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好奇,“看这作什?自渭河刺杀案后,你都添了足足三倍的兵力在皇宫各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1 / 1)

见月 风里话 515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回 好奇,“看这作什?自渭河刺杀案后,你都添了足足三倍的兵力在皇宫各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不为这个!”苏彦指了指东边驰道,“我大婚日,陛下要来府中观礼!”

  “銮驾出宫,是该——”赵谨蹙了蹙眉,回神道,“你答应陛下许她入府观礼?你的意思是,当真打算同桓四成婚了?”

  一瞬间,方才门口女郎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苏彦点了点头。

  那日她说,师父,难道您不爱您的新妇,不想给她至尊的荣耀吗?

  这分明又是一句试探。

  他不能给她半点希望。

  “你等等,这可不是推脱不推脱的问题!”赵谨搁下手中茶盏,四下环顾道,“桓氏一族从新帝登基借由时辰差意图诋毁天子,到屠灭宣平侯一族,再到渭河桥上刺杀天子,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若是真与之结两姓之好,倒时候怕是尾大难掉,轻则清白有损,重则被拖下水。再深一层,若是雍凉一派借题发挥,将你视作同谋,则后患无穷!”

  苏彦闻赵谨的话,便知他误会了,两人的“推脱”不是一回事。却也没有解释,只道,“你说的固然有理,桓氏种种,足矣死罪。但只是我们的猜测,除了你手中年前从宣平侯府得来的一点精钢坞,想来是没有旁的证据了吧!”

  赵谨愣了愣,面上却神采不减,“竟被你识破了。”

  前日宣室殿中赵谨对渭河刺杀案的汇报,说是有了证据,不出两月就能逮捕疑犯,原是打的逼狗急跳墙的主意。

  桓家兄妹,桓起做事利落,桓越聪颖远谋,当日渭河桥刺杀后,想必是桓起连夜清除了证据,到如今除了遗留的数具尸体,还没有旁的新证。

  “桓氏同你争夺廷尉一职,不惜陷害你,差点让你断了仕途不说,险些将你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苏彦摇着扇子道,“若是当真已有十中七八的证据,你早提人了。边提审人,边核证据,一手吓一手断,才是赵廷尉的风格。”

  “眼下也不错。”赵谨这日来时便步下生风,容光熠熠。

  他的计策很有效。

  前日那般汇报后,昨日天未亮,便有两拨厮杀的流寇误打误撞入廷尉府,导致廷尉府证物房起火。看着不相干的事,乃两处贼人火拼慌不择路撞到衙门里头。

  但局中人心照不宣,如此时间、事件皆巧合,那便不是巧合了。

  “一样没有证据说明是桓氏说为,但却可以确定,他们急了。心急则乱,乱则生错,便是可由你我引导。”

  赵谨灌了盏茶水,尤觉解了半口气。

  不过一介官职,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泼天权势,彼此竞争但凭本事即便使些手段都不算什么。然桓氏实在太过,竟直接起杀招,将他薛氏一族往死里推,便休怪他不念世交的情意。

  “如此甚好!”苏彦话语落下,目光依旧落在从东宫门苍龙阙到丞相府正门的这条驰道上。

  他方才同桓越说了,天子会在大婚当日来府中观礼,桓越很是欢喜。他们的目标意在女帝,眼下又被赵谨刺激,想来不日便会有动作。

  “你既然道好,那这大婚又是怎么说?”赵谨提醒道,“我知你是无情于桓氏女,但姻缘是大事。你阿姊好不容易同桓起和离,本是皆大欢喜,正好应了时局。她不知情,只当自个断了这门亲,要拿你再续上,一来为你个人家室考虑,二来也是为了家族,这无可厚非。但你是知情的,这一旦行过六礼,开府迎人,苏桓两家就又是一体了,到时怎么办?”

  “你诱敌深入,但也不能假戏真做。退一步讲,你得同陛下提前说一声,让她知晓你的清白,否则到时候你要她如何不疑你?她疑你自是对你不利,与她自个却也不好过!”

  苏彦手中折扇顿下,瞧了赵谨片刻,方道,“陛下护了你一回,你如今道也事事念着她了。”

  “陛下于我那遭,可不是一个护字,乃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恩同再造,我赵谨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赵谨拱手未央宫方向,话语恭敬而真诚。

  他放下手,话头又回前处,“你到底怎么说,且让我心中有个底。”

  苏彦望着他。

  这个自小同自己一块长大的挚友,同窗,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小姑娘的模样。他原还在想,如何帮她添羽加翅,如何让羽翼对她忠心不二。

  不想,她竟已这般会择人驭人。

  “问你话呢?”赵谨瞧苏彦失神模样,不免催促。

  “我大婚同处理桓氏是两回事。”苏彦不疾不徐开口,“桓越嫁入我苏门,便是我苏家妇,桓氏的罪和罚,同她不相干。”

  “你在说什?”赵谨惊道,一下站起了身,往门窗望去,须臾又坐下身来,压声道,“你何意?是你自个说桓家四女乃女中诸葛,时辰差诋毁女帝一事,定出她手。这第一桩事便出自她手里,后头事她会不参与吗?”

