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斜叼着,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鸡不在马总家里养着吗。”
马总脸色登时变得极其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也喜欢宠物,不过我养的是一只幼虎,马总喜欢养鸡养鸭,而且养的品种都不重复。可马总听说过鸡瘟吗鸡瘟轻易不会爆发,可一旦爆发,这跟头栽了就不轻,少则倾家荡产,多则性命无存。”
纪先生话说得高明,可我听懂了,马总当然更懂,他黑着脸吐掉烟蒂,一脸凶气说,“纪容恪,我没和你东拉西扯。你不用指桑骂槐暗讽我,你过去在风月场里什么德行,我也心知肚明,都是不干净的人,别在你场子里闹得颜面无存。”
“你还知道这是我的场子。”
纪先生脸上笑意全无,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收敛得无影无踪,“马樟莱,知道这是我纪容恪的地盘,你他妈还来撒野。”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按倒了一个酒瓶,他五指扣押在上面,一点点收紧,我看到他背部泛起一片惨白,根根青筋像是要爆炸一样从皮肤内凸显出来,接着便是砰地一声,酒精搀杂着无数浓稠的泡沫从杯口和杯身喷溅出来,所有站在在茶几四面八方的保镖都遭了殃,溅得脸上身上都是白沫,我看得瞠目结舌,纪先生竟然徒手捏爆了一个玻璃酒瓶,空的还不算难,有力气就可以做到,然而里面满是液体,这就要费更大力气,挤扁那膨胀的气压,浪费手劲的同时更加考验腕力,纪先生属于偏白瘦的那类男人,看上去没有健硕到令人害怕,可他力气真不小,面不改色就捏爆了酒瓶,似乎压根没怎么耗费气力。
马总也被纪先生不声不响的举动震慑了一下,他坐在那里盯着地面一片狼藉,而守在外面的保镖听到声音后,齐刷刷闯入进来,迅速包围住了马总和他一群手下,纪先生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见状立刻绕开茶几跟到他身后,他转身居高临下俯视马总,后者也仰面看他,两个人一站一坐用气息对峙了片刻,最终马总先开口说,“纪先生要动武。”
纪先生扬着下巴看他不语,马总吸了口气,他语气放软了一些,“我无意和纪先生为敌,是你步步紧逼不依不饶,我太太这点事,你咬着不放未免太不道义。”
纪先生忽然反手揪住我肩膀,一把将我搂过去,我被他强制性禁锢在怀中,我没想躲,他可能以为我会挣扎,所以钳制得没有一丝缝隙,完全是贴合的,我就那么直愣愣靠在他胸口,我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他滋长出来的青硬胡茬,可我不抬头也看得到,那一片模糊青黑的轮廓,透着强大凛冽的男人味。
马总见状不再询问什么,他嘬着腮帮子用舌尖使劲舔了舔牙床,“看来这点面子你是不打算卖给我。”
他用手挑起我下巴,忽然朝我脸压下来,我以为他要干什么,我本能把头向后仰,整个身体都绷得直直的,他嘴唇在距离我鼻尖约摸半寸的位置停下,我能嗅到他呼出气息夹杂的浓郁烟味,纪先生眉目染着一丝醉态,可他分明没喝酒,我在想那是不是我的醉态,是我醉了,所以看谁都像是喝了酒。
他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马总说,他张开的薄唇一点点蹭过我沾着汗渍的鼻尖,他舌尖太柔软,也太温热,以致于我整个大脑都是空白,成了一潭软泥。
我混混沌沌的听到纪先生说,“我得把该办的办了。马总不成全我的风流吗。”
第二十八章 心肝宝贝
在纪先生和马总陷入不可调和的僵持之中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不错,是踢开的,惊得包房里每个人都一怔,全然没有丝毫畏惧和尊重,就像闯自己家一样,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去,踢门的竟然还是个女人,她侧身逆光而立,身姿十分窈窕玲珑,她倚靠着门框,手上拿了一把白色羽毛蒲扇,正有一下没一下搁置在胸口摇晃着,她懒懒张口,语气又尖又硬,“哟,我当谁呢,敢请是华南无所不能专捡学生妹玩儿的马总呀,这在我场子里玩儿了姑娘钱也不给,还堂而皇之坐着,是他妈等我栽面儿呢我送进来的可是五大名伶,你以为乌鸡白凤丸啊”
商姐说完话娇俏的柳眉一竖,煞气毕现,她反脚将门狠狠一踢,砰地一声,那堵墙都好像晃动起来,随时会坍塌将这些人全部掩埋闷死。
我还真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商姐,力气这么大,怪不得和席情一言不合撕逼都没输,把席情头发连着一块好大的肉皮都扯了下去,差点发炎感染,纱布缠了俩星期才解开,席情此后一提起商姐恨得牙根发痒,席情那时候正钓一个老子身家过亿的富二代,眼瞅着就到手了,因为商姐打破了脑袋,根本不敢露面,后来便宜了赌场另外一妞儿,席情当时还挺喜欢那阔少,长得不赖,又有钱,所以这梁子就和商姐结下了。
她甚至连商艳这俩字听都听不得。商艳是商姐闺名。
都说商姐到泰国请法师下了降头,暗地里有小鬼庇佑着,法力高,蛊术特别邪门儿,是降头里最恐怖代价最狠也最有效果的一种恶鬼,传得最厉害时,还有人说亲眼见到过她大半夜走马路上后头有鬼影跟着,一蹦一跳的。
商姐牛逼到在华南折腾出花样来都没人敢办她,也就纪先生在道上地位太高,压了她半头,她才会低眉顺眼为他场子鞍前马后,当然纪先生也真没亏待她。
除此之外其他人想在她面前说上话,得看商姐心情。
马总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盯着从门口进来的商姐,商姐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玻璃碴,她直接朝马总身后的保镖冲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操你个小兔崽子,我商艳的场子,你他妈也敢砸”
那名保镖被打蒙了,呆愣站在那里捂着脸,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背了黑锅,他张开嘴说,“是纪先生。”
“放屁当老娘傻逼啊纪先生砸自己的场,他有的是钱也不会拿自己生意糟蹋着玩儿。”
她一边说一边瞥了马总一眼,“倒是马总,口袋里揣着几十万打底的白金卡,连基本的出台费都掏不出来。我混迹花场二十年,到今天不敢说稳坐华南头把交椅,可我商艳谦虚点自己排第二,就没人敢叫第一,竟然我见识还不够,就没见过给脸不知道要的。”
商姐说完一把推开那名保镖坐在马总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