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0 章(1 / 1)

红唇 缚小瑾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眼神示意他下车,他们推门下去后,彼此互相点了根烟,将车门重重关上,默不作声靠着车身沉默。

我心情从没有如此沉重过,可也没有如此轻松释然过,终于尘埃落定。终于可以摆脱这场漩涡的纷争,也许这个下场很悲惨,也很可怜,但谁也无法理解我有多坦然面对命运的审判。

我仿佛早就知道这是我最后的去处,所以当我产生了这个念头要舍弃自己保全纪容恪,我觉得非常平静,这是最好的结果,一个人能为自己选择最适合的去路,是一件无比光彩的事。

我一步步把自己推到了今天。我没有资格埋怨结果,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我很骄傲,我曾与纪容恪并肩,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勇敢,我用我一腔孤勇的执念,成为了配得上他的女人,成全了自己最荡气回肠的爱情,成全了江湖一段佳话,也成全了我深爱的男人平安无虞。

我手抚摸着凸起的腹部,一切都已冥冥注定,是老天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让我能逃避法律最残忍的极刑裁决,至于之后的日子,哪怕铜墙铁壁,至少我可以踏实喘口气了。

隔着高墙看同一轮月亮,纪容恪眼中是它。我眼中不也一样吗。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趁着我最勇敢的时候走向等待我的命数,我也没有那么无私伟大,一旦我畏惧了,我想要逃了,也许我就会选择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我果断伸手握住门把想要推开下去,顾温南忽然按住我手腕,他蹙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盯着最前方无人小路尽头一颗参天大树,我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我垂眸落在他紧紧绷直的手背上,“什么。”

“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这样出卖和背叛,贺家会在自己还没有倒塌之前,对你不留余地的斩尽杀绝,等到你生下孩子,也许一样活不了。贺家的名望太高,又有自己忠诚耿耿的一脉党羽,扯下这样一匹猛虎,要大费周折,拖个三年五载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期间你在里面会有什么变数,谁也猜不透。”

顾温南的话我想过,可我不想听任何人的劝诫,我知道我不走这条路,纪容恪就只能被一再压制胁迫,如果未来某一天,他成为高墙内的人,我会更加崩溃绝望,更胜过我来面对这一切。

至少我还有一线生机,他则是死无退路。

我郑重其事拂开顾温南抓住我手腕的指尖,“多谢,不过我也有话想说,九龙会本就不属于华南,不该贪婪到这种地步,别用死伤无数来喂饱你们的贪欲,为自己积德,我也曾风光过,可我的下场还不是如此,弹指一挥间,谁也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难得知足。”

顾温南被我拂开的手倏然握紧,他沉默注视我走下车,朝警局大门一步步远去,我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甩在身后,步伐坚定迎向那扇高大的铁门,驻守值岗在高台上的警卫朝我伸手制止我的前进,我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平静看着里面台阶走下的一名刑警,他停在我面前问我做什么,我良久才捏了捏拳说,“冯锦。”

那人一怔。他蹙眉看我,我把自己手包递过去,他迟疑接过,打开取出我的身份证,当他看清楚冯锦二字时,他立刻变得格外警惕,我笑着说,“我来自首。”

他咽了口唾沫似乎不信,我从口袋内摸出一把枪,他立刻掏出他口袋内的枪,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后退对我说不要乱来,那名值岗哨警也迅速掏出武器,我脸色冷静把枪丢在地上,他们所有动作在这一刻僵滞,那名刑警见我不动,缓慢蹲在地上,他双眼紧盯我,另外一只手伸长。摸到我丢掉的枪,猛地握住起身离开,我无视他走向大门里,面前头顶的国徽闪烁着庄严凛冽的寒光。

第二百一十章 纪容恪像疯了一样

我曾以为医院的太平间最恐怖,阴寒得一年四季都是深冬,而我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多么可笑可悲,死其实并不值得畏惧,它是静止的,早已失去了动态的本能,它无法勾勒出黑暗的影像,也留不下让人生不如死的痕迹。真正令人崩溃窒息的,是面对无数想要你死的活人,和我现在所身处的没有窗子、空气凝固、到处冷冰冰毫无人情味可言的审讯室。

我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厚重的木质挡板,横在我腰间,我两只手自由的落在上面,没有被戴上手铐,我还是无拘束的,可我身后两名时刻死死看守的警卫仍旧让我有些烦躁,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看轻。可从我选择踏入这片土地那一刻,我也知道我将面对永无止息的禁锢,也许到我死都不得挣脱。

两名刑警正副手和一名女警笔录员坐在我对面的桌后,主审讯始终盯着我,我没回避他目光,和他四目相视。我不曾怯懦,也没有一丝慌张。

他看了我许久,想不通一个如此年轻瘦弱的我,怎么就沾上了那么多鲜血,成为江湖人传得那般离奇的嗜血狐媚。

他更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来自首,这桩案子分明已经成为了悬案。不管内部如何讧战要求为卫坤讨个说法,让他死而瞑目,但上级始终压着,谁也没办法翻案调查,我本可以逍遥法外高枕无忧,我有纪氏的庇佑,有贺渠的保护,没有十足确凿的证据谁也动不了我,按道理无论如何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然而他们还不了解这其中的自相残杀,更不了解证据已经有了,只是在贺渠手里,他贪婪得想要以此胁迫满足私欲。我只是走了一步最正确的棋,摆脱了别人对我的利用,但这些我永远不会讲。

主审讯两只手握到一起,他清了清嗓子,看着我说,“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是贺太太还是冯小姐,哪一个让你更舒服呢。”

他对我还算客气温和,并没有横眉冷目,大抵因为贺渠的身份,他还不敢太造次,社会地位这样的东西,可以在任何场合为自己保驾护航,在某种特定环境下,也可以把黑的变成白的。

我用无所谓的语气告诉他随意,不过最好叫冯小姐,我不想牵连进贺渠。

他笑了笑说,“你刚才说你杀了卫坤,是这样吗。”

我点头,我将那一晚的详细情景叙述出来,不过我省略掉了我杀他的动机以及我们之间射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