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沦没说话,束柔和饶常也没再出声,
屋里只有诸教授一句句的叙说声,和后面电视机里,有些小的些琐碎新闻播报声,
“这土豆,也是在菜市场里买得,那卖菜的摊老板,屋里有个行动不方便的老人,他妻子就在屋里照顾老人,他呢就在这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菜,
冬天你去菜市场早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身上批着件雨衣,是从郊区进货的时候,挡早上的露水用得。”
“还有这猪肉,这青菜,也都是在那儿买得,卖猪肉的屋里有个女孩,还在上小学,卖青菜的是个女人,他丈夫呢,在市里开出租车。”
诸教授望着桌上溢散着些热气的菜,出声说着,停顿了下,
再抬起些目光,转过头,望向屋外。
屋外,正是城市里傍晚的光景,
晚霞落在路上回家的人身上,有些拥挤的车辆有些开起了灯,
远处高楼间的人家里亮着灯,不知道是在忙活着晚饭,还是在等着路上的人回家。
“前些年,就一直在说,要把那菜市场给拆了,只是一直没有实际动静。”
望着屋外,诸教授再出声说着,
“只是年初的时候,听着说似乎是真得要猜了,只是那儿的商家反对,要以此生活,附近的住户也反对,也是要以此生活。
我以前去买菜的时候,他们正在写联名的建议信,我想了想,也留了个名字。”
“虽然那儿,有时候有些乱糟糟的,但总还是存在下去要好些。”
说着话,诸教授再止住了声。
“老诸啊,你可别乱讲啊,我们过来的时候,可看到那菜市场还好好的呢。”
饶常出声说了句。
“那可能是一些人的努力有了个好的结果吧。”
诸教授笑呵呵着,出声说着,再望了眼那屋外,转回了头。
“老诸啊,感觉你这是在隐喻啥啊……”
饶常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若有所思,眼底却没什么情绪,出声说着,
紧跟着,再低下头,再问道,
“老诸,这菜我们能吃吗?”
“就是给你们做得,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诸教授笑呵呵着应着,再招呼了声,先动了筷子,夹了根青菜吃了。
饶常跟着动了筷子,
束柔看着诸教授停顿了下,也伸出了筷子。
目光平静着,
陈沦落在诸教授身上,在落在茶几上摆着的几碟菜上,
伸出筷子,夹了筷子菜,再放进嘴里,咀嚼,吞咽。
一时间,茶几旁,
没人说话,有些安静。
诸教授也是低下着些目光,落在菜碟子里的菜上,有些出神,拿着筷子,一筷子一筷子夹着吃着。
身后的电视机里,就是些琐碎的地方新闻放着。
屋外,还不时响着些小孩的玩闹声,
“……爷爷,陀螺,你快帮我抽一下陀螺……”
“……你耍赖!”
“……老柳,去哪溜达了呢……”
“……去儿子屋里吃了口饭。”
有些大声的小孩玩闹声和楼下过路人的话语声从屋外透过开着的窗户,传进了屋里,
吃着菜的诸教授听着,停顿了下筷子,笑了笑,
“……是楼下几户人家屋里的小孩在那完,嗓门最大的肯定是老俞家孙子。”
笑着,诸教授出声说着,
“他家儿子儿媳妇都在外工作,就把小孩放到了老俞那儿照看。”
“老诸啊,你这知道的不少啊。按说你挂念的东西也不少啊,好好的绝望啥啊。”
饶常夹着菜,头都没抬,出声问道,眼底却平静着。
“……是挂念不少,挂念菜市场里买回来的菜,挂念小区门口店里的那碗面,那笼包子。”
“挂念着邱教授他说他儿子成婚,到时候还叫我去当证婚人。”
“挂念着学校里几个熟悉的学生,刚到我手底下当读研的几个兔崽子。”
“挂念着学校要上的课,挂念着没事儿的时候再琢磨琢磨,搞搞研究……”
诸教授笑呵呵应着,再缓缓转过头,望向窗外,
窗外,楼下还是时不时传来些声响。
“……就是因为挂念多了,人才会绝望。”
诸教授停顿了下,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停顿了下,再这样说了句,望着窗外不知道哪儿,有些出神。
陈沦目光平静,再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吞咽,放下了筷子,转过些目光,落在了诸教授身上。
这个心理学家很诡异
第两百六十八章 诸教授的一生和绝望
陈沦身侧,束柔也停下了筷子,看向了诸教授。
朝着屋外望着的诸教授目光再出神了阵,转回了头,将手里的筷子放到了碗上,看向了陈沦三人,
“陈沦,你们应该对我的资料已经有过了解了吧。”
看着陈沦三人,诸教授再出声说道。
“……嗯,看过了,他们将你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
陈沦未曾答话,出声的是饶常,饶常依旧埋着头,拿着筷子,吃着餐桌上东西。
“资料上应该有写,我曾经是学临床外科的吧。”
诸教授脸上笑了笑,紧跟着笑容再褪去,再出声说着,
“我曾经在部队医院任职,也曾经是部队编制中的一员,只是后来退役转业,也离开了部队医院。”
诸教授说着,再停顿了下,落下些目光,在茶几上,似乎回忆着。
“我父母一个曾经是内科医生,另一个则是护士,我出生过后,我母亲就从医院离职,专心屋里的事情,
在我的记忆里,我父母很恩爱,很少拌嘴吵架,我父亲除了在医院的时间,大多数时候也是陪在我母亲旁边。”
“二十一岁那年,我父亲得了胃癌,在医院里坚持了一段时间,就离世了,那时候,我正在念临床医学专业的大学。在我父亲离世前一段时间,我母亲一直陪护在我父亲床前,她曾经就是护士,她觉得自己照顾的总是要细致些。她仔细照顾着我父亲,陪着我父亲积极治疗,直到我父亲去世,她都还是每件事护理事情做得非常细致。
我们一家都是和医学相关的,其实很清楚,能治好的病总是少数,但我母亲还总是觉得,她将每件事情都做好了,我父亲就会慢慢好起来,直到我父亲去世。”
“那过后,我母亲就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常有自杀的念头,只是因为我在,所以没去实施。”
目光落在茶几上,诸教授很琐碎的说着,
身后的电视机里,也放着的是些家长里短的地方新闻,
“不过即便这样,过于严重的抑郁症还是让她出现了很多附带的病症,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体很快就消瘦了下来……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多不到,
她还是因为身体各方面的不堪重负,各方面的并发症,离世了。
她离世的那天,我在医院陪着她,临走之前,她反而难得露出些笑容,她跟我讲,让我帮她梳理梳理头发,她要去见我父亲了。”
“我父母相继离世了过后,我也从首都大学的临床医学系毕业了,因为想找个单纯简单些的环境,就接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