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1)

刹那 郭沛文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个,黎万钟显然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我就想过自杀好几次,做过好多心理斗争呢,有一次差点真死了。不过总会有兄弟跑来开导我,说不管怎样,人还是得好好活着,我想明白了,才没死成。”

  熊熊说他一看就知道,黎总这种德行的小老板,最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肯定不会自杀的。

  这两个解释倒是说得通,安春不打算再抠字眼了。

  “你说那天在你家里,洗钱的问题是你兄弟悟空问的,你不知情,那我就要问你了。我打听到的消息是,黎万钟输给鳜鱼哥那拨人的钱最多,其次是你,输给悟空的钱比较少。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不可能只洗悟空那点钱吧?悟空和鳜鱼哥关系怎么样?他们两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张伟接着问。

  安春看见熊熊用力咬了下嘴唇,然后摆头,说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对于他的说辞,杜然一脸的不信任。接下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里,三人又轮番问了些类似或相关的问题,但熊熊的回答似乎越来越敷衍,越来越不肯配合,只是重复着刚才讲述过的内容。

  下车的时候,水泥地把轮胎都烫出了橡胶的味道,好在有一片乌云遮蔽过来。

  “暂时可能问不出更多实质性进展了。”杜然拉上警车车门,晃着胳膊指了指被押走的熊熊,转过头和安春说,感觉这小子嘴挺硬,肯定藏了挺多的。

  “我也这样觉得,”安春仍然在思考,“可能得再从别处找突破。”

  “不是难事,交给我们,不成问题。不过今天还是多谢你了,小帅哥。”

  安春说不用,应该的。

  “我感觉你这个人,挺内向的,总是让我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杜然笑了笑,摘下墨镜塞进Polo衫的口袋,说年轻人还是应该要有朝气一点,要积极阳光,才能不负青春。

  安春点点头,没作声。

  “你是不是很迷茫啊?如果实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个建议,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有很多人不喜欢进体制,不喜欢也没关系。”杜然告诉安春,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和他一样倔,但年轻意味着人生还有很长,任何事情去试一试都无妨。

  永州东安县,清晨的阳光明亮,但不灼人。

  在文生路的大庙口馄饨店,大锅里蒸腾着热气。老板麻利地点馄饨,丢进沸水里,又去给另外几碗已经煮好的撒调料。张伟让杜然先去找地方坐,问他吃大碗小碗,说自己去一起点单。

  这家挂着绿色破旧招牌的小店生意挺好,杜然摇头晃脑四下环顾,像是找不到落座的位置。

  此时,一个穿着褐色T恤,吃得满头大汗的青年,放下勺子,扯了桌上的一截卫生纸抹了抹嘴,起身往外走。

  他碗里的馄饨没吃完。

  张伟朝这边望了望,说算了,人太多了不在这里吃了,换一家吧,杜然应声和他一起走出馄饨店。他们跟着褐衣青年的脚步,又稍微保持着一点距离。褐衣青年抬头往前瞟了一眼,好像发现有另外两个中年人也在朝他走来。

  “去哪里吃啊?”杜然问。

  “那边有一家,”张伟手一指,说出来约定好的暗号,“这次你请客。”

  那两个中年人忽然加快了步伐,往这边奔来,张伟和杜然也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拿住那个脸面上多毛的削瘦青年。

  “不许动!警察!”

  杜然一声雷霆大喝,抓住了褐衣青年的手腕,但全是汗,太滑了,一下就脱了手。

  褐衣青年抡起拳头朝他挥了一拳,趁他下意识闪躲的瞬间,从旁边的空隙溜了出来,开始拼命往身边的巷子里跑去。

  “站住!”剩下的三人跟着往里面追,青年回头望了一眼,左拐进另一条小巷。

  “让你站住听见没有!”

  马上要到另一个巷口了,张伟又大喝一声,青年不再回头,步伐像是要转身跑入另一个拐角。

  忽然,一个壮实的男人从拐角猛撞过来,把青年撞倒在地。正当他想要用身体压住青年的时候,青年慌忙地在裤兜里摸起来。

  “小心!有刀!”

  杜然一脚下去,把那把没有来得及打开的弹簧刀踢远,跪在地上把青年的手压在背后,其他几位便衣警察一拥而上,把青年制伏在地,让他动弹不得。

  “胆子够肥啊!还想袭警是吧!老子这一脚给你省了个三年五年你懂不懂!抓你会没准备啊?早就布控了,你跑到哪里去咯!你老实不老实?”

  杜然一阵狂怒,青年吓得点头如捣蒜。

  “叫什么名字?!”

  “悟空……”

  空间逼仄的审讯室,灯光刺眼。

  “我还如来佛祖呢,说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就说你叫什么名字,不是问你叫什么绰号,也不是问你的网名昵称。”

  “来的路上不是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吗?袁文斌。”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褐衣青年老是动肩膀,好像浑身总有哪里不舒服似的,活像个猴儿,其实“悟空”这个绰号对他挺贴切的。

  “什么叫程序和规则你知不知道?年龄?”

  “29。”

  “因为什么事情来这里的?”

  “你们抓的我,我哪里知道。”

  悟空把头一偏,盯着地板瓷砖上自己的倒影,深蓝色的审讯室里陷入沉闷。

  杜然把笔往桌上一丢,扭头憋住一口气。

  前一天下午出发,连夜摸底布控,今早在永州抓到人,驱车回长沙,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从接到安春电话开始跟洗钱嫌疑这条线开始,杜然和张伟高强度工作连轴转了三四天,没少加班,身体和意志都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不知道就继续想。”杜然揉着睛明穴,低头伤脑筋。

  “赌钱的事?”

  张伟也搁下笔望着他,顿了几秒说:“如果你就只是赌点钱,至于慌慌张张跑了大半个湖南躲永州去了?见到警察上门不配合调查,还拿弹簧刀伺候?”

  悟空歪着头想挠挠自己的头发,抬不起来的手腕发出清脆的手铐响音。

  “你们想要拿我怎样搞就怎样搞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的人、别的事,我统统都不知道,问我没用。”

  “你以为我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是为了谁?你以为你是什么?硬汉?猛男?讲义气?你的好兄弟孙志熊,都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为什么要在他的家里,上网提‘洗钱判几年’这种问题?你有没有在帮谁洗钱?”杜然调子很高。

  “不可能!”悟空有些激动起来。

  “怎么不可能呢?他天天都说是你搞的事情,与他无关。说他介绍过一个名叫黎万钟的老板给你。8月24日那天,黎万钟死了,第二天你跑到他屋里,让他赶紧离开长沙避避风头,他问你为什么,你还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