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个解答,都适合每一个人。那大汉所问,自然是说他自己。
“每人所求,自然各不相同。以我所求,就是要胜,胜一切不可胜之物,以至于无敌”当初问道之时。冯子康就是这么个回答,他也时时自问,这个答案并未改变。
但显然这个回答对那大汉并没有什么帮助,“那胜过一切众生又能如何?”他摇了摇头,眉宇之间。还是疑惑难当。
冯子康叹了口气,“前辈,这个目的,只是我个人体悟,你想要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头知道,这种问题只能问心,问他人又有何用?”
“问他人又有何用
大汉的脸上,显露出凄然的神色,“师父也是这般说我”
他脸上的戾气更重,烦躁的挥舞双臂,露出一身钢筋铁骨的肌肉。
“想当年,我拜入第一个师父门下的时候,心性单纯,从没有为这种劳什子问题伤神,千般大道,万般变化,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么?”
“最后求了长生道法,却又开始心头疑惑了”
这大汉竟然已经得了长生道法?
冯子康脸色刷白,不敢置信。
得了长生道法是什么概念?就是鲁将军当世无敌,只怕也不敢说的了长生道法这句话,当初那天帝鞘鱼精,如此神通,可以创造玄界。维持四万八千年之久,照样还是陨落,照样还是未得长生道法!
得了长生,就不是凡人,乃是仙人!
那大汉呵呵一笑,小兄弟你不必害怕,这得长生之道,乃是我年轻时候的营生,后来又遇上些祸事,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长生,只是这副身子骨不易毁损而已。如今修为。却是超不过我第二个师父”
这话听得冯子康更是糊涂。
“前辈,,乃是贬下凡尘的仙人?”
那大汉皱了皱眉头,“大概也可以这么算吧,,不过那些仙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真正飞升上界的,与天庭玄界那些神仙还大是不同,一般都是自开一界,我当日受人盅惑,去了天庭玄界任职”唉。这些倒霉事,说来无益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只是这几日却一直在想,到底该是如何才对。我师父得了长生果位,却偏偏不要,宁可以自身修为压制地狱众生。眼看着修为日日下降,拖得我也是修为下降,这可真是无趣
冯子康听得心惊胆颤,这荒山一遇,竟然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修行界!
这大汉就曾得过长生道法,他的师父更是得道之后,弃道而行,甚至连长生都不要了,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这师父的修为下降,竟然会连带着徒弟的修为一起下降,这倒也是有趣。
也难怪这大汉愁眉苦脸,他摊上这么一个师父,若是心中并无坚定道心,难免会混乱。
“前辈心中所想,得了长生。又要做些什么呢?”
对方来头极大,冯子康也不惜多花一些时间,为其开解。那大汉抬头想了一想,“那自然是整天遨游天地之间,吃酒耍子,平时跟我那些儿郎兄弟们耍练些武艺神通,也就走了”
他的这个想法倒是庸俗而普通,单凭此心,便可得道,此人心窍,可谓天生玲珑纯净。
“既然如此,前辈如今,还是如此不好么?”
大汉的脸色一沉,目光之中。露出了淡淡的阴郁之色,“此卓”是不成了,我见了师父这般作为。心中总是难以再此逍遥,当日心境。不可再求。”
他淡淡一笑,“我现在总是觉的。应当是陪着师父,去完成他那个没道理的想法,哪怕是再不得长生。也就罢了,”
这到底是什么师父?!
冯子康脸色再变,只是自己行动也就罢了,竟然能带的徒弟一般感动。甚至紊乱他早成长生之道的道心!
只见那大汉眼中,露出钦佩感激之色,绝无做作之意。
掌门要传位
冯子康终于忍不住动问。
那大汉叹了口气,“某家姓孙,而今在俗世行走,就起了个名字叫做孙俗,我师父乃是长安大慈恩寺的主持”
他并未说出他师父的名姓,这什么大慈恩寺的主持,似乎也不甚有名,至少冯子康没有听叶天生提过,怎么竟会,
“我师父早成正果,此时化身,不过是为了镇压地狱众生,让这些上之人,免遭重劫”如今,却只有元婴的修为了”
只有”
冯子康苦笑不已,不过若是曾经得过天道之人,降到元婴修为,确实值得用一个,“只。字。
这么说来,”
刚刚那大汉所说,自己的修为不能高于他师父,是随着他师父的修为下降而一起下降,那他,也是元婴期的高人喽!
冯子康定睛细看,这大汉身高一丈,脸型却甚是瘦削,一双眸子精光闪动。身上衣衫破旧,提着一根粗大的石棒,若是表面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元婴高人的气质。
不过他身上的冲天气势明显,若他说自己比元婴更高,冯子康也能相信。
孙俗双目之中,闪耀精光,却还在叙述他师父的事迹,“师父拜求佛祖,得十万藏经播撒天下,可惜世人愚顽,不得教化,终究还是在往地狱道中冲去;我师父没有办法,只得以自身血肉滋养这些界,以求地狱末日,晚一日到来,”
他口中说来虽然平静,却也是脸色凄然。
冯子康脖得愕然动容,这个做法,恰恰是与他魔道背道而驰的理想
以一人而奉天下,为了阻挡地狱末日的到来,不惜自己的修为、生命和血肉,宁愿承受痛苦,以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世界,这人的师父,看来倒是个真和尚,真佛!
而对于冯子康的无相天魔之道,则是让天下而奉一人,只要自己能够求道,何管天下苍生如何?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却奇妙地起了共鸣。
“这,这位大师,何故要如此
就算是真和尚,也没必要拼到这种程度。他们身后有如来佛祖,有极乐净土,这个世界毁灭,大不了涅策寂灭,或是轮回重修,三千大千世界之中,大可以去得。又何必如此执着?
“我也想不明白!”
那大汉抱着脑袋,面现痛苦之色。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他才痛苦。冯子康叹息一声。情知这大汉心中,逍遥之道和舍身救世两种道法冲突,实在是难以索解之至。
“顾不得了,”
那大汉怒嗥一声。仿佛是受了悄的巨兽,露出獠牙,一现即隐。
“还是喝酒去!”
“茫茫一醉解千愁,这酒,真是好东西”。
那大汉怪叫一声。也不顾母子康。转身就走。
冯子康微微一笑,“前辈,在下车中就有美酒,何不共谋一醉?”
“卿”
大汉回过头来,吸了吸鼻子,微微蹙眉,“也就是些俗酒,不过总算还有些味道,快拿出来吧”。
冯子康一愣,想不到他鼻子到灵,听他贬低自己车中之酒,也只好苦笑。他带着的是当年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