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便继续专注看文件。
她在门口怔住,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而迟疑,外面的阳光太明媚,微风一点也不呱躁,他和她在这样安静的时光里,演绎着什么是岁月静好。
冯锦伏在他肩头,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怀里,她短短的头发被扎得乱七八糟,可他不嫌弃,仍旧觉得她可爱漂亮,他一只手翻阅文件,另外一只手托住她的背,比对待一一还要温柔耐心百倍。
他疼她,爱她,宠她。护她,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甚至失去了理智。
她张口喊了声容恪,满满的哽咽,他捏着文件的手指倏然一顿,冯锦听到白茉莉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忽然在这时悄无声息的睁开了一条缝隙,她没有任何反应,只睁开了两秒,便又重新阖上,仿若什么都不曾听到。
她这不动声色的微小举动,连纪容恪也没有察觉。
“有事吗。”
他放下手上工作,两只手抱住要从他怀里滑落下去的冯锦,将她绵软的身体往自己胸口按了按,她胖了,而且胖了许多,比最开始抱着都硌手圆润了两圈,摸哪里都是肉肉的软软的,纪容恪最喜欢看她吃东西,虽然挺没出息的,可他觉得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这样容易满足,她有吃的,他看着她吃,比再磅礴的金钱与权势都更让他充满成就感。
白茉莉将奶蓉酥放在桌上,她看了一眼冯锦乱糟糟的后脑勺,她睡得十分香甜,还能听到一点轻细的鼾声,像一个孩子那样毫无防备的做着梦。
纪容恪用手指拨弄开袋子,扫了一眼里面新出炉的热糕点,白茉莉解释了事情来龙去脉,纪容恪不愿和她多谈,他知道冯锦总是似醒非醒的,万一那句话让她觉得不中听,这可是个醋坛子,她生气了不发飙,爱搭不理的折磨他,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这只狐狸不理他。
纪容恪语气平淡说,“辛苦。”
他捏住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试试味道,吃下去几分钟没什么不适,他这才拍醒冯锦,往她嘴里喂了一块,她迷迷糊糊的吃掉,把奶渣在他西装上蹭了蹭,他不急不恼,眼底都是笑意。“还吃吗。”
她摇头,“困。”
她吧唧了两下嘴巴,继续睡过去,白茉莉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和冯锦有关的每件事,对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残忍和伤害,她不想再看下去,可她更接受不了纪容恪对她的防备与疏离。
“因为是我拿进来的,所以你要试试,看我会不会害她。容恪,在你眼里我已经这样恶毒了吗。”
纪容恪眉团紧蹙,他垂眸看了看偎在他肩头的冯锦,她并未被惊动,恬静乖巧的睡颜让他心里暖暖的。
“你多想了,是我过分谨慎,对待所有是她需要的东西,都会先尝试一下才安心给她。我没有防备你,我只是太在乎不得不提防全部。”
她面无表情,眼底闪过冷笑,他越是把她看得这般珍视贵重,她越是对冯锦百般难容。强烈的妒忌与仇恨在她心底疯狂滋长,从一朵小小的萌芽,变为一簇簇盛开的毒花。
纪容恪番外二十五 你是无端风波,留我惊心动魄
白茉莉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她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拉门,纪容恪忽然在她身后说,“你工作还适应吗。”
白茉莉脚下一顿,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关切这些,如果他心里记挂,随时都可以在经过办公大厅时询问坐在第一排的她,但他从没有驻足过,对她的存在置若罔闻。
白茉莉这几天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似乎贺渠的计谋要败露了,但他迟迟按兵不动,她也不好狠狠催促他,毕竟这场交易他是主谋,她不想太逾越权力,这又不是好事,一旦翻船,主次承担的恶果是不同的,她才不会傻里傻气往前冲。但她确实更等不了,因为目前处境对她更不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目的无非是让冯锦消失,给予她最后一丝和纪容恪厮守的机会,尽管她看得清楚他心里满满塞得都是冯锦,但她还是不甘心。
女人跌入爱情迷途里,除非被打击得家破人亡万念俱灰。否则都不肯轻易善罢甘休,这份执念要比男人深沉毒辣得多。
白茉莉尽力维持镇定,她转身看着纪容恪,他目光内带一丝深沉和冷冽的东西,算不上复杂,但和以往有些不同,她反问他,“怎么了。你关心我呀。”
纪容恪抿唇笑,一个点到为止不远不近的距离,“上级对下级的关切。”
“不用这么急着撇清,过去的事发生了也盖不住,现在的事过去了也回不来。你总这样说话,让我觉得很没面子,虽然我的确有所图谋,可我是大方暴露自己的目标和欲望,从没藏着。”
白茉莉东拉西扯始终没正面回答他,纪容恪此时心里早就有了定论,逐渐清晰的浮出水面,他没想到这辈子那么多风浪都捱过了,最后却被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又推了一把险些进入火坑。
白茉莉于他而言是那么特殊的存在,他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她是他年少轻狂的故事。是那个时代的一支笔,写下了他所有的张狂与情深。他不忍,可她却倚仗他的不忍一次又一次压垮他的底线。
换做寻常人,纪容恪早就动手了,怎能容忍这样别有所图的恶人在身边肆意嚣张,可她不一样,她在九叔身边不是没有做过坏事,那些坏事或多或少也都影响到了他,她像是失去了最基本的是非观,为了满足她的贪欲而愈加狰狞。
可不管他怎么说服自己,始终难以狠下心肠。白茉莉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点点从娇俏明媚的少女,变为了阴险贪婪的毒妇,他很大程度上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呵护她教导她,让黑暗的现实屠杀了她纯净的灵魂。
他难以下手的另外一个原因,白茉莉与冯锦在某种性格上很像,像得仿佛出自同一个人,她们都比一般女性更腹黑,有非常清晰浓重的双面。冯锦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她毒辣狠厉而且果敢冷静,她要做的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警告与劝诫而放弃。除了感情这个软肋,她强大到不需要任何男人的保护,白茉莉甚至不及她三分恶毒,在有关生死的掌控上,白茉莉只是一个最平庸的女人,有她的胆小和懦弱,而冯锦是无畏的,是冷漠的。
纪容恪记得新标码头爆炸,那轰轰烈烈的傍晚,华南上空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