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以贺渠为敌到底,追随力挺纪容恪,结果他却主动放弃了,将林辉自己以及他带来的心腹全都推向了最尴尬为难的境地,他伸手不着痕迹拍了拍纪容恪面前的桌沿。“纪董”
不知是他那一方的支持者,贺渠这一方的追随者也因为纪容恪的放弃和退出而愕然,他们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不想如此干脆而简单的结束。
纪容恪最后冷笑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指了指贺渠,极为恐怖的面容,而后一言不发转身踢飞了椅子,朝门外大踏步离去。
飞起的椅子在低空打了一个转儿。撞向玻璃窗,啪嚓哗啦一声,碎裂的玻璃片成千上百在空中爆炸,女秘书尖叫着躲多,会议室内霎时乱作一团。
清洁工听到声响立刻拿着工具进入清扫,贺渠助理见状对所有高层鞠躬致歉,“关于会议结果大家都看到了,纪董退出,毫无争议,新董事长唯一人选已经尘埃落定。有关后续事宜,将会郑重严谨走法律以及企业程序,届时咱们新任贺董事长将会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以后贺氏发展,还由大家共同支持。”
贺渠助理说完后,垂眸请示贺渠,是否还有什么要讲。贺渠眨眼不置可否,会议宣布结束。
喧哗吵闹、人来人往,在这一刻爆发,又在下一刻终止。我站在不断闪现人影的过道,耳畔掠过每名高层的质疑与唏嘘,他们目光从我身上流连而过,似乎都知道我成为了局势大反转的关键,但具体是什么,却一无所知。
我死寂的脸上毫无波澜,我仿佛隔着人山人海千山万水,看向这场游戏最后的胜利者,他对待助理交待完事宜后,从椅子上起身,他脸上的笑容是真正的,不曾浮夸却耀眼到让人嫉恨。
贺渠带着助理经过我面前要走出时,他脚步忽然顿住,他偏头看了一眼仍旧呆立迷茫的我,语气略带惋惜说,“做我的妻子,做警察的眼线,前者可以得到一辈子的依靠,后者可以享用不尽荣华,这不都是很好的选择,可你偏偏走了一条不归路。”
他说完将手从口袋内抽出,食指勾住我下巴,将我脸完全抬起来,在他的用力下,我脖颈与锁骨狠狠凸起,连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我觉得呼吸困难,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他笑着问我,“后悔了吗。”
第二百零一章 贪婪爱情
他这四个字实在太得意太藐视,此时我眼中温润如玉的贺渠已经变为戴着人皮面具的魔鬼,变得天翻地覆,令我浑身颤抖。
“我后悔什么”我强撑着最后力气挑眉冷笑,“他是说放弃,可他还没有签字,一秒不签,就还有机会把真正的权力夺回去。”
“还有机会吗”贺渠笑得十分狂妄,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看到了,纪容恪已经败了,他为了保你,将他几乎到手的贺氏又全都抛给了我,签字不是很简单吗,他一秒不签,你一秒难保,他弃都弃了。”
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手段卑鄙胜之不武。”
他微微一笑,“兵不厌诈。赢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值得传颂。你的确杀了卫坤,这是你洗脱不掉的罪孽,我用事实来改变结果,不是非常合理吗。”
我反手将他勾住我下巴的指尖狠狠掰掉,我瞪着他两眼猩红。一字一顿说,“我不会让你笑到最后。”
“是吗。”他笑出声无奈摇头,“情字当头,真是毁人理智。我现在还是你丈夫,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来攻击我呢,现在除了我可以把这份案底压下来,保你活命,你还能指望谁”
他说着话再次将手朝我伸过来,温柔落在我耳畔的头发上,他眼底浮现一抹深情和不忍,“怎么这样倔强,看不清哪一艘是轮船,哪一艘仅仅是扁舟。”
他手指插入我发中,缓慢抽出,他盯着自己洁白整洁的指甲看了看,“指甲长了剪短。短了不理会,对于没有用的东西,可以不过分关注,但置之不理它也会闹出乱子,小小指甲一旦劈断,这一只手都有可能毁掉。纪容恪只留意了整只手,忽略了一片不引人注意的指甲,所以我料定他会输。而显然,我赌注赢了。”
贺渠十分愉悦的发出笑声,他笑得眉眼幽深,一丝细碎的浅纹拂过眼角,我问他,“谁是那片指甲。”
他说,“你们都是。”
我冷冷一笑,我从他旁边走过,朝着门外离去,贺渠在我已经拉开门要迈出去时忽然从身后喊住我,“我身边的位置,暂时几年都愿意为你保留,只看你是否聪明,愿意乘安全舒适的轮船,还是跌宕危险的扁舟。轮船内你什么都能做,但是看不了风景,扁舟上你什么都不可以做,唯独眼界辽阔,苍茫任你游。我个人认为,轰轰烈烈风餐露宿不适合你,也不适合孩子。”
我脚下站住面朝走廊,看着对面灰白色的墙壁,贺渠逐渐靠近我,飘忽的酒红色凛冽鲜艳犹如一片血海,我看着玻璃上倒映出的他影像,“舒适温暖的生活就那么好过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做筹码做棋子做木偶,任人摆弄和算计,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过得这么惨,跌跌宕宕一家三口也没什么不好。”
“一家三口。”贺渠听我这个形容立刻大笑出来,他笑声嘲讽,让我决定刺耳无比,“谁和你一家三口,纪容恪与贺润,你与孩子,这分明是两家四口,你连数都不识吗贺润的确非常优柔寡断,胆小懦弱,但不代表她连捍卫自己婚姻丈夫的勇气与心机都没有,狗急了还会跳墙。贺润总比狗要聪明点,你嫉恨她时,想过杀了她吗她嫉恨你时,她并没有你的理智,你希望你肚子里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孩子,成为一滩大人情爱纷争下的血水吗”
我死死捏了捏拳,他以为我动摇了,他逼近我一步继续说,“你也不要忘记,你现在在谁的户口薄上,你并不姓冯,你自己姓氏前面,还有一个贺字,也许我今天的做法让你觉得害怕,但如果我真的对你那样狠,下一秒警察就会蜂拥而至。用那封证明对你逮捕判罪,可我没有,它不过是我利用的一个筹码,只要纪容恪放弃,我会尽我最大能力让你平安无恙。夫妻是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会护住我自己的妻子,前提是她还是我的妻子,并且真的和我同舟共济,而不是潜伏在我身边随时偷渡消息加害我的蛇蝎。”
我微微侧身,用余光看着他,我脸上的表情十分隐晦,说不出是笑还是哭,只觉得怎样都表达不了我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