  “你——”赵谨回想方才桓越离开时欢愉模样,又念这片刻谈话间,苏彦屡屡失神,“你不至于真动了心吧?难不成这数月相处,让你们当真重结前缘了,你不至于啊!”

  苏彦一时未接话,起身绕到里间,拿来一个锦盒推给赵谨。

  是一对龙凤玉佩,羊脂白玉的料子,晶莹剔透。

  “你家小女郎的满月酒礼物,这厢先给了。”苏彦笑道,“这会儿女双全了,可觉圆满?”

  赵谨看了半晌,合上锦盖,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还小他一岁,已经子嗣绕膝,而他依旧孑然一身。

  二十又七的年纪,临近而立,终究是一介凡人,又背着整个家族的希冀,自有压力。

  “自然的,若为传承子嗣,娶谁都一样。但是,我也有些贪心,想着能不能得一个自己喜欢的,尝一尝情爱的滋味。”苏彦说这话时,面容温润如玉,“你不是常日与我处念叨,有情意的婚姻才有滋味吗?”

  他轻轻叹道,“桓越双手多来不洁,但我护一护她,以苏门百年净土养化她,她愿回头,便不枉我费心一遭。如若不成,我也努力了。”

  赵谨愣了半晌,吐出两字,“但愿!”

  苏彦折扇轻摇,转瞬拢扇指向三里驰道,“届时銮驾出行,这处还需添兵防卫。”

  “那若是这般,你们的婚事可是应当快些?”赵谨追上他的思路,“不然桓四姑娘未成婚母家却先犯了事,你岂不是护不住她了。”

  苏彦抬眸看他,并未言语。

  赵谨回神。

  桓氏若意在女帝,唯一的刺杀机会便是大婚当日,天子离开禁中的时候。

  也就是这三里驰道上。

  然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保一个被抄家灭族的女子,且不说能不能保下。你且想想陛下,纵是她顾念大局,不追究一介女郎,但是她定于你生分,这、你……怎么会折在桓越手上的!”

  苏彦默声无话。

  赵谨略坐片刻后离开,苏彦目送他远去,片刻又去后院打理那头骆驼。

  他在长街看见西域女郎坐在上头,比坐马上还高出许多,风华独特。便想着若是皎皎坐在上面,定更加与众不同。

  “她定于你生分!”赵谨的话缭绕在耳畔。

  苏彦却半点不在意,生不生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都不能犯那样的错。

  他梳理着骆驼的毛发,又想起赵谨,笑意愈深。

  小姑娘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收拢了赵谨,于他倒也多了许多便利。

  很多话,赵谨自会传达。

  时值李肃前来回话,道是一切安排妥当,可以前往牡丹楼接桓四姑娘,送她回家。

  苏彦看了眼天色,吩咐人好生照顾骆驼,更衣熏香而往。

  *

  而与此同时,因昨日廷尉府一事,赵谨在整理好文书和说辞后,自当入宫同江见月回禀陈述。

  依旧是在宣室殿中。

  “流寇火拼,证物房失火……”少年女帝翻阅了一半,推在一处,“此处无人,小师叔给朕一句实话,您心中如何想?亦或者这样长时间了,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江见月顿了顿,自己先开了口,“朕虽年少,但并非愚昧无知,朕早有一疑。”她以指蘸水,在案上写下一字,又道,“不若小师叔也写个字,你我交换而看。”

  赵谨从命。

  片刻起身,将四方矮几端于君主面前。

  四目落下,两个一样的“桓”字。

  退下重新落座。

  殿中静了片刻,赵谨遂将自己所为前后讲来。

  江见月安静地听完,问,“师父呢,他知道多少?”

  “只比臣多,不比臣少。”赵谨望过少女神色,缓了缓鼓起勇气道,“陛下唤臣一声师叔,臣可否逾矩唤您一声皎皎。”

  江见月笑着点了点头,“师叔有话,但说无妨。”

  “皎皎。”赵谨这会敢直面看她一眼,带着当年在抱素楼中的怜爱与喜欢,柔声道,“师叔想为你师父说句话。你当是清楚他的,忠君之心,忧国之态,始终如一。师叔也可以保证,来日无论如何变迁,只要是你在这位上,他都不会叛您,定是护你,守你,敬你,尊你。他是前郢公主的嫡子,身上留着一半前朝的血,在如今局势中,原比任何人都难。”

  “小师叔说的这些,皎皎都明白,你直言吧。”

  “方才师叔说了,桓氏如何,你师父原也清楚的。”赵谨轻叹了声,“公务之上,他不会有偏颇。只私情之上——”

  赵谨顿了片刻,终于道,“皎皎,若当真桓氏灭,你可否留桓四一条命?或者说,你师父若坚持要护她一命,还请你勿怪他,莫与他生分。他虽出身至贵,却极少考虑自己,只这一桩,存了一点私心。”

