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群龙之首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这”天下第七”的事?

何况,他们也不是“四大名捕”,要是无情。铁手、追命、冷血这四人,他们就敢追查到底。

但在这种早已计划好的陷阱里,设计的人绝不会让四大名捕插手这件事。

他们才不会自找苦吃。

梁贱儿决不是自找苦吃的人。

他最机警。

他一开始就发现情形“不对路”。

——他们本来该是埋伏的人,但到头来却中了埋伏。

他一发现不对劲就走。

走就是逃。

——尽管他此来是为了一雪“太平门”练好轻功只为逃命之耻而来的,但他就算是见死不救,也不能见死不逃的。

当见到何太绝丧命时,他逃得更快。

他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救不了。

所以他只能逃。

当他发现余更猛也着伏之际,就愈发肯定自己是做对了。

逃对了。

——无论如何,首先保住性命再说。

他原以为自己够勇够猛够剽悍才来参与这一次的行弑:但事到临头,他心惊神骇,第一个念头就是:

逃。

逃逃逃逃逃。

亡命的逃。

他毕竟是“太平门”梁家的好手,以轻功称绝江湖,只要一开始逃,便谁也迫不上他,截不住他、拦不了他了。

他急若星飞。

迅如电掣。

他急掠而起,一泻数丈,发足便奔,死命飞逃。

三把斩马刀在暗里突伸,耍把他拦腰斩为两段!

——不,四截!

但斩不着他。

他已腾身上了屋脊。

他如脱弩之丸,在屋瓦群上飞窜。

四周闪出敌人,纷纷亮出刀、剑、朝、棍。

但拦他不住。

刺他不着。

当敌人看见他来时,他已去了。

他已越过了敌人,敌人还来不及出手。

暗器飞射。

箭追袭。

也没有用。

因箭矢、暗器,都莫如他快。

何况,再强的署,再有力的手,所发出来的箭矢和暗器,劲道都有减弱消失的时候。

梁贱儿却愈跑愈快。

——就别说“太平门”就是能跑,谁要是看了他这般跑人千百敌手中如人无人之境的气势,就知道有一日他也能仗此在千军万马里取敌人首级也并不足为奇了。

他虽临阵逃脱,他心里也是这般盘算着:

——只要他逃得命在,总有一口,他会回来替兄弟们报仇的!

当他瞥见在另一处屋顶上孙尤烈战死的凄惨情形,他更发了疯的跑,发了狂似的逃!

他在屋瓦群上窜高伏低,眼看就要掠出这陷阱的大包围

就连在下边包围的高手,见他能一气跑得这般快,连过七八个关越九十道劫,心里都不禁为他喝了一声彩。

却在这时,朗月下,一人出现了。

一个很细秀,很有点窈窕的人影。

十分轻巧。

剽悍。

他突然弹了出来。

整个人弹在半空。

他背且是是一轮偌大的月亮。

他大字型的迎向急射而至的梁贱儿。

他的动作很优美,也很优雅,但优美优雅中,却又有野和悍的感觉。

本来,这是两件决凑不在一起的事,但这人手足张成大字型的一展,就展现了一奇异的图案,让人生起这种奇特的感觉。

他乍出现就急“弹”向梁贱儿。

冲向梁贱儿。

也迎着他。

这事发生得极快。

梁贱几正在急掠之中。

他已来不及退。

不能转变方向。

也无法急止。

他只有硬冲。

硬闯。

他已准备硬拼。

无论如何,都得拼一拼再说。

——“太平门”的绝技是轻功,但梁家的绝招可不只是逃。

他还能拼。

能杀。

梁贱儿虎吼一声,杀向来人。

屋顶上。

月轮下。

街心的人就看见两个高速的人影。

一如急矢,冲杀向对方。

另一展臂张足,沙鸥般迎向梁贱儿。

啸一一一

这样一声,远在街上的人也人耳膜为这声尖啸刺破。

那细巧的人影已发出了他的剑

只一剑。

他却不是用手发出他的剑。

而是用脚!

于是,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梁贱儿的身子继续往前冲。

他的轻功何等之快,冲势何等之速,是以,失去头颅的他。依然冲势不止,继续冲了十尺、一丈、二丈、三丈……直至冲到屋脊边缘,踩了个空,这才掉落了下去。

没有惨呼。

因为他已失去了头颅。

没有脑袋。

只一剑就要了梁贱儿的命。

才一剑。

——而且这一剑,还是用脚发招的。

他的脚就是剑。

一招得手杀了梁贱儿的人飘然落于屋顶上。

一绺发丝遮掩了他大平片的脸。

他甩了甩头发。

在月下,他的眼睛很亮。

也很野。

但他梧住了心:

仿佛很有点疼。

在京城里,大家都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

那是七个剑法高绝武功莫测来历不明的剑手,叫做“七绝神剑”,他们有一个领袖,就叫做:罗睡觉。

大家都听说过这个人。

如今才真正在月下见着这个人。

和他妖一样的剑。

妖一样的身手。

妖一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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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散沙行动

梁贱儿的那一颗头颅,脱离了身子,由于冲势劲急,剑势大疾,所以仍在飞,一直在飞,飞,飞过了月色铺照发着粼光的琉璃瓦面,飞过了夜色感染着青石板地的长街窄巷,飞过金銮殿上,飞过那静静幽幽的护城河,飞过梁思工府大宅后院的那棵月桂树,飞过苍穹,飞过街市,飞过牌坊,飞过春天怒放的桃花树,“笃”地一声,落到了这一处院子里来。

由于那一剑大快,梁贱儿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

因他尚未瞑目,所以反而可以乘风作他这一生里的最后一趟旅程。

以他的头。

一——不知道不带身躯之旅,是不是比全身同赴更无拘无束、欢快自恣?

——不知在飞行中的头颅,可有感到断颈之痛?

——不知会否因飞行太速,逆风破空,激得瞪大的眼球不甚舒服?

不知。

不知道。

因为我们都不是梁贱儿。

我们没作过这种旅程。

我们也没断过头。

“卜”,那颗人头落在这院子里的走道上,且一路滚、滚、滚、滚、滚的滚了过去。

看这颗人头的声势和气势,还不知要滚出多远、多久、多长的路一一

但它却遇上一对足履。

这双脚正走在这偌大院子的步砖道上。

脚陡止步。

足踝上是低垂的袍裾:

月光白的粗布袍子,却以淡银色的绸布镶边。

足有一只中指宽阔的边。

步履一停,那人已立即弯身:

一抄手一一:

已把那颗人头抄在手里。

这人一只手棒着人头,借月色一看:

只见那人头也睁大双眼,瞪着他,似也有很多话要说、在说……

可惜他头已断。

人已殁。

有话,说不出。

粱贱儿已说不出话。

但接住他人头的人却要听。

因为他的顶上人头尚在。

头,未断。

未曾气绝的,如果不想大快断头、断气,最好便是好好听听已经断了气、断了头的人曾经在这世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越聪明的人越该如是。

愈精明的领袖更应如此。

这天晚上拾起这颗入头的人,绝对是名英明的领袖!

一个江湖上、武林中罕见的奇材,也是一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