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他究竟是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万分紧张中,罗安冲着蕾拉喊道。
被献祭上来的候选2自然无法回应,倒是阿鲁比耶神好像傻了,挡在罗安身前一动不动,任由那巨大的光影靠近了宫殿。
怎么办!?
费伦的层第一次这样的清晰,就好像洋葱,那光影透过一层层阻挡、以巨大的声势和无可匹敌的姿态振翅而来,罗安来不及观察阿鲁比耶神的异样,一咬牙,挥动权杖就要动用源质储备抵抗。
是阿鲁比耶神拉住了他,说:“没用的!”
“啊!?”
罗安惊悚万状,事实上,这鸟身、蛇头、人脸的光影给他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想起曾经在失落深渊见过的死神雕像。
当然,是上古死神,早就陨落被取代了的。
这么一迟缓,巨大的光影接触到了宫殿,罗安就感觉一辆疾驰的列车扑面而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只能交给宫殿自己去应付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看到光影穿透了混沌海,穿过了宫殿、穿过了自己,直奔头顶的虚空而去。
刚松了口气,又看到祂掉头向下,巍峨、伟岸的身躯就好像盘旋而来的鸟儿,横穿整个宫殿,却又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但祂还是不死心,庞大的身躯一转,又向身后的宫殿飞来。
“把祂的神性驱逐出去,快!”
阿鲁比耶神焦急的喊。
罗安连声答应,挥动权杖,将和蕾拉一起拉近宫殿的幕布驱逐到宫殿之外。
幕布在光影的前方现形,化作一片洁白的羽毛,附着到鸟身、蛇头、人脸的光影里。
这时候才发现,这光影的五彩斑斓,但整体的色调偏向阴暗,明明多彩,却给人冰冷、凛然、邪魅和充满恶意之感。
直到现在,罗安都没有看到祂具体的样子,意识中,也不存在任何对祂的具体认识,明明无法忽略,却又下意识的忽略,明明近距离接触,却又在每次脱离之后,就将祂“忘记”。
这也是他此刻手足无措的根源。
追回了幕布,巨大的光影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发现和接触到宫殿,两者之间好像存在于不同的维度,看似交集,却又隔着比两个宇宙更加遥远的距离。
但祂还是锲而不舍,一遍遍的向宫殿的位置冲来,每次穿透之后,有不死心的掉头尝试。
几次三番之后,紧张感大大的缓解,罗安才有空闲去想发生了什么。
鉴于现在的形式复杂且危险,无论是地球还是费伦都遭遇到一些列的苦难,上次聚会后,五位候选就达成了一至的叫唤,相互告知了锚定的尊名,并在宫殿中缔结了一项在危机时刻自动激活的“契约”,作为在自身无法自主的情况下的保命手段。
契约将罗安从现实中摄来,及时的响应了蕾拉的祈祷,将她拉入宫殿,从而暂时避开了危险。
但她这次遭遇的东西,实在超出了罗安的想象,此刻又无法对光影形成具体的认识和思考,只能被动的看着祂一遍遍的向宫殿发起的冲击。
——永不疲倦。
“没用的,现在只是祂的亿万分之一,可以永远这样对耗下去。”,阿鲁比耶神说道。
“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罗安喊道。
“祂是%¥#%……”
“什么!?”
“祂是***……”
“停!”,罗安终于反应过来,是宫殿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自动屏蔽了他对光影的所有认知、感知与交互,才让他处于如此奇怪的状态。
这让他后知后觉,并毛骨悚然,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眩晕。
这眩晕刚刚出现,又被无形的力量抹去,包括潜意识里猜到的那个答案,甚至一小段记忆。
于是,罗安又喊:“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祂是%¥#%……”
“什么!?”
“祂是***……”
“停!”
重复了,就这样诡异的重复了。
关键是,阿鲁比耶神与他都丝毫未觉。
“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
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着。
打破这死循环状态的是青铜门那边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
罗安一个激灵,只觉得很累很累,但他无瑕思考这些,中断了与阿鲁比耶神的交谈,飘到青铜门那边,打开。
门口的刘颂一见到他就大喊:“发生了什么!?”
罗安进入主殿,关上身后的门,看到光影俯冲而来,穿过主殿和他,上升到一个靠近星空的高点,又掉头俯冲回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宫殿的保护机制起作用,我无法思考。”
这样古怪的回答,旁人听来会一头雾水,刘颂却是秒懂。
他也有下意识的猜测,但猜测刚刚生出,就被无形的力量抹去,包括一小段记忆。
于是他又回到刚刚看到罗安时候的样子,大喊:“发生了什么!?”
“我……”,罗安长大了嘴巴,猛然惊醒,于是到发生着什么,一股由衷的颤栗和毛骨悚然。
——宫殿不能待了。
他拼命的不去想、尽最大的努力去忽略不断穿越和俯冲的光影,打开身后的门,对刘颂喊道:“回去,把记忆封印,回现实去!”
说完,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飞入分殿,关上了青铜门。
“现在回去有没有危险!?”
