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不会毫无感知。关键她搭配的颜色款式这样好,显然不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能做得出的事。
纪容恪意识到不对劲,他坐在沙发上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冯锦可能会去的地方,是找她之前的朋友,还是被人诓出去了。如果是前者,那不会发生任何事,可如果是后者
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一名佣人从二楼拿着他手机跑下来,“先生,何堂主的来电。”
纪容恪心里咯噔一下,他竭力保持镇定握住手机按下接听,沉声问是不是出事了,何一池说,“贺渠露面了,白茉莉和他是一党的。”
纪容恪深深阖上眼睛,他最后想要渡她上岸的念头终于还是破碎了,碎得彻彻底底,让他再无半点慈悲可言。
“她把冯锦诓出去的是吗。”
何一池说,“这不清楚,具体地点我查出来了,我稍后派车接您过去。另外财务方面的一些隐晦账目也是贺渠吩咐白茉莉偷出去的,他是否递交到税务局那里我还没收到消息,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打了招呼,税务局里我们的人会尽量拦截下。只是没想到内鬼一直是白茉莉,是我疏忽,请容哥责罚。”
纪容恪并没有资格责罚何一池这个毫不知情的人,他自己清楚是谁做的,可始终在昧着良心退避忍让,想要给白茉莉最后悔过的机会,然而她一次次放弃掉。拿着他的不忍当筹码,为了心中膨胀而黑暗的贪欲。
纪容恪缓慢将眼睛睁开,里面早已冷漠一片,“不留。”
何一池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非常凝重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烈日灼灼的午后,阳光像是火烧,一片刺目的金光炙烤着地皮,空气内蒸腾着炎热的雾气,一粒尘埃都没有,被烧成灰烬。
贺渠蹲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他抽着烟,一身黑色让他看上去冷漠而煞气。
白茉莉站在旁边撑着一把伞,她刚看过时间,距离她约冯锦在这里见面过去了两分钟,对方还不见踪影。
她有些犹豫问贺渠,“材料你递上去了吗。”
贺渠说递了。
他吐了口烟雾,“能不能扳倒他我没把握。”
白茉莉并不在意那个,她其实并不希望纪容恪倒,她只想以配合贺渠的方式,让他心甘情愿也帮助自己解决掉冯锦这个眼中钉,她最想要的结果是贺渠与冯锦一个也不活,纪容恪安然无恙,她既可以得到爱人,又可以得到地位,这样两全其美的结局才是她贪婪的根本。
远处一拨人马忽然飞快靠近过来,大约四五个人,除了为首的男人白色衬衣皎洁如月,其他随从都是一身劲黑。白茉莉逆着烈日看清来者是谁时,她慌张而惊愕的呓语出。“容恪。”
与此同时,她还不曾反应过来的瞬间,身后高高的山丘上冲下来一辆黑色轿车,轿车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个漂亮的摆尾,猛地刹住,溅起一地洋洋洒洒的灰尘。
贺渠夹着烟从石头上缓慢起身,他眼底掀起惊涛,薄唇紧紧抿住,纪容恪与手下人也到达这边空地,隔着虚无的空气凝望车里步下的女人。
冯锦身上似火般的裙衫像是战袍,在她的疾步行走下肆意挥摆,黑色皮靴留下一道砸入泥灰里深深的齿轮,她骄矜干练的短发迎着烈日最凶狠的金光,光彩逼人的红唇鲜艳如血。
结局二
纪容恪在看清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竟然是冯锦时,毫无征兆的惊愕住。
他想过那么多可能,最坏的无非是她被贺渠劫持扣押,被白茉莉伤害毒杀,最好的是她瞒着他偷偷跑出去贪玩,如果是前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报仇,护她周全,再也不发生高庄她无助含泪质问她,“你去救贺润,想过我吗”
可他唯独没想到她还是曾经的冯锦,潇洒干练,理智坚决,阴狠冷静,她始终不曾变,她的痴傻与愚蠢,她的天真和烂漫,都是为了弥补她最艰难的岁月里那份不该属于她的坚强和磨难,她撑了那么久,真的太累了,累到当她重回纪容恪怀抱,只想抛下一切是与非,恩与怨,做个简单的小女人,感受被宠坏的滋味,不计较前尘往事,依附他信赖他陪伴他深爱他。
纪容恪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那火是这世上最绚丽的颜色。
他曾以为他讨厌固执又蛮横的她,他爱着柔情似水的女人,就像冰雪春湖那般,如果一定要他勾勒出一副样子,大概就是十八岁的白茉莉,清秀明艳,柔情万种。眨一眨眼似乎装进去万里星河。
爱情是包容一切美好和不美好。
其实他爱着任何时候的冯锦,她所有的面容。他爱她的冷酷残忍,爱她的慈悲仁善,爱她的冷若冰霜,爱她的热情如火,凡是属于她的东西,在他眼里都美好到不可复制无可替代。
她一步步靠近,裙摆随风而绽,看不到她被墨镜遮盖住的半张脸,她红唇似乎饮了血,潋滟到惊心动魄。
白茉莉整张脸涂满了不可置信,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在重复着不可能,当她彻底回味过来,看清楚了眼前局势,她义愤填膺转身,恶狠狠瞪着贺渠,眼睛里似乎要喷射出千万根银针,将贺渠刺穿得千疮百孔,“我说过什么。我说这个女人装疯卖傻漏洞百出,你不信我,你反骂我是毒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怎样为她辩护,你还有什么可说你心里装着的冯锦从来不是一只小白兔,她比你们这些男人还阴险恶毒百倍千倍,现在你信了。”
贺渠并没有理会她狰狞的发狂,他和冯锦四目相视,他丢掉手上燃尽的烟蒂,任由那一簇火苗在风中熄灭,他仓促笑了一声,很多天没有刮掉的胡茬显得十分沧桑,“好久不见。”
冯锦站在原地默然片刻。她将墨镜摘下卡上头顶,“是很多年不见了。”
贺渠有那么多话想说,可老天没给他机会,他此时张了张口竟发出一点声音,如果他还能和她单独在一起,如果他还能等到那一天,他真想把这么多年藏着的话都倾倒出来,哪怕她会烦,会觉得厌,他也不停止,说到天荒地老,说到他再没有力气。
冯锦找到一块空荡的石头坐下来,她眯眼看着刚才冲下的山坡,坡上果树开了花,漫山遍野的橘红色,似乎望不到边际,她静默凝望良久,眼前浮现出八年前的点点滴滴,岁月用它强大的遗忘能力抹去了那么多印记,很多事她终是在这漫漫长河里想不起来了。
白茉莉忍不了,她觉得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