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1)

刹那 郭沛文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晦涩的诗,不要再写那些扭曲的字了。在缤纷的霓虹世界中,”小果切换了一种嗓音来唱,“你的灰色多幼稚……”

  “他们都正确,他们说的都正确。活得辛苦的人……”

  又是一句没唱完,小果再次用左手手指顶着右手手掌,示意大家暂停。

  感觉仍然不对,无论是之前说的编曲与人声之间的对比感,还是歌词的情绪,完全没有出来。

  “是不是歌词本身不够意思哦?”小黎嘀咕了一句。

  老崔问这歌词谁写的。

  “我写的啊。”小黎举着鼓槌说。

  “嗯。”老崔沉吟几秒,表达他的看法,“我觉得你的歌词没问题,小果之前唱的那种也没问题,现在这样唱反而复杂了。”

  “之前那样唱是比这次好,但小果讲的那个问题确实存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感染力不够。”小和也参与讨论。

  “我提个问题啊,”老崔看向小黎,“你这首歌叫《世界观》,那你写的这个‘在缤纷的世界中,你的灰色多幼稚’,这个人称‘你’,写的究竟是谁?”

  “写我自己。”小黎告诉他,“本来这首歌里写的都是‘我’而不是‘你’,还有下面那段‘看你的纯真多可笑’和后面的副歌。但是给小果唱嘛,改成‘你’就更合适一些。”

  “所以问题也许就出在这里,”老崔说,“我刚才一直觉得,小果唱得没有问题,但是整首歌给人的冷静感在于一种‘客观视角’——他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只是在‘客观’地讲述‘你’的这样一种人生给别人听,所以在情绪上有些欠缺。”

  小果同小和一起“哦”了一声,认为老崔说到了点子上。

  老崔进一步剖析:“说到底,这首歌更像是你小黎的世界观,所有的情绪也是你的。无论小果怎么唱,可能都改变不了在‘讲述’的事实,但情绪是很难通过‘讲述’来转达的,它需要你亲自‘倾诉’。”

  小果打了一个响指,他已经明白老崔的意思了。

  “我们试试!”小果说,“小黎你接一个话筒,帮我加个和声。像这样——我唱主歌‘在缤纷的世界中,你的灰色多幼稚’的时候,你从第22个小节开始,就进‘我的灰色多幼稚’。后面也是一样操作,所有我唱到‘你’的后一个小节,你都这样以你自己写词的情绪,高三度,进一段主观视角‘我’的和声!”

  3

  警车从岳阳平江县虹桥镇驶出来,一路都是盘旋的丘陵公路。

  安春被绕得有点晕车,埋头伏于膝盖上休息。坐在前排的杜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小帅哥辛苦了,递给他一只呕吐用的塑料袋。

  安春说没事,过了这一段就好了。比自己想象的简单很多,还以为要抓到人挺难的。

  张伟呵呵笑,告诉他很多时候抓捕行动不仅难,而且危险。要不是前期布控觉得风险不大,又急着需要他提供的那些信息,也不会申请带他过来。

  “小帅哥还挺有正义感的,做什么工作啊?”

  杜然再次转过头这样问。安春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做的事,就说自己喜欢单车,所以在太平街的一家单车行打工。

  “你别装,我们知道你咯。张伟和那个米老板熟,我也听过你的事。你一个打工的,来掺和这些赌博佬的事干什么?都在眼皮子底下呢。”

  杜然扶了扶墨镜,头枕双手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觉得你挺不错的,就是现在干的事情也有点危险,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地带呢。要不要去考个公务员,来加入我们‘正牌军’?”

  “那是的!”张伟哈哈大笑,说平时就你喊累喊苦的时候最多,这时候倒策起人家小帅哥进坑了?不过说得没错,确实是块料子。

  “人不比狼,是群居性动物,个人的理想再大,能力始终是有限的,得拥抱集体才能施展拳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张伟聊了聊他的看法。

  安春此前从未考虑过进体制这样的选项,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索性一声不吭,摸摸鼻子,装作一边忍受晕车,一边陷入思考的样子。其实也不一定是装,他短暂地思考了几秒两人略带调侃的提议,但没有得出结果。考公务员从事警察这种职业,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想象。

  “另外一位帅哥呢?不要这么沉默,一起聊聊天嘛!总不至于一定要回到长沙的审讯室里面问你,才得开口吧?”

  绰号“熊熊”的孙志熊坐在警车最后一排,他上车的时候手腕被衣服包裹着,用来遮挡那副打眼的手铐。杜然忽然把话题转向他,安春松了口气,这才明白警察们刚才找自己聊天打哈哈的用意,可能是做个引子,为了让孙志熊慢慢放松些警惕。

  孙志熊咬着干枯脱皮的嘴唇,小声说他们抓错人了,自己没犯法,没什么好说的。

  “你没犯法?那你在长沙待得好好的,突然跑回老家躲什么?我们没证据,会跑来铐了你?”

  杜然的语气轻蔑,表情不屑,一副已经听过很多遍这种鬼话的样子。

  熊熊便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

  “反正你迟早得说的,早说早轻松,早坦白早宽容,我们不急的。”张伟在旁边唱白脸、打哈哈。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是我兄弟来我家里,让我跑回老家避避风头的。我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不告诉我。”熊熊辩解道。

  安春在车内后视镜里同张伟、杜然相互对了对眼神。

  “你说的兄弟是谁?鳜鱼哥?”

  熊熊轻轻摇头,说自己不想出卖兄弟。

  “你们在做洗钱的生意,是不?”

  熊熊大力摇头,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还兄弟?”杜然气不打一处来,问他刚刚在稻场上哭天抢地的老人家是谁。

  “你外婆还是你奶奶?你考虑过她没有?你考虑过邻居左右怎么看你的家人没有?你是想这一进去,他们煎熬个三年五年呢,还是八年十年?给你机会你不珍惜!还不快点如实招来?”

  熊熊的眼泪流出来了,从他宽大的脸颊上滑落,滴在包着手铐的衣服上,但他依旧没有开口。

  “我从你家路由器上看到你在一个论坛里问洗钱相关的法律问题,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安春轻轻问他。

  熊熊说,他不知道什么论坛,也没有问过这种问题。

  “那我懂了。当天你兄弟来你家里,是他用你的Wi-Fi上网提了那个关于洗钱判刑的法律问题,然后让你回老家躲一阵子,是这样吧?”

  安春直起身板,一动脑筋,反而没那么晕车了。

  “你这么护着你兄弟,他拿你当兄弟吗?”安春接着问,“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你的?他在那个论坛上提问的时候,是用的你的手机号码注册的。”

  其实那个问答论坛是匿名提问的,没有电话,只留下了IP地址。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