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城
金明池的刺杀专门针对的曹华,旁人有惊无险,曹华却是在金明湖畔的院子抢救了一下午才稳住伤势,失血过多一直昏迷。
端午节出游的人因为画舫意外官府封路,都是败兴而归离。
回城的马车上,苏香凝已经从落水的惊吓中缓过来。
车厢帘子禁闭,家丁在外面驾车,青果哭哭啼啼,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身体。
原本的罗裙沾染血迹,已经被脱了下来,苏香凝光着身子躺在车厢里,身上裹着毯子脸色发白。
沈雨气的不轻,让她枕在大腿上,不停的数落:“你啊你,没事跑船上凑什么热闹?好在官爷搭救,不然你今天就成了金明池的女水鬼。”
青果红着眼圈小声嘀咕:“小姐她受了惊吓,您就别吓她了。”
沈雨说是生气,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她皱了皱眉,继续开始装模作样叫魂:
“小苏苏,回来了...”
苏香凝脸色微白,缓过来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苏公子...方才好像是苏公子救的我,他受伤了..”
沈雨用手指头在她脑门上戳了下:“小苏姐,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那姓苏的,他已经淹死了。”
“啊!”
苏香凝错愕,眼神焦急想要坐起来,却又被沈雨按了下去。
“都是我不好,才害的苏公子淹死...”
“我看你是魔障了!”
沈雨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那姓苏的王八蛋掐死,不过不想让苏香凝担心,也只能如实说道:“今天只死了个贼人,那家伙命大着,恐怕早就被官爷救起来了。你担心人家,人家可没担心你,都快淹死了也不知过来看一眼...”
苏香凝听见这话,还真怕苏公子夫妇跑过来探望,强行起身想穿衣服,把沈大小姐气的不轻。
踊路街,武安侯府外。
身材纤瘦的陈靖柳,焦急的在门外徘徊。
林冲莫名犯了事被打入地牢,她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四处打探也不知道缘由,到典魁司求见曹华不在,便只能在门口等着。
入了典魁司地牢,基本上九死一生,她爹告老还乡京中又无长辈,除了求曹华还能求谁。
暮色时分,黑羽卫在门口停下,百十号人如临大敌,根本不让外人靠近。
白马雕车停下,几个黑羽卫抬起曹华朝着府门飞奔,后面还跟着御医。
陈靖柳惊鸿一瞥,瞧见曹华脸色惨白生死不知,吓的不轻,连忙上前想要询问,却被寒儿拦了下来:
“公子受伤,陈姑娘请回吧。”
这是认识陈靖柳话语还算客气,若是寻常人敢贸然拦路,已经当场打杀了。
陈靖柳心中焦急,可曹华昏迷不醒那里好开口,只得跟着跑进武安侯府,在客厅焦急等待。一方面担心林冲安危,一方面又怕曹华出了事。
谁曾想这一等,便是一天两夜。
曹华被匕首照着后腰捅一下,放在现代也不一定救的回来。这时代医疗并不发达,府中上下不停忙碌,御医前前后后忙成一团糟,一直到第三天凌晨,曹华才从昏迷中苏醒。
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只觉的浑身虚弱。睡房里弥漫着药味,小玉堂哭哭啼啼的站在旁边端着水盆,寒儿也是脸色担忧,用毛巾擦拭着额头。
“公子?”
瞧见他苏醒过来,寒儿松了口气,连忙将想要起身的曹华扶了起来。
曹华靠着床头缓了片刻,才彻底清醒,咬牙道:“下手还真狠...”
“是啊,那个刺客真是胆大包天。”
“我说谢怡君...”
曹华揉了揉胸口,感觉腰上被捅一刀还没啥,胸口这一手肘差点把他打断气。事急从权,干嘛下这么重的手,他又不是故意的...
寒儿倒是莫名其妙,看着脸色苍白的公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华左右看去,天蒙蒙亮,也不知是黄昏还是清晨。腰上的刺疼让他颇为难受,只得斜着靠在床上:“这次谁下的手,查出来了嘛?”
被刺杀这么多次,若不是身体底子尚在,这次真就被弄死了,再不查清楚日子还怎么过。
只是敢刺杀他必然早有准备,寒儿面对愧色:“和上次放暗箭的人一样,没留下任何线索,是专门针对公子的死士。”
曹华想了想:“陪伴公主出城是宫里临时起意,楼船必然在事前都动了手脚,从这个地方开始查。”
“诺!”
寒儿轻轻点头,敌暗我明,也只有这个查法。
曹华觉得浑身无力,便准备让两个姑娘下去休息。玉堂犹犹豫豫,站在旁边开口道:“公子,陈姑娘在外面等了两天,要不要见一下?”
