第 80 章(1 / 1)

群龙之首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是他的手掌只要沾在敌人身上,对方的那处着招的骨胳就会立即软了,而且从那一处的骨头开始软起,一直软到头骨去。

所以,着了“落凤掌”的人,通常会软成像一滩泥,或者像刚溶化了的冰雪,或者像一具胚胎原形,但一时二刻还死不去,挣扎求生到头来仍不得不死。

可是,夫七这隔空一指,”哩”的一声,击破了他的掌背。自掌心里直穿出去,仍疾取张烈心的咽喉。

幸好,张烈心除了“落凤掌”,还有“卧龙爪”。

他的“落凤掌”一破,“卧龙爪”立即一封,自锁住了咽喉。

关七那一指,只射在他手心上。

“卧龙爪”本来就是一种极刚猛的“外家拳法”。张烈心却把他完全当作“内家拳”来修习,爪一攻出,直扣人身十二大死穴,而张开花特别练得高明、高强的,是他出爪更毒辣,不是抓咽喉,就是挖眼睛,不然便是抓捏下阴、露蹊。

他不仅在对敌跟男的对手出这种歹毒招数,连对付女性敌人时,也一佯递出这等阴招。

更可怕的是:

由于他把这两种掌、爪功力练到家了,练得他自己也成了不男不女身,这生理状况又影响了心理状况,使他出手更加恶毒,而且,别人与他交手对拆,以为他出手只要招架得住便了事,但他的“卧龙爪”,却可以透过任何阻碍以内劲传人对手体内,再自要害处爆炸开来。使他们形同着实中了一爪的效果并无大异。

也就是说,他揉合了“落凤掌”劲的“卧龙爪”,只要凝紧内力于爪上、甚至根本不必真正的抓中对方,就可以同样使敌人致命。

他的爪劲运布,即可在手掌、指尖五尺范围内全面运作。

也等于是,关七这一指射至,根本未挨近他的爪,这一指谅必已让他至柔至阴至毒至狠的爪掌所化解。

化解?

没有用。

“吃”的一声,指劲冲破爪劲,攻入爪心,血飞溅,张烈心的爪又出现了一个血洞!

幸好张烈心虽连受二创,但他反应奇速,居然猛把脖子往后一仰,就像是着了迎面一拳似的,仰天而倒。

他这一倒,关七那一指果然射空了。

射了一个空。

——幸好他避得快。

——幸好他精通“卧龙爪”与“落凤掌”,先得把关七飞指阻得一阻,耽得一耽,他才来得及仰脖子避这夺命一指。

由于他把领项仰得如此之急、这般的猛,他甚至可以椎心刺骨也分明的体会到,他的脖于是扭伤了筋。

这一刹间,虽然惊险,但他隔中居然还掠过了这么一个好玩的想法。

——不知狄飞惊一直抬不起头来,是不是因为他腰脊断了,还是因为像自己一样,为了急于救命保身,因而扭伤了颈筋。

痛。

刺痛。

刺痛的感觉令张烈心十分清醒。

幸好,就是因为清醒,所以他的反应更快了。

看到他那一仰,忍不住有人在下面喝了一声彩。

那一声彩,不是发自狄飞惊。

也不是来自在屋瓦上的戚少商。

更不是正与戚少商并肩而立的孙青霞。

甚至也不是在轿中的无情。

马上的朱月明也没叫,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屋顶上的拼斗,关七大发神威的指法。

连吴其荣也没叫。

他叫不出。

因为关七以一指攻向张烈心,却向他攻了十六、八指,他已应付得手忙脚乱。

他本来就是多汗的人,而今已迅即汗湿重衫。

他平时是一面与人作战,一面以巾帕抹去脸上的汗渍。

而今他已自顾不暇,哪还管那汗儿?只见汗珠已全沾在眉上、眼盖,有的还索性淌落、淌人眼眶里,惊涛书生已来不及揩上一揩、拭上一拭,哪怕是只空着手去抹一抹,也断无可能。

叫的人亦不是孙鱼。

他看得几乎屏住了呼息。

当然也不是雷滚。

他不敢叫。

自然也不是杨无邪。

杨无邪这种人,一向处事沉着,天塌下来了,也不见得他会变色。

叫的人却是在黑暗里、长街外、巷子口前的那名“更夫”。

他叫了一声:

“好!”

他失声叫的。

——也许,这一招使的是吴惊涛或同级的高手,那“更夫”显然就下会叫出这一声来:

这一招变化,死里求生,险中舍身,尽时应变,实在已难能可贵。

幸好张烈心有这一招,不然就死定了。

但他有这一招也没有用。

因为他遏止的是关七。

关七向他发出了一指:

他对上的是“惊蛰”。

——白愁飞的成名指法之一。

指劲射空,在天空居然发出了波、波、波三声闷响后,像一记连花炮投掷于夜空发出连串的炸裂后,指劲竟然没有消失!

它只折了一折,“飕”的一声,在半空往下击落!

依然追击张烈心!

仍然直取张烈心之咽喉。

这一指就像阴魂不散,如蛆附骨一般,对张烈心缠绵下去。

——连关七脸上的神情,似也对自己之一指使得得心应手,而喜溢于色。

张烈心完了。

幸好张烈心是一个应变奇速和反应奇快的人。

他大叫一声,双掌反拍。

他的人已倒了下去。

下面即是屋顶。

他的双掌反击,就是扫在屋瓦上。

轰隆一声,整块屋瓦塌了下去。

——尽管他“卧龙”、“落风”二种歹毒掌功已教关七的“白愁飞指法”洞穿攻破,但他此际求活运聚的毕生功力,仍是非同小可。

哗啦啦一阵连响,张烈心已在瓦石迸溅中重急坠人那大宅里。

屋顶又坍塌了一大片——要不是这古旧建筑都是用真材实料一一架构起来,如宅主人司马温公做学向下的功夫和底子。只怕这一上来就瓦坍塌的几下,这屋子早就立不住了,没有顶

碎瓦四溅。

屋顶穿了个大洞:倒像天还没有崩,地已殁裂了。

对张烈心而言,这就是他最好的、最后的、也是最不能错失的求生契机。

他立即滚了下去。

轰隆隆声中,还夹杂着“嗤”的一声,然后还有一声似有若无的闷响,仿佛吞吐着许多发作不出的不甘与心翳。

但在屋顶上震怖人心的惨烈格斗中,谁也没再来得及注意这些微的信息,谁也不愿分心于这些不重要的声息中。

毕竟,张烈心还是逃过了“惊神指”。

屋顶的破洞内很黑,尘土滚落,弥漫于空,谁也不知道下面的世界。

但他毕竟是活了下来。

——逃过了关七的追击。

只要他能活下来,光是这一役,他就足以扬名天下、名震武林。

有些讯息虽然看来很不重要,微不足道,但在在后却可能造成十分严重的影响和后果。

就像生病一样。

以为咳嗽几声、生凡块斑疹就不去理会,往往会导致病发不可收拾,难以医治。

张烈心一落下屋瓦,观战的人几乎都同时喝了一声彩:

以张烈心的武功,这下避得更真不容易哪!

但这一次,却有一人不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