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她的杀人生涯。至于她在美国是不是也做过案,张志他们还要和美国方面进行沟通才能确定。
在张志看来,古德木最后惨死实在是得不到他太多的同情。因为即便苏隐是反社会型人格,也并不意味着她一定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可能她只是在生活中异于常人一些罢了。
但是古德木却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如果说心理上的伤害也能被列入刑法,那古德木恐怕已经犯下了故意杀人罪,所以他最后得到这样的结局,多少也算是自食其果,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只是一点,他翻遍了所有的资料也找不到苏隐寻找受害人的方法,她跟踪这些受害人,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所以张志不相信这些人是她随机挑选出来的。
甚至连之前被苏隐陷害的马冀,除了他们根据璩岁留下的资料调查发现,马冀曾经和芦静有过生意往来以外,他再和苏隐没有任何联系,她究竟是如何找上马冀的也成了一个谜。
勒酉推开门走进来,递给张志一份检验报告。
“我们把刘闻案现场的那根头发,还有十年前铁路谋杀妓女案现场遗留的血迹和苏隐的 DNA 做了比对,可以做同一认定,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作案用的凶器。苏隐在杀了古德木以后曾经打车去过海边,我们怀疑她把凶器扔进海里了,已经派蛙人去捞,不过希望不大。”
“她的电脑检查了吗?”
“查过了,这台电脑是全新的,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她之前用的电脑我们没有找到,她用的一些社交网络账号还在破解的过程中,可能需要点时间。”
张志点点头,勒酉也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璩岁的尸体是张志亲自带人运回来的,当他走进现场,看着璩岁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时,觉得那就是对自己一声声的谴责,让他几乎想转身逃开。
明天就要审讯苏隐了,张志没有多少信心,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样的本事,他害怕那个自私渺小的自己会被她毫不留情的从这身制服里剥出去,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短短半月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死过一次的人,变得胆小而懦弱。
审讯室里灯光暗淡,苏隐面前放着一杯水,带着手铐和脚镣很平静地坐在那儿。为了防止她自杀,一直有警察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但是整整一晚,她就这么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睡觉,只是偶尔露出个微笑,或是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打着节拍。
审讯室的大门打开,张志、赵兴、刘季、范子成、王仪飞、胡穆六个人走进来,室内的灯光被调亮,但是苏隐还是毫无反应,依旧安静地坐着。
几个人整理东西坐好,赵兴示意法警把苏隐的手铐和脚镣打开。
法警走到苏隐身边让她站起来,但是她丝毫没有反应,法警伸手拉了她一下她也没动,一时间审讯室里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也就过了几秒钟,苏隐眨眨眼睛,眼神突然清明,她转过头冲法警一笑,然后很顺从的站起身伸出手,让法警把手铐和脚镣打开。她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重新坐下看着对面审讯的警察。
赵兴和张志是主审,赵兴按照惯常的审讯方式,一进审讯室就面沉如水,翻动案卷的时候声音也很大,希望能震慑住苏隐。
张志则一直没出什么动静,他也没有翻看案卷,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案卷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读了千百遍了。他就坐在那儿看着苏隐,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赵兴先开口了,他把案卷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响。
“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苏隐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面上闪过一丝嘲讽,她注意到张志在赵兴话一出口时也微微摇了下头,之后她把视线挪到桌子中央,双手交叉支在桌上撑着下巴。
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除了张志以外,其他五个人轮番上阵,但不管他们出示什么证据,说得多么疾言厉色或是好言相劝,或者搬出她小时候的创伤来刺激她,苏隐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就好像神游去了外太空,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晾着审讯的人演起了独角戏。
耗了这么长时间,年纪最大的刘季首先身体撑不住,被人扶了出去。赵兴也是黔驴技穷了,就在他准备放弃说服苏隐,打算沉默着和她干耗的时候,苏隐却突然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说完了?对不起,我走神了。”
“你不用和我耍这些把戏,”赵兴冷笑一声,“就算你不交代,凭现在这些证据法院也能判你死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审我?”
苏隐歪着头,一派天真的表情看着赵兴,好像一个幼稚的孩童在向老师提问。
“我这是给你一个争取宽大处理……” “嘘……”
苏隐竖起一个指头放在嘴前,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冲赵兴摇头。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就不要对我说了,你可悲的无力感在一公里之外我就能嗅到。”
“你审我,无非是想让我承认其他人也是我杀的,想让我交代在美国杀的人都埋在哪儿了,因为你没有证据也找不到那些尸体,”苏隐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我告诉你也没用,这个世界上让一个人尸骨无存的方法有太多,随便哪一种你们都不可能再见到尸体了。
况且我也不想说,有朝一日如果有人发现了我的展览室,我还能再火一次呢,恩?”
苏隐轻佻的挑起一边眉毛,冲他们挤了下眼睛,好像在谈论的不是杀人抛尸,而是节日派对上在调情。
“你就不想活命吗?”
整场审讯张志第一次开口,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苏隐掌握主动权的时候。他知道,虽然他是审讯者,但在苏隐面前他丝毫不占上风,想要和她对话,他就必须按照苏隐的规则来。
“你觉得我能活吗?”
张志想说那些宽大处理的办法,但是话到嘴边,看着苏隐的眼睛他放弃了。这个女人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在她面前撒谎无异于班门弄斧,那些官腔也只会换来她的嘲讽,所以他必须回答的毫无保留。
“不能。”
对于张志的诚实苏隐很满意,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着他。
“那我就更没理由说了,不是吗?他们是我的作品,谁会愿意自己的作品被人破坏?”
“但是你为什么不逃?”
“我不应该死吗?”苏隐反问,张志无话可说,“每一个掌控他人命运的人都该死,我也一样。”
“我们每个人都会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