曹华略显意外,倒是好久没见陈靖柳了,他摆手道:“让她进来吧。”
稍许。
陈靖柳抱着小木箱,里面放着她的全部家当,急急慌慌的走进书房。
见曹华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十分虚弱,身上也残留着血迹,一时间不好开口。
曹华指了指床铺旁边的小凳:“无妨,说吧。”
带着书卷气的女子,犹豫稍许还是跪下:“曹公子,我自幼与禁军教头林冲相识,今日不知为何他被典魁司抓了去,我四处打听也没有消息,只能来麻烦公子。”
曹华一愣:“你说谁?”
“林..林冲。”陈靖柳微微低头:“爹爹与林伯父是至交...”
曹华莫名其妙,他前几天还和谢怡君讲过林冲棒打洪教头,高衙内都死了两年,柴进也冒出来了,他以为林冲早上了梁山,却没想到林冲还留在京城当教头,而且还和陈靖柳认识。
“你咋不早说?”
“爹爹有撮合我与林冲的意思,我..我怕你对他...”
陈靖柳见他脸色微恼,头更低了几分:“我相信公子不是这种小人,可林冲为人正直岂会触犯律法,还望..还望公子放他一马。”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华蹙眉思索,又看向站在屋里的寒儿:“林冲是怎么回事?”
寒儿听见陈靖柳的话,才想起这么个无名小卒,认真道:“前日擅自闯入案牍库,被虞候董超当场捉住...”
曹华莫名其妙:“林冲一个禁军教头,跑来典魁司做甚?”
禁军由太尉高俅管辖,典魁司由天子直辖,彼此根本没有交集,林冲要报仇应当去太尉府,跑他这儿来做甚?
寒儿也是莫名其妙:“不清楚,但在案牍库当场抓住,按律格杀勿论,不过公子以前说过不能轻易杀人...”
“你不会把林冲刺配沧州了吧?”
“公子料事如神!”
寒儿颇为惊讶,足不出户,万事尽在掌握之中,不愧是公子。
曹华摆了摆手:“去去去,把人给我带回来,还有董超,查清楚此事原委,若是他在背后搞鬼,阉了送去宫里养马。”
寒儿轻声称诺出去传讯。
陈靖柳总算放心下来,抿嘴看了看躺在病榻上的曹华,犹犹豫豫,还是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寻思着该怎么感谢。
本就是肩窄臀圆的身段,侧坐在凳子上一轮弧线颇为曼妙。
曹华打量几眼,正想开口说几句,寒儿出去又跑了回来,满脸歉意:“秉公子,探子刚传来消息,董超和薛霸押送林冲前往沧州,出城后遇到匪人劫囚,等被人发现时两位虞候已经身死,林冲不知所踪,差役正在搜捕。”
“什么!”
陈靖柳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杀官造反两个词从不分开,况且死的还是黑羽卫的虞候,可不是求情就能面的。
陈靖柳本就弱,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身体晃了晃,愣在了当场。
曹华也愣了稍许,略微思索弄不清楚缘由,也只能吩咐:“把林冲抓回来查清楚再说,送陈姑娘下去休息。”
寒儿认真点头,将六神无主的陈靖柳带了下去。
曹华身体底子强悍的令人发指,醒来后当天便能下地行走,只是这时代没有麻药,腰上的疼痛难以忍受。
丫鬟绿珠准备了膳食端了过来,简单吃了点东西,他便来到了客房看望一下陈靖柳。
屋檐下春燕偶尔啼鸣,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陈靖柳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默然不语。
“陈姑娘。”
曹华在屋里坐下,本想着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止住。
“是不是你授意的?”
陈靖柳红着眼睛小声问了一句。
“若是我受意的,林冲没机会活着逃走。”
话很无情,但事实确实如此。
曹华真想弄死个小人物,那需要找理由。
陈靖柳抿了抿嘴,转眼望想曹华,许久没有言语。
被这怪异目光盯着,曹华略显无奈:“不要老是对我抱有偏见,林冲的事情我想办法,但事先说好,他擅闯案牍库和杀官的事情若是属实,我不会救。”
陈靖柳点了点头,犹豫少许,轻声说了一句:“为什么一直帮我?”
曹华呵呵一笑:“都说了我是好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很正常。”
陈靖柳思索片刻,终是幽幽一叹,轻声呢喃:“公子待我如何,靖柳自是知晓....公子一心为国本就不容易,我三番两次登门叨扰反而有恃宠而骄的意味,可林冲的本性我知晓,绝不会做出...”
啪!
