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1)

群龙之首 温瑞安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7天前

来的武功秘技:“黑光大法”。

这原本是“黑光门”詹家的人门心法,詹家高手都练过,然后再进而修习别种高深武功。

独詹别野不然。

他一直修习这种武功不辍,而且,从中悟出了许多武术上的精要,发现这门基本武功其实本就是武学的上乘,只不过一直没有人肯对它下功夫好好修练而已。

詹别野痛下苦功,好好钻研“黑光大法”,最后,他请托蔡京说项,“奉旨”铲平了“黑光门”的内乱,驱逐并下令格杀詹四施,自己当上了“黑光门”的门主,光大门楣,重振声威,发扬“黑光大法”。

“黑光大法”就是把“黑”的力量无限制无限量无限的发挥。

——只黑能对抗白。

——只黑夜能权代白天。

——只黑暗的力量能与白昼的力量相抵。

既是独门心法,当然“当方独味”,别家所无,别人也模仿不来。

是以詹别野更是唯我独尊。

别人练的是正道,他打的也是正道,但修的却是邪道。

别人要走的是白道,他修的也是道,但是却是黑道。

人白我黑。

人弃我取。

他就独树一帜,大道如天,各行一边,他就在阴晴圆缺、青红皂白之中独选了黑。

四,他认定了一个不变的法理:

人命由天不由人。

——人生在世,其实又有几件事是由得着人、击得了人的!?

既然如此,不如听凭天意,不必苦苦挣扎、奋斗,却说把握时机,尽情享受,有风驶尽性,富贵当享即须享,莫待贫时空追悔。

故此,除了他坚志不移贯彻始终修习“黑光大法“之外,他一切都放尽、去尽、甚至如有必要,也享尽福荫,杀尽政敌。

除非他尚无把握,力有未逮,那叉另作别论。

真正的权术高手,是懂得伺时进,何时退。

进时精进,退时通迟,无惧逆势,不怕急流。

像他这样一名一流高手,不但要知道何时该杀,还深谙不杀之道。

——像对王小石,他就没有出尽全力。

——似而今他拔剑还敌,就是要化敌为友。

就算不能复作朋友,至少也免结深雠。

——不战而胜,才是大胜。

——战了才胜,已是惨胜:因为没有任何重大的胜利是不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像今夜这一役,他就不拟接战:他知道只要他不逃、不避、不先动手、主动面对,戚少商和孙青霞如此一个极具英雄感、一个自命侠义的人,就一定不会联手对他发动攻袭。

他自度必能免役。

他今晚本无决战之意:要“决斗”,他宁选在床上与妇人之“肉搏战”,欲床双修,欲死欲仙,逢床作戏,岂不更自寻快活。何必打生打死,要人要命!

他早有准备:皇上心血来潮,忽要驾幸杏花楼,之后,他留意到一爷行动闪缩,与舒无戏密议多时,心中暗下提防,而今皇帝那儿似无大碍,只在这古屋大宅的飞檐上有这样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斗,启发了自己,惊动了心,也是意外之得。

他索性面对这二大高手,走上飞檐来,却蓦然发现自己竟已暗升起一股极为奇性的杀心杀性,但他仍不能强自抑制,从容进退,果然二人均无杀己之心,正得意间,却突然发觉了一件事。

不止是他。

而是三人。

三人同时发现了一件事:

杀机大盛。

杀意大露。

杀气大炽。

杀伐大作。

杀气已腾。

——甚至比刚才那一战,孙青霞以独门兵器“腾腾腾”狙击戚少商那一种“背叛命运的剑法”来得更杀性大现。

这是怎么回事?

杀气来自足下。

不但是黑光上人发现了,戚少商和孙青霞自然也发现了:

月白渐变青。

乌云翻涌。

鸟疾掠。

风急。

险。

行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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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飞前。

屋宇将倾。

高檐摇欲坠。

他们在这刹间的电闪里,竟瞥见对方竟都变成了一副白骨:

骨骼。

——在亘古月色下古老京城里古旧屋瓦上的三具白骨!

他们都大吃一惊。

——这一惊都真是吃人心肝脾胃肺里去。

然后,他们正式感觉到:

地动。

天摇。

屋瓦将裂。

墙欲塌垣欲坍。

脚下屋内,有人兀地发出了喑哑得惊天动地的嘶吼。

“我——命——由——人一一、”

轰的一声,他们所立之处,真的裂了一个大洞。

一时间,三人都立足不住,往下急坠,连同瓦砾、碎石、木屑一齐往下落去。

三人都分别以“沉金坠玉”、“落地分金”、“千钧坠万斤闸”向下沉落,一面下坠一面沉气凝神、屏息聚精、运力蓄锐,应敌顾指间。

月华冷冽。

沙尘滚滚。

这已不知建立了多少年的古飞檐,整块的塌了下来,连同屋瓦上三个失足但不失重心的高手:

一个京师武林的枭雄。

一个做视群雄的淫魔。

还有一个是黑手黑心黑着色黑衣着黑连功夫也黑的一国之师:

坠下的是三大绝顶高手,但在飞瓦碎土里,飞升的也有三

当先一人,双踝之间还扣着钢箍,扯着条斑褐色的锁链,披头散发,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脸颜。

但就在这人急腾之际,身子与黑光上人、戚少商、孙青霞平行并齐的那一刹瞬间,这三大高手,都各自生起了一种奇特、奇诡、奇异的感觉:

——这才是真的黑,真的暗!

——可是这才是一条大道,像苍穹一般辽阔无垠的黑色大道,无边无际。

——而且无对无敌!

——这人一上来,就遮去了整个月色,他才是真正的黑夜,真正的黑,无尽无源的黑!

——傲!

——那才是真的傲,真的狂!

——那不只是我行我素、我慢我高,而是目中无人、独步天下、天下苍生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一种傲慢!

——他已是神驰!

——而他是人。

——这狂徒一升起来,就激发了他心中所有的斗志与狂态,仿佛除此无他。除死无他!

一一敌!

——这才是真正的敌人,真正的敌手!

——这决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是一个战将、一个狂士、一个狂魔、一个舍我其谁、天下无敌的天敌!

——他以天为敌。

——他无人可敌。

——这战神一腾身起来,仿佛天地为之色变,昼夜为之颠倒,惊天动地位鬼神,生于一切大小阵仗,都变成不尽不实、梦幻空花、轻若天物、微不是道。一个真正的高手,得要与这种绝顶人物交手,才算不负雄心、无枉此生。

他们这三人在这刹间还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这人,不但是没有脸貌的,仿佛连脸目都没有了。

——但这人却令他们异常熟悉。

仿佛,在七世三生里,早已对上了、见过了、狭路相逢了,虽然生死攸关,血肉相连,但却仍一时指认不出他的名讳来。

——他是谁呢?

他是谁呢?

只听他盘膝而坐但仍急腾飞升的身子,仍进出了一声狂喊嘶吼:

“一一不——由——我——”

三人心头均是一震:

那七个字若完整的接驳下来,应说便是:“我命由人不由我”。

——难道这样一个使这三大高手只看了一眼也觉惊人震怖莫已的人,竟不止是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