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第一次到卡门宴当贵宾,之前白茉莉也和他接触过,都是跟着霍总一起吃饭。冯锦你要知恩图报,谢谢纪老板赏脸。”
妈咪将我朝前推了一步,我脑子都被吵炸了,只要能摆脱她唠叨让我陪老虎我都干,何堂主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来到一楼靠近花池位置的大包房,这是卡门宴所有钻石包里最奢侈最齐全的一个娱乐套中套,里头包含了k歌房、棋牌室和总统套,一晚上不喊小姐只加一个全套酒饮果盘也飙价到了三万九千九,何堂主停在门口,他没有动,耐心等我准备好。
我心都在这一刻跳出了嗓子眼,我隔着那扇门隐约听到了霍砚尘逢场作戏的笑声,还有他说话。低沉冷峻的声线仍旧是我熟悉的纪容恪。
一切都没有变。
可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一天犹如一个世纪,我才知道这话怎样讲。
我咬了咬牙将门推开,两名包房公主跪在地上摆果盘开酒,霍砚尘正在点烟,他余光瞥到我,不动任何声色,仿佛我不存在,左手指尖熟捻得按压下去,打火机蹿出一丝淡蓝色的火苗,几乎把那颗烟吞噬。
纪容恪偏头看向门口,他唇角笑容还没有完全散去,如鹰隼的眼神长久定格在穿着红色旗袍的我身上,他坐在整个k歌房最阴暗的角落,彩色灯光在他头顶旋转掠过,却没有停留,我看不真切他面容,只感觉到他一直没有移开目光。
第九十章 把他的凉薄焐热
何堂主站在门口将纪容恪头顶的彩灯关上,包房内的光线立刻不再那么浑浊得眼花缭乱,正中天花板吊着的一盏橘黄色暗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毯上,无限拉长再拉长。
霍砚尘终于把烟点着,他仿佛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一个慢动作,平常几十根烟都点燃了,今天连一根都点不完,他右手肘撑住膝盖,默不作声的吸了一口,对这场好戏保持观望。
不过一天不见,就一天而已。
怎么纪容恪好像瘦了那么多,他下巴上的胡茬经过漫长的一天滋长出来,没有来得及刮,我最讨厌留胡子的男人,我觉得那很脏,而且将整个脸都变成了原始森林。就像头发经过风吹雨淋没有洗过,粘在一起乱糟糟的,但纪容恪的每一副面孔我都觉得好,可又说不出哪里好。
何堂主在过来包房的路上跟我说,他白天在赌场压阵了一天,那边有很多人闹事,听说九叔到了,知道纪容恪忙于招待没时间管场子,就大肆动众闹得人仰马翻,从赌场刚出来就立刻赶到卡门宴。
可我看他不只是忙了一白天,他大约夜里也没睡好,他脸颊有些塌陷,眼圈周围没往常那样光彩照人,塌陷的颧骨将他原本就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变得更深,他头发抹了发胶,从头顶一直梳到后面。非常黑亮的背头,发丝上面一闪闪的,有亮晶晶的东西,像一颗颗小钻石,或者误落凡间的星辰。
他身上的白色衬衣白得耀眼,身侧放着脱下的藏蓝色西装,领口系着琥珀色条文领带,他腕子上没有戴手表。他疏冷阴沉的气质中有一丝颓然,一丝不属于纪容恪的颓然。
妈咪见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揣着心思在想什么,目光从对方脸上流连而过,谁都装哑巴,妈咪见识了这么多客人,没见过这样难拿捏的,不张嘴就听不出喜好,就难以哄他高兴,自然留不住这个客人,不会再有第二次光顾,可眼下妈咪并不了解我们之间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只想着自己把所有宝都押注在我身上,以后能不能在卡门宴扬眉吐气干掉一组妈咪,能不能把我扶持到最红的位置,就在这一晚纪容恪是否对我满意。愿意下次再来。
纪容恪不肯张嘴,她只能用她在风月场上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诱他说话。
妈咪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倒酒,她招呼着让跪在地上摆果盘的公主出去,别打扰纪先生清静,那两名公主当然不肯,是霍砚尘招呼进来伺候的,谁也不愿放过这能被纪容恪看上眼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平时有多听妈咪的话,多拍妈咪的马屁,今天就有多不理不睬骄纵无礼,妈咪估计以为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是不是个人就敢和她诈刺儿,她朝门口服务生使了个眼色,两名等待上酒的服务生从外面保镖群中挤入进来,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动作慢悠悠的公主架起,往外面拖,霍砚尘视而不见,纪容恪还在看着我,从我进来他的目光就不曾移开,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他不满了,他望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一丝不悦。
“妈咪,是霍总让我们进来伺候的”
其中一个公主用手指抠住门缝,她十分不甘抱怨,眼睛始终瞟着纪容恪,妈咪理也不理,直接甩手示意服务生带下去,包房里安静下来后,她笑着把我往前面推,眼睛狠狠剜了我一下,“纪老板,您也不常来。冯锦这边是前不久刚过来的,她”
妈咪还没说完,纪容恪忽然抬起手止住了她,“我和她,比你和她熟。”
霍砚尘从旁边笑出来,纪容恪说完也在笑,他们两个人碰了一杯酒,这样的状态倒真像个多年的朋友。他说的这句话让妈咪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她偏头看我茫然的眨了眨眼,“冯锦和纪先生之前认识吗,很熟悉”
我啜啜喏喏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霍砚尘让妈咪出去,把我一个人留下,妈咪不太放心,她抓着我旗袍下摆,有些为难朝霍砚尘摇头,她做的不着痕迹,可还是被纪容恪看在眼里,他笑着说,“我和她睡过,一张床,一张被。我进入她,不穿衣服。算熟吗。”
妈咪彻底愣住,她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何堂主走过来将她带出去,妈咪直到出了包房还有些浑浑噩噩,我扫了一眼门口走廊探头的那群小姐,我冲过去把沙发上靠垫拿起来,朝着纪容恪身上砸下去,我哭笑不得说不出话。他这么大的爷,和一老鸨子有什么好争辩的。
他仍旧在笑着,霍砚尘说,“容哥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纪容恪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他叼在牙齿间,霍砚尘立刻拿起他的打火机给纪容恪点上,他吸了两口,用大拇指在鼻尖上挠了挠,“脾气不好,今天能带得走她吗。”
霍砚尘拍着纪容恪肩膀笑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你脾气再好,也够呛。”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