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刹那 郭沛文 2000 汉字|15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了头发,一阵应激,僵直在那里。她试着慢慢扭过头来,一双恐惧的眼睛,看见戴着雷锋帽的郭跃满面怒气、咬牙切齿。

  抓着头发的大手用力一扯,她痛苦地张大了嘴,辫子也散了,要伸出手指甲去抓郭跃的手。

  “讲啊,你什么意思?和男的去坐夜市,啊?通你娘的老子快要被兄弟笑死,你不是和老子在谈朋友?”郭跃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店外面拖,“不要脸的娼妇!”

  “你放手!”霞妹也一声竭尽全力的暴吼,“你放开老子!”

  一位路人试图躲开两人,霞妹这才想起来大声喊救命。郭跃松开了手,但并没有人来救她。她转身想往店里跑,却又被拉住了胳膊往回扯。

  “你给老子讲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然老子打死你!”郭跃气吼吼地威胁她。

  “我什么时候和你谈朋友了?”霞妹辩称,“我是说的谈谈看,不就是再看的意思吗?你自作多情!”

  “通你娘的,你不想和老子谈朋友天天跟老子去跳舞、下馆子?”

  郭跃捏起了拳头,在她头上挥舞,说要捶死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老子给你个选择,继续和老子谈朋友,不准再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搞不搞?”

  “霞妹?”隔壁周哥听到叫声,从理发店走出来,愣在他的旋转彩柱下,手里还拿着理发用的电推子。他的身后,老板崔远也听到了喊声,拿着锄头走了出来。

  “我不搞。”霞妹冷冷回了郭跃一句,又赶紧转过身去,不想让周哥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不搞可以呀,”郭跃摊出手来,勾了勾手指,“你给老子还钱哪。”

  “我没跟你借过钱。”

  “老子年前天天请你下馆子、去舞厅,不要钱的是吧?”郭跃说,“还有老子的精神损失费!”

  在几个路人的围观下,霞妹终于还是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周哥。周哥走过来,客客气气地小声问怎么回事,让郭跃有话好好说。

  郭跃理都不理他,指着霞妹的鼻子:“你自己想清楚,不然老子不会放过你!”

  霞妹咬着嘴皮,瞪了他几秒,返回碟皇的门面内,拿了三张百元大钞来,捏在手里。

  “我通你的娘,你打发叫花子哦?”郭跃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老子在你身上花的有上千不止了。”

  “你再通我的娘,我就把你嘴巴撕烂!”披头散发的霞妹紧咬着牙,手里的钞票都快要攥破,“老子农村来的,最不怕死,会怕你个狗入的?”

  霞妹声音不大,但表情已经凶狠得像一条狼狗。

  郭跃哼笑一声,把自己吐在地上的痰液用鞋底磨来蹍去,擦得到处都是。

  “那你等着。”在离开之前,他指着霞妹的眉心威胁道。

  2

  秋老虎一过,气温渐渐降了下来。长沙的街头永远不缺爱美的女孩,在冷风中摆动着短裙行走,骄傲地袒露青春,但大多数畏寒的行人,已开始穿上长衣和长裤。

  穿着传统风格布衣、身材胖胖的中年男人,在太平街拥挤的游客队伍里不停侧身。他转进相对冷清的新胜村小巷,边喘粗气边骂道:“我嬲呢!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咯!”

  一个雀斑女孩和他打招呼,喊他“米总”,他点点头,示意听到了。

  新胜村小巷的商铺店面,大多数都是米勒老总的资产。尽管小巷处于人流量巨大的旅游观光地太平街主街的一侧,但巷内各个店子的生意并不怎么好。相比太平街主街上热辣香甜的快餐美食和琳琅满目的旅游纪念品商店,新胜村聚集的是一些充满年轻人奇思妙想的创意店铺,文身店、非洲鼓店、小酒吧、鱼疗店等等。这些店子不太符合外地游客的消费习惯,本地青年尝过了新鲜之后,也不一定反复光顾。

  这个雀斑女孩上个月在靠近巷头的地方开了一家泡面料理店。没有人来吃,她就站在店门口休息。她身边的玻璃橱窗里堆满了整整齐齐的各种进口方便面,包装袋上写着日文、韩文或者马来西亚文。但上一个女孩开的猫咖啡馆倒闭后,招牌贴纸都还残留在橱窗的玻璃上,依旧写着“Neko Co ee”的字样。

  如今,她的泡面店持续亏损,也快要开不下去了,但没人会同情。

  “哦,对了,你快要交房租了吧?”米总想起来提了一句,雀斑女孩轻轻“嗯咯”了一声。

  在新胜村,各种“创意”店铺开了又倒、倒了又开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年轻人带着梦想和本钱、激情和热血、突发的灵感或是从网上学来的新潮来到这里,却往往空着手离开。

  这里能长久坚持下来的店子很少,赚了钱的人少之又少,米勒老总除外。

  米总没有太多理想,却拥有不少财富。除了新胜村的商铺,他还涉猎别的产业,例如附近繁华地段解放西路上的一些娱乐产业,又或者餐饮奶茶加盟、教育培训之类。

  “赵老板!”他在堆满各种单车的门口探头,问坐在柜台电脑后的人安春在不在。

  赵老板说安春不在,出去了。

  赵老板就是这家“Lets Out”自行车行的老板,安春则是在店里打工的大学毕业生。去年夏天,阴差阳错受米总委托调查他的小情人追追,安春辗转卷入一系列悲剧之中,却也得来了“名侦探鹌鹑”的戏谑称号和一些委托。

  “哎哟!是米总啊,好久不见了,又福气了不少哦!”赵老板抬起头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过于冷淡了。

  “福气”是“发福”的马屁说法,但米勒听了也不怎么开心。

  “你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不好咧!快搞不下去嗒!”赵老板表演得痛心疾首。

  “你的单车店已经是新胜村搞得最久的一批老店了噻,你都说搞不下去了,其他的店子还有盼头吗?”

  “崽骗你!生意真的越来越差了,前几年玩户外单车的多,现在大家都去健身房了,说外面空气差。”赵老板叹气,“还有呢,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北上广那边已经在开始搞什么共享单车,街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单车,想骑就骑,骑完了就往路边随便停,一次只要几毛钱。他们说这叫互联网思维、共享经济,就跟打滴滴和快的一样,以后就没什么人还自己买单车咯。”

  “听说了,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啊。安春去哪里了?他现在还接活不?”

  “接啊,我现在是他经纪人,业务都是我来对接的。”

  “呵,这么大牌啊,还搞经纪人?你们产业转型啊?”

  “没有呢!主要是他性格太软,太不会讨价还价了。累得要死,又赚不到钱,和我合作起码吃得饱饭不?”

  “那是的,你精得跟猴一样,谈生意是老手。”米总腆着肚子说有个大生意想找安春,“和你谈作得了数吗?”

  “这——”赵老板显得有点为难,“你也晓得,去年追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