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只盯着我笑靥如花的面孔。我含笑的眼睛在他澄澈瞳孔内折射出一丝亮晶晶的无比风情的光圈,我手指在他领带上扯来扯去,将原本好好的一颗扣子扯成了松垮垮的花,他呼吸出来的味道满是烟气,眼底闪过一丝波澜,他用比我更加轻挑的语气反问回来,“金丝雀有什么不好,难道在外面做风餐露宿随时被猎枪捕杀的鹧鸪才好吗。”
我指尖缓缓上移,落在他一开一阖的薄唇上,“可我飞得有尊严,不管是风雨还是晴天,这片天空让我觉得真实,猎人的枪,也没有欺骗我,它要杀我就是杀我,要放我就是放我。他留下了。不是给我更残忍的结局,而是没看到,漏掉了,我会侥幸会高兴,可在笼子里,就像你豢养的真的那只鸟,叫的声音大了,你会拍打它。甚至萌生杀了它的想法,不叫了,你又觉得它没意思,失去了豢养的兴趣,我揣测得了猎人的心意,揣测不了你的心意。”
他沉默下来,我们在这样昏暗充满情调的灯光中相顾无言,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笑了一声,有些不屑的口吻说,“你要的太多,冯锦,这样贪婪的女人,往往没有好下场。白茉莉又想得到爱人,又想得到地位,她先选择了地位。她想利用地位返回去再得到爱情,这样聪明的她最终也发现自己只能选择一个。”
我在他领带上抚摸的手变为用力抓紧,我毫不掩饰问出我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你能爱我吗。”
他微微凝滞的表情渗出一丝痞气,“哪个爱。”
他手游移到我背上,“爱身体,还是爱什么。”
我说爱我这个人,像你曾经对白茉莉那样。
他万年不变的冷静和沉着终于松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像是经历了特大地震和山洪,留下的重重疤痕,那裂缝可以吞噬掉一切,包括万物,他最不可触摸的东西,最不可见天日的角落,那是阴暗的,是庞大的耻辱的,在我言语昭昭之下暴露无遗。
在我为他那样巨大的变化而惶恐失措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嘈杂的脚步声涌入进来,走廊上从四面八方的门里溢出高歌声和笑声,我在黑夜纸醉金迷的冲击下恍惚被拉回现实,妈咪带着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入,男人没有看清包房内的诡异气氛,大笑着走过来隔着茶几异口同声喊纪老板发大财,纪容恪迅速收起自己脸上的复杂,他推开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和两个男人握了手,同样回了句发财,这才一起落座。
我认识其中一个男人,他是华南丝绸大亨苏老板,他手持百余个丝绸公司的股份,几乎垄断了这一档生意全部资源。政府对日渐衰败的丝绸行业非常扶持,所以苏老板也就理所应当成为政府在商场的盟友,一大传话筒,有关政府对华南经济的消息,就连纪容恪也要和他通气。
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五大三粗十分魁梧,他脖子上那条金项链足有几斤沉,一看就是忽然发迹的暴发户,我不太了解为什么纪容恪会和这样人也有往来,他的人脉涉足还真是很广。
苏老板坐下后非常讳莫如深说,“听说华北九爷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传言。”
纪容恪拿起酒瓶倒酒,我看到这一幕立刻从他手里接过来,我还是记得我的本分,倒酒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将三个高脚杯斟满,纪容恪说,“不是传言,属实。”
苏老板倒吸一口冷气,“纪老板恐怕难逃这一劫。”
“九龙会那边是怎样的情况,苏老板这边有耳闻吗。您在华北有场子,应该能听到些风声。”
苏老板没有隐瞒,他说,“九龙会看似衰败。实际上在您和霍老板退会这几年,并没有什么变化,我来打个比方,当初你们二人盘踞了半壁江山,所有九龙会的兄弟都在打压下,根本显不出身手,而你们离开,九爷手下没有得力干将。他急需两个人填补位置,大批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都在这时浮现出来,争得非常凶狠,我在那边的人脉也密切关注九龙会,因为经商的不打点好九爷,很难混下去,九龙会在你们走后接连爆发了三场内战,每一场都死伤无数,九爷并没有制止,相反还以默认态度鼓励这样的战争,在层层流血下,出现了两个人,也就是现在九龙会的左右堂主。”
纪容恪执杯眯了眯眼睛,“比我和霍砚尘怎样。”
“不分伯仲。”
苏老板这四个说完,纪容恪阴沉的脸色更加凝重,“九龙会还有这样的人。”
苏老板笑说,“人外有人。幸好九爷长了教训,不敢再放他们离会,他们每天在九龙会处理事务,接触不了外面的天,如果也到华南混,纪老板难免又多出两个劲敌。”
纪容恪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华北那边我不行,有什么消息,还仰仗苏老板透风。”
“好说。”
他们喝下那杯酒,苏老板忽然想起什么,他看了眼坐在旁边五大三粗的男人,“你不是找纪老板有事吗,怎么进来也不见你说话。”
男人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他眼睛正盯在我身上,我顺着他目光看下去,才发现刚才和纪容恪的拉扯中,我锁骨处的盘扣被扯掉,胸前一片风光,我手忙脚乱拢了拢,将扣子勉强挂上,苏老板踢了他一脚,“我跟你说话。”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他脸上有许多横纹,就是人们所说的横丝肉,一副凶悍的长相,他对纪容恪说了点有关龙岗街的事,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龙岗街臭名昭著的一把子,一把子是代称,他在那边街头混,属于地头蛇里的头号人物,就是地面上胡同里没什么特殊威望的流氓混混儿。他扛旗,都喊他钢哥,不过他上头还有人,那才是龙岗街真正的老大,据说连纪容恪也不怵,但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一切都是一把子出面。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他就是老大。
纪容恪听了之后有些犹豫,“这应该你们龙哥管。”
一把子被驳回了要求有些不满,但没说话,他拿起烟盒抽烟,眼睛仍旧停在我身上,苏老板似乎和一把子很熟,他见纪容恪拒绝了,两边都不好得罪。干脆在中间和稀泥,要门口保镖把妈咪叫进来,点几个公主,一把子忽然在这时把烟盒丢到桌上,“这不有一个吗,叫那么多人进来,谈事都不方便。”
苏老板和纪容恪熟识,他对我有些耳闻,他只问了一句是冯小姐吗,我点头说是,他立刻便对一把子说,“她不行。”
一把子不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