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
“好吧。”市长表示同意,“但你会回到城里来的。”
“我们看吧。先吃早点,然后你和我,斯通神父,单独到山里去。我并不想让机器或人群惊吓那些火一般的火星人。我们吃早点好吗?”
神父们默默地吃着。
黄昏时刻,伯尔格林神父和斯通神父来到了深山。他们停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候。火星人还没有出现,他们俩没有什么表情,感到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伯尔格林神父擦了擦脸,“你觉得如果我们说‘喂!’那些火星人会答话吗?”
“伯尔格林神父,难道你是在开玩笑?”
“除非上帝在这里。哦,请不要看上去这样害怕、上帝并不是非常严肃的。事实上,除了爱之外,要了解上帝还做什么是有些困难。爱离不开幽默,不是吗?因为如果你不能忍受某人,你就不能爱他,对不对?而且,如果你不能对某人发笑,你就不能经常地对他容忍。难道这不是事实?当然,我们是些可笑的小动物,沉迷于精碗里的甜食,所以上帝必然会更爱我们,因为我们迎合了他的幽默。”
“我从来没有想到上帝是幽默的,”斯通神父说。
“鸭嘴兽、骆驼、驼鸟和人的造物主?哦,得啦!”伯尔格林神父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从暮色苍苍的山里,火星人出现了,宛如一串为给他们引路而点的蓝灯。
斯通神父第一个看到他们。
“瞧!”
伯尔格林神父转过身来,止住了笑声。
这些蓝火球在闪星中徘徊,隐隐约约,飘忽不定。
“怪物!”斯通神父惊跳起来。
伯尔格林神父一把抓住他。“等等!”
“我们本该到城里去!”
“别说话,你听,瞧!”伯尔格林神父恳求说。
“我害怕!”
“不要怕,这是上帝造的!”
“魔鬼造的!”
“不,不是的,别说话!”伯尔格林神父使他平静下来,接着,他们蹲下身子,火球越来越近,柔和的蓝光照着他们向上抬起的面孔。
又是一个独立纪念日的夜晚,伯尔格林神父想着,浑身颤抖。他感到像个孩子,又回到7月4日夜晚,天空崩裂,一簇簇火星儿四向散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窗子震得叮叮作响,像是成千个浅塘中的薄冰正在断裂消融。姑母、叔父和表兄弟们大声喊叫“哦!”好像是求助于天上的医生。夏夜的天空五彩缤纷。宽厚的祖父把火气球点燃,紧紧握在他非常温柔的手里。哦,回想起那些可爱的火气球,光芒柔和,翩翩飞舞,如薄绢,如羽翅,如黄蜂蜕皮后新展的彩翼,蓝的、红的、白的、爱国的——火气球!
祖父点燃的小蜡烛在温暖的空气里形成火球,在他的手里散发出光芒,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死去很久的、已经发了霉的亲戚们的脸庞;那是光明的幻象,舍不得让它离去;因为它一旦离去就意味着生活又失去了一年,又失去了一个7月4日,又失去一种美丽的东西。从家里的门廊下,人们静静地望着火气球,红的、白的、蓝的,在温暖夏夜的星空中飘呀,飘呀,飘过伊利诺斯地区,飘过静静的河流,飘过沉睡的公寓大楼,最后消失在远方,永不复返……
伯尔格林神父感到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在他的上方,火星人犹豫徘徊,好像不是一个,而是上千个火气球在窃窃私语。他随时都可以发现早已死去的神圣的祖父站在身边,凝视着上方的美景。
可这是斯通神父。
“咱们走吧,神父!”
“我要给他们说话,”伯尔格林神父急速向前,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他过去对火气球没说什么,只不过心里想:你真美,你真美。现在这样做是不够的。他只好举起笨重的手臂,像从前常常愿意向吸引人的火气球呼喊那样,仰天喊道,“喂!”
然而火球只是燃烧,像一块黑镜子中的影像。它们似乎永远是固定不变的、气态的、不可思议的。
“我们是随上帝来的。”伯尔格林神父对着天空说。
“傻瓜,傻瓜,傻瓜。”斯通神父用手捂着嘴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伯尔格林神父,住口吧!”
可是磷火球现在飘到了山上。刹那间不见了。
伯尔格林神父又喊了起来,最后一次喊声在山上回荡。他转过身,看到一块山石滚滚而下,掀起一团团灰尘;山石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迸发出霹雳般的轰鸣,顺着山坡向他们压来。
“看你于了些什么!”斯通神父喊道。
伯尔格林神父差不多惊呆了,感到非常可怕。他转过身,意识到他们跑不了几呎就会被山石碾碎。他只能有时间咕哝一声:“哦,上帝!灾难来了!”
“神父!”
他们像麦壳脱离小麦一样分开了。圆球闪耀着蓝光,寒星转移,一阵呼啸,他们站在200叹以外的一块岩石顶上,眼望着他们差点被几吨石头碾成齑粉的地方。
蓝火消失了。
两个神父紧紧地靠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事?”
“蓝火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
“我们跑来着,不是吗?”
“蓝火球救了我们。”
“不可能!”
“确实他们救了我们。”
天空一片寂静。好像一个大钟的鸣声刚刚停止,回声依然缭绕在他们的心头。
“我们离开这儿吧,否则你要毁了我们的。”
“多年来我一直是不怕死的,斯通神父。”
“我们什么也没证实。这些蓝光一听到喊声就跑了。没有用。”
“不。”伯尔格林神父满怀难以消除的疑惑。
不管怎样,他们救了我们。这说明他们是有灵魂的。”
“这只能说明可能是他们救了我们。一切都乱了。也许是我们自己跑掉的。”
“他们不是动物,斯通神父。动物不会救命,特别是陌生人。这里有仁慈和怜悯。也许明天我们会得到更多的证实。”
“证实什么?如何证实?”斯通神父现在非常疲劳了;古板的面孔上显出他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受到伤害。“乘直升飞机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出处?他们不是人。他们不像我们,没有眼睛、耳朵,也没有躯体。”
“但对于他们我总觉得有些事,”伯尔格林答道。“我知道一个伟大的发现就在手边。他们救了我们。他们也这样认为,让我们活着还是死去,他们可以选择。这证明他们是自愿的!”
斯通神父点燃一堆篝火,他望着手中的柴枝,灰烟呛得他透不过气来。“我自己愿为幼小的雌鹅开一个女修道院,为圣猪开一个寺院,而且我要在一台显微镜里设置一个微型的拱点,以便革履虫可以参加礼拜仪式,用它们的鞭节祷言。
“哦,斯通神父。”
“对不起,”斯通神父隔着火眨了眨映红的眼睛。“这就像鳄鱼在吃掉你之前为它祈神赐福一样。你在让整个传教远征队冒险。我们属于第一个城市,任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