一声脆响在屋里响起。
陈靖柳浑身猛颤,止住话语,转而怒视曹华,眸子里带着几分吃疼意味。
太过分了,每次她稍微有点好感的时候,都冷不丁给她来这么一下,这谁受得了。
“别想太多,我可不是为了你面。事无大小之分,人命只有一条,事情让我遇上,不管你登不登门,陈清秋我也会救,林冲同理。若是你爹是个草菅人命的贪官,你就是咬死我,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不过,证据确凿的犯人有刑部,一般不会落在曹华手上。
陈靖柳脸红的发紫,小手攥紧,睫毛微颤:“你..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真是”
身后火辣辣的,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感觉。
瞧见曹华表情冷傲,陈靖柳身体紧绷,又是恼火又不敢生气,憋了许久,才来了一句:“这也是先生打手板说教?”
“觉悟挺高,明白就好。”
曹华面不改色,认真点头。
陈靖柳脸色时红时白,咬咬牙闷头走了出去,走出门口才小声嘀咕:“登徒子!”
或许是怕他生气做些什么,脚步声踏踏踏的就跑掉了。
从曹贼降级为登徒子,看来洗白还是有效果,这么欺负人都不骂他了。
曹华轻轻摇头,躺了几天浑身难受,便伸了个懒腰,然后...
“嘶”
捂着后腰倒抽一口凉气...
第五十六 握不住的沙
金明池和林冲这突如其来的两件事打乱了工作节奏,不过这两件事一时半会查不清楚,过些天的太后寿辰是重中之重,也只能先把心思放在铺子上,趁着受伤在府中修养的功夫,加紧准备献给太后的寿礼。
奢侈品赚钱的地方在品牌溢价,而想要让牌子值钱必然得有诺大的名声,比如整个大宋珠宝行当的魁首,而要评定这个魁首,自然是皇家用谁的首饰魁首便是谁家的。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第一首先得比宫里御用巧匠手艺好,第二得把东西送进宫里。
纵观整个汴京,能有这本事的无非王李两家。
也偷偷派刘老四过去旁敲侧击打探过,看看他们太后寿宴拿什么东西出来。王李两家自然也早就开始提防万宝楼,经常有客人不小心走到万宝楼铺子里屋四处打量,目的自不用说。
这些都是背地里进行的商业间谍行为,表面上杨楼街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与往日不同的是,热度正盛的万宝楼跟前多了个小小的豆花摊子。
苏香凝虽然受了少许惊吓,但并没有受到实际伤害,天蒙蒙亮便按时出摊。
豆花摊子上热气腾腾,一碗碗豆花温在蒸笼里,散发着诱人香味。
丫鬟青果满眼困意,打着哈欠道:“小姐...咱们休息一天吧,前些天你受了惊吓,不能劳累。”
苏香凝用手撑着下巴坐在小凳上,望着街上偶尔经过的贩夫走卒愣愣出神,听见青果的话,她回过神来。
“生意都是熬出来的,这才几天。”
“小姐生来就是享福的命,干嘛非要自讨苦吃,我见那林公子对你很好,要不..”
“林封阳心术不正,我和他没关系。”
“哦。”青儿耷拉这脑袋:“小姐,咱们不能太挑。”
都是从茗楼出来的风尘女子,能有个财大气粗的男人依靠便知足了,那里能管得了对方是不是真心,可这些话终究不能说出口。青果也佩服小姐肯吃苦,可光吃苦不挣钱也不是办法,这卖一个月豆花,还没往日一个恩客的赏钱多,谁熬得住。
苏香没有接话,看着东方渐渐发白,倒是觉得挺安心。
嗯...至少这方寸之地,都是洒家的地盘...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娴静女子抿嘴轻笑了一下。
“来碗豆花!”
稍许,万宝楼的三个伙计过来,围坐在小桌前说说闹闹。
天色渐亮,周围几家铺子也陆续开了门,掌柜、伙计陆续过来,小摊子也忙碌起来。
苏香凝笑意盈盈,忙前忙后的招呼着生客熟客,也学着和伙计聊些闲话家常,那家姑娘嫁人了,谁家媳妇又气回了娘家云云。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又让人津津乐道。
半个月下来,豆花摊子生意越来越好,苏香凝还得了个豆花西施的外号。偶尔也有曾经的姐妹跑过来捧场,有祝贺有调笑的,其中有多少真心难得琢磨,苏香凝都是一笑置之。
唯一遗憾的就是苏公子很久没来了,金明池他好像受了伤,也不知道身体好了没有...
