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狂野的,不羁的,浑身上下充满了雄狼的诱惑,野性十足,我能隐约窥到他幽深的人鱼线从腹部位置一直延伸到胯下的丛林,茂盛而张狂,藐视一切。
他穿着平角裤,用一条棕色毛毯盖住了双腿。这遮又遮不住的姿态,更让人遐想非非。
我踌躇着走过去,我弯腰俯身和坐着的他平视,他刚要打哈欠,又用手指压在唇上闭合,十分绅士没有对着我脸呼气,我对他小声说,“纪先生,我可以借用您一点时间吗。”
他将杂志随手丢向茶几,悠闲喝了口咖啡,“可以。”
我知道我现在讲这个挺不地道的,我两只手缠绕在一起搅得难分难舍,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您花了那多钱给我赎身,我一年半载很难还清。”
他哦了一声,“这个问题在去之前不是探讨过吗。”
我急得摇头,“离开赌场我想找份正经工作,可这年头大把的正经钱赚到手很难。”
我觉得把我拆吧了分着卖都卖不出那么多钱。我愁的是怎么还,一箱子我还能找席情凑,再赚个三年五年的,我也就到手了,可俩箱子,这个情分欠大了。
纪先生不以为意说,“这没关系。我见冯小姐第一眼就觉得你非常聪明,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方式还我这个情。”
我急得汗都渗出来了,我连忙摆手说,“纪先生太高看我了,我有心无力。”
我有些窘迫扫了一眼窗外,天气依旧阴沉,雨淅淅沥沥砸在玻璃上,风仍旧在刮,但没有刚才那般剧烈,枝桠在空中摇摆,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纪先生喝光杯子里的咖啡,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毛毯随着他动作滑落到地板,他弯腰时候私密森林暴露了一多半,修长的两条腿也同样充斥在我视线里,我被这副桃色景象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仓皇失措别开头,可眼前还是挥之不去那三角地带的强壮。他似乎发出一声闷笑,他脑袋朝我凑过来,唇紧挨着我耳朵,我察觉到他靠近,身体骤然紧绷住,我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一点点喷发在我皮肤上,痒痒的,暖暖的。
“我有心有力,借你一点怎样。”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配上他戏谑的眼神,我有点不敢看下去。
“关于这个问题,你慢慢想,我不急。”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勾住我一缕长发,在食指上缠绕了两圈,他凑过来嗅了嗅味道,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我动也不敢动,生怕会扯到他的唇,和我的皮肤挨上。
“冯小姐要参观一下我房间吗。”
我抬眸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西洋钟,已经很晚了,他邀请我也许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能太当真,也许他只是象征性客气一下,我接受了邀请,反而会让他误解。
我说,“这夜黑风高的”
我后半句话忽然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他唇贴着我脸颊更近一些,声音无比低沉,我甚至有些听不清楚,“夜越深,有些东西才越有趣,冯小姐见过夜明珠吗,白天它不会有那么摄人心魄的美。”
他声音太醇厚,又故意压得很低,像是一曲流泻的大提琴,好听得骨头发酥,我所有理智都在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碎得乱七八糟,我扭头看他,他目光炯炯脸庞和我近在咫尺,我们在风声弥漫的客厅对视了片刻,他在我惊慌失措的眼神里忽然闷声大笑,笑着笑着到最后只剩下唇角一抹清浅的弧度,“好了,你早些睡,我只是开玩笑。”
我该怎样形容那一刻他在我眼中,找不到别人所说近乎丧心病狂的阴险和凶狠,只是黄昏夕阳下,芙蓉巷清澈柔和的玉湖水,撩拨了走在岸边人的心。
第二十一章 漂亮
纪先生的个人作息非常规律,他白天会在家里,早晨七点左右看报纸和新闻,到达八点吃早餐,上午关在书房,午餐后休息一个小时,下午在花园和露台逗逗鸟喂喂鱼,傍晚不在家里用餐,离开后彻夜不归,而等到次日我起床下楼,他一定又坐在沙发上。
他是一个话很少格外安静内敛的男人,少到什么程度呢,他从不会主动和我讲话,保姆询问他吃什么,一定主动报上菜单,他只回答可以或者不必,连我都不太明白到底怎样好,保姆却立刻领悟他的意思,我觉得他身边的人都很奇特,他虽然少言寡语,但说的每一句都意味深长,他总是面无表情,难得一笑时又俊朗得过目不忘。
我在庄园住到第三天时,早晨起来看着陌生的环境莫名其妙我心里的别扭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出来,我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从表情到眼神再到牙齿张开多大嘴唇咧长多少都做了精确的测量和控制,我确定自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情况,才下楼去找纪先生。
他果然又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最新刊印的报纸,保姆将早餐摆放在餐桌上,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就转身进了厨房,阳光倒是很好,将原本空空荡荡的客厅笼罩得十分饱满温暖,纪先生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他不着痕迹对我说,“坐。”
我指尖用力掐了掐手心,“纪先生,我已经打扰您三天了。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我想这两天找房子搬出去住,为自己谋份出路,早点还清欠您的钱。”
他眼神盯着报纸上的文字,看得十分投入,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我吐了口气继续说,“如果您不放心我的诚信,我可以为您打一份欠条。”
他仍旧毫无反应,我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什么情况,我失声了吗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纪先生终于将报纸放下,他微微抻了个腰从沙发上起身,无视我走到餐桌旁,我赶紧学着何堂主的样子为他拉开椅子,拿方帕擦了擦上面,他显然一怔,但随即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他笑着坐下,“和一池学的吗。”
一池和何堂主的名字,我点头说是,他拿起刀叉吃面前那份蔬菜拼盘,纪先生很讲究食补养生,他不会吃过油过盐的食物,多菜少肉,三餐规律得分秒不差,保姆都是掐算着时间准备早中餐,他吃相非常优雅,经常一餐下来,唇角一丝油渍都没有。
我喊了他一声,想要旧话重提,他忽然伸手阻拦打断我,“用餐不讲话。”
我只好咽回去,坐在他对面心不在焉的胡乱往嘴里塞着,这顿早餐吃得比往常都要久,纪先生好像故意的,他特别不着急,吃块甘蓝都要慢条斯理咀嚼半天,我最开始还能忍着焦躁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