阿鲁比耶神没有回答,他现在的状态也极其奇怪,就好像“功率不足的CPU芯片”出现了频繁的“卡顿”。
“不……要……想……不……要……听……不……要……”
罗安懂了,但还有一个麻烦精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气急败坏的来到蕾拉的肉身前,挥舞具现权柄的权杖,让她的肉体在远离献祭位置的现实回归。
做完,也不管她的灵体正在分殿经历什么,将记忆做了封印后,灵体返回。
但他失去了对之前的记忆。
苏醒后,他有些不安和疑惑,但又不知道来自那里。
暂时藏身的巢穴中,罗安细细体会了魔药消化的进度,算了算神性还能存在的时间,微笑起来。
时间已经过半,魔药的消化进度也已经过半,极限28天,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没有时间浪费,十分钟后,他离开的秘密藏身处,变形成一个普通的人类老者。
出口位于一个阴暗狭窄的小巷里,旁边就是变形身份的家。
时值凌晨,天空刚刚泛白,家家户户已经有了动静。
罗安背着双手,老态龙钟的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迎面来了只土黄色的狗,围着他撒欢。
他惟妙惟肖的摸了摸土狗的头,咳嗽着,向正屋走去。
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姑娘从左手边的厨房探出投来,对他说:“爷爷,早饭马上就好。”
罗安威严的点了点头,背着双手就好像个领主巡视城堡似的,进入正屋。
壁炉里的篝火已经燃尽,一个壮实、憨厚的男子正就着余温烤着什么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个做工精湛的竹篓。
罗安推了推男人,让他让开位置,慢悠悠的坐下,拿起半成品,抽出一根打磨好的竹条,手指翻飞,极其娴熟的编织起来。
男人憨笑着,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跟罗安说了一会竹器铺的事儿。
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从内室传来,还有一个妇人哦哦的拍打声。
罗安皱了皱眉头,男人见状连忙走进内室,不一会,啼哭声渐止。
这时,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少女从对面的盥洗室出来,一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一面对镜子左右扭动,观察自己那充满青春活力与曲线的身材。
——这是一幅极富生活气息的画面。
一只竹篓刚刚成型,屋外的少女就喊,早饭好了。
一个妇人疾步从身后的内室出来,匆匆的向罗安问候一声,就向屋外走去。
不一会,热腾腾的早饭摆放在身边的长桌上,罗安才放下竹篓,拍了拍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烟斗,慢悠悠的坐在为首的位置。
——这个家有六口人,除去罗安,都是麻瓜。
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不是指变形和顶替的身份,而是这个身份本来就是位非凡者。
还是个隐世教会在阿诺斯城的执事。
这些家人都是顶替身份的血脉亲人,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可谓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什么是大隐隐于市,这就是了。
早饭结束,罗安的“儿女们”纷纷离开,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只有妇人在罗安若有所思的凝视下,有些急促的收拾着碗筷。
浓浓的奶香和淡淡汗水味袭来,罗安的神色忽然一动,抓住了妇人的手。
妇人吓了一跳,脸色先是一白,接着就变的通红,有些恐惧的向屋外看了看,回头哀求的小声说:“爸爸……”
罗安笑了,一瞬间气质大变,变得极度淫邪,意识表层涌起了种种恶心、龌龊的想法,并准备付诸行动……
罗安的考验来了。
一边是深层次的变形,一边是突破良知和道德的底限。
该如何选!?
深埋的主体意识还在犹豫,表意识继续了变形者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将少妇拉进怀里,放肆的亵玩起来。
“爸爸!!”
少妇左挡右支,但一会就败下阵来,衣衫半解中,一双苍老的手在衣服内大肆活动,这双手像是有特殊的魔力,让罪恶、禁忌的春潮不断的涌起,轻易的就冲溃的理智和伦理的堤坝,让美艳的少妇闭上眼睛,脸颊通红的娇喘。
多么邪恶的一幕啊。
这个隐世教会所宣扬的就是这种调调。
信奉的是一位专司突破禁忌、伦理、道德的邪神。
而罗安此刻的变形,就好像伪信者,欺骗的就是这位邪神,以达到深层次变形的目的,以最大限度的消化魔药。
但……
——擦,不能忍了!
深埋的主体意识苏醒,深层次的变形就此中断,老人的动作一滞,将怀中的少妇推开。
少妇不解,睁开一声朦胧欲滴的眼睛,疑惑的唤了他一声。
“滚开!”
这一声怒吼,震的门框都瑟瑟作响,少妇被震的短暂失聪,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老人的踪影。
隐蔽处,变回郊狼形态的罗安长舒一口气。
中断变形是对的,如何处理变形对象与本我之间的冲突,是深层次变形中的一个重点和难点。
一般的恶行他能够忍耐,并能抵御由此而来的冲击,还有诱惑、侵蚀和改变,但刚才那种行为实在不能忍,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无法接受,如果为了变形效果而强行忍耐了,只会让心灵出现空隙,让底限后退,那么在下一次的变形中,就无法掌握好自己的内心,不可抑制的滑向逐渐堕落的深渊,从而变得面目全非。
不可否认,那突破禁忌与伦理的刹那是如此的醉人,带着挣脱枷锁、自由自在的那种肆意、狂躁、愉悦和发泄,但好在他抵御住了,坚守了本心,也就杜绝了后患。
但刚才的事是一个破绽,让完美无缺的变形出现了一丝丝漏洞,而罗安现在欺骗的是一位邪神,干的是东郭先生的买卖,完全是作死的行为,安全期间还是结束这次变形,舍弃这个身份。
在意识中呼唤起阿鲁比耶神,罗安准备让他换一个目标。
在人口上百万的阿诺斯城,这样的目标又很多很多,大多还都不能见光,寻找起来并不困难。
但这次,饲养的宠物没有任何回应。
罗安的眉头一皱,想起刚刚苏醒的时候那种古怪感,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