一晃半月,转眼临近五月底。
黑羽卫四处搜寻,可惜林冲依旧没有消息,倒是发现了他的同伙,也就是劫囚的人,是一个叫荆锋的汉子,在追杀时被人认了出来。
黑羽卫调查了一圈,发现是个跑江湖的,有个叫荆娘子的妹妹,平时走南闯北经营杂耍班子行为规矩,不知为何就撞上了林冲还杀人潜逃,追杀了几天后重伤落水失踪,目前不知死活,杂耍班子也还没查到下落,只能先放在一边。
休息十来天行走已经无碍,每天除了在房间里鼓捣首饰,剩下的时间都是躺在软榻上给谢怡君和两个小丫鬟讲故事。
谢怡君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疼痛肯定有,但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无关痛痒。每日天没亮便起床开始练功,顺便也和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讲些江湖事。
劫富济贫、杀贪官、除奸贼等等,听的小玉堂是热血,一门心思想和谢女侠义结金兰,结果自然是被寒儿拾掇一顿。
除奸贼?你个小丫头还想造公子的反不成?
养伤的这些天足不出户,因为府中人少吃饭也都在一张桌子,看着两个丫鬟不停讨好谢怡君,其实感觉挺温馨。
只是二人毕竟不属与同一阵线,一个是官一个是贼,该走的总会走的。
五月二十的清晨,曹华正在屋里折腾即将完工的凤冠,房门突然被敲响。
“在吗?”
曹华抬起头来略显意外,谢怡君主动登门来找他还是第一回。
起身打开房门,却见谢怡君穿着一身艳丽红裙,偏头平静的望着他。
“怎么?想出去走走?”
这些天都没出门,以为谢怡君闷的慌便开口问了一句。
谢怡君沉默了稍许,走进屋里坐下,没有往日的冷颜相待,反而回到了石泉巷第一次见面时哪种的洒脱与阳光:“在京城呆了快四个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去,怕家里人担心。”
这算是辞别。
几个月的接触,她也看出曹华不是个恶人,杀是肯定下不去手,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留在汴京当个花瓶。
曹华想了想,呵呵笑了下:“要不我让人给你送封信回去?”
谢怡君眼神一凶,顿时没了好脸色。
京都太岁送封信给西蜀反贼,告诉西蜀谢怡君在他手上,是想干嘛?
“你受了伤留不住我,以前的事情我一笔勾销,但让我知道你又开始作恶的话,我还是会来杀你。”
“谢大侠,我是黑羽卫都督,不可能做放虎归山的事。你直接在汴京监视我不就成了,跑来跑去多麻烦。”
“我谢怡君从未错杀一个好人,也未错放一个恶人,你若怕我祸及百姓而拦我,我可以向你发誓,若为了大宋千秋万代拦我,我懒得听。”
执意要走。
曹华坐在桌前,手指轻敲桌案良久不语。
他那儿是为了百姓安危或者千秋万代,他是谁都打不过,想找个厉害的大保镖而已。
谢怡君见曹华眼神冷冽面沉如水,以为他再琢磨些歪主意,微微蹙眉:“不要耍花招,攒点交情不容易。”
她还真怕曹华恼羞成怒对她做些什么,毕竟曹华武艺高强,即便受了伤她也不一定打的过。
万一曹华对她软硬兼施,甚至做些个霸王硬上弓的事儿,她总不能像寻常女子一样以死相逼。
说到底,还是把苏轼当朋友,不想彼此撕破脸皮。
曹华思索再三,确实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但想法归想法,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也是有底线的,他终究是个现代人,也珍惜每一个对眼的朋友。
既然留不住,曹华便也不强求,只是起身去取了腰牌抵给谢怡君:“这是黑羽卫的腰牌,遇见官府的人亮出来,所有地方衙门都无权查问,可以让你畅通无阻回西蜀。”
谢怡君愣了稍许,倒是有些意外:“你真让我走?”
她都做好被绑起来关几个月的准备,却没想到随便一说就答应了。
曹华颇为无奈:“你想走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记住,我把你当朋友,过命的交情,做什么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
他不想放走谢怡君,还有一点便是反贼的身份,若谢怡君出去后又到处闯祸,他抓还是不抓?杀错了人跨越他的底线,他救还是不救?
谢怡君接过木牌打量几眼,目光认真:“好,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
“不是尽量,是一定。”
谢怡君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来,笑意盈盈艳若桃李。
曹华略显茫然,反应过来后微微一笑,想要和谢怡君握个手道别。
谢怡君忙的把手缩回去,冷声道:“把你的烧火棍给我一个。”
她见过火铳的威力,行走江湖用来保命再合适不过,她将曾经的仇一笔勾销还舍身为曹华挡箭,走之前岂能不要点彩头。
她是反贼,贼不走空嘛。
曹华略微思索,反正工匠正在批量研制,也不差一两只,便从靴子里拔出了一只火麒麟:“别用来打我就成,配火药的时候小心些,毁容了可别找我。”
火铳经过工匠几个月的改良,加上了一个卡住击锤的保险和瞄具,膛线这东西工艺太高短时间没法完成,不过现在的火铳四十步射程还是没问题的。
谢怡君接过火铳,小心翼翼插在了后腰,起身道:“欠你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我还你。”
“好,再住两天,我教你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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