  日头偏转,从窗牖洒入的阳光只剩了一半,萧条投在席案上。风从窗户吹来,也有了些寒意。

  半晌,江见月才出声,“师叔是说,师父乃真心喜欢桓氏女? ”

  赵谨闻声惊诧,抬眸望去更是震惊。

  少女带着哭腔,豆大的眼泪,从她通红的眼中接连滚落。

  急报是这个时候传入的。

  黄门道,“半个时辰前,丞相在朱雀长街遇刺,危在旦夕。丞相府来人请求禁中调派太医令前往救治。”

  “陛下,您不能离开禁中,臣去。”赵谨死命拦住江见月,领整个太医署匆匆而往。

  *

  苏彦伤得很重,一共中了两箭。

  原是在牡丹楼接到了桓越,二人正要上马车。一只暗箭便直面而来,虽被人及时提醒,但实在事出例外,还是没能躲开,直入他左胸。

  箭矢接连而来,桓越离他最近,避无可避,他遂护身挡过。是以第二支箭矢,虽没有伤筋动骨,却从他后肩连皮带肉削过。

  且两只箭上都涂了毒。

  府中医官并着早些时候苏家军自己的军医,给他救治了后肩伤势,剜肉去毒。然前头一箭却都没有把握取出,如此奏请的太医署。

  国手尽汇于此,两套方案,一则待他补回部分元气,再行拔出箭矢;二则立时切肉取箭头,可方阻止毒素入肺腑。

  苏恪急得直哭,几欲昏厥,根本不是个能主事的。

  最后还是他自己拿的主意,立时拔箭。

  元气大伤总比毒入血脉的好。

  如此,直到翌日凌晨,方将箭矢取出,紧接着止血祛毒,待一切终于结束,抢回他一条命的时候,已是平旦时分。

  而他彻底散了意识,昏迷过去。

  彻底苏醒,脱离危险,已经是三日之后。

  而这三日间,桓越都不曾离开,日夜守在此处。

  她的眼前来来回回都是他以身护她的样子,耳畔反反复复闻他唤着“阿母”,道着“对不起”。

  苏恪也听到他的声响,抹着眼泪恨声道,“让你不听阿母的话,弄成这幅模样。要是听了,也不必遭这样大的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当真要应誓。”

  苏家这位大小姐,吓得哭了好几场,后来终于在桓越的抚慰下,道了一件外人皆不知的事。

  原来当年茂陵长公主临终前,曾让这个儿子起誓。

  誓言之毒,可谓闻者生寒。

  她道,“你以苏氏阖族起誓,扶君主,匡社稷,永效吾君不生二心。如若不然,阿母死后难安,永坠阿鼻,赵氏之运便是苏氏之命。”

  桓越闻话亦颤,惊愕至捂嘴不敢出声。

  所以按誓言,他反了赵郢,当生母不得超生,苏氏应循赵氏之命途。

  怪不得,怪不得,他这样一个人,也竟散了意志,在病弱中唤母,对母致歉。

  桓越知晓这处,惊,也喜。

  因为她想起上巳节那日,苏彦对女帝两次微不可闻的不满神色,如今想来,非她想太多,他确有动摇之心。

  她坐在卧榻,心中隐起一个念头。

  在这日午后,苏彦醒来后,她服侍他用完药,听话回府休憩。

  翌日又早早而来。

  这会,苏彦较之昨日初醒,精神稍有好转。

  寝屋内值此二人,苏彦先开了口,问,“如今外头如何?”

  府中人顾及他伤势,只让他好生休息,并不多言外头情形。然他掌一国朝政,这样倒下,心中多来不安。

  桓越道,“听阿兄说,朝中由楚王同陈侯爷一道坐镇,甚安。”

  苏彦点了点头。

  “就是廷尉处和京兆府都很着急,寻不到刺客踪迹。”桓越给他端来药,“方才过来,妾还看见了他们,大抵是想问问您的看法,被阿嫂堵回去了。”

  苏彦欲伸手接过药,奈何伤口扯着疼,桓越拦下她,吹凉喂他。

  苏彦坚持伸过手。

  “七郎,你我之间,还要如此吗?”桓越想起他护身挡箭的模样,鼻尖泛酸,“若不是妾,你也不至于伤成这般!”

  苏彦摇首,“是我累你池鱼受殃,他们针对的是我。”

  “你知道是何人?”桓越舀起一口药细细吹着。

  “也不是头一回了,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逆了天下人的……”苏彦神情有些落寞,似觉话语不对只未再多言,接来药仰头一罐而下。

  “你慢些!”桓越将他伤口几欲裂开,只赶忙拦下。

  苏彦需靠在榻上,缓过一口气,笑笑道,“这两日吓倒你。”

  桓越给他擦着额上虚汗,含笑摇头,半晌道,“七郎,你梦中呓语,妾都听到了。”

  苏彦抬眸看她,低眉落睫,面上投下小片阴影,“我说了什么?”

  “你在唤阿母!”桓越轻声道。

  “是有些想阿母了,若阿母还在,我们许是已经……” 苏彦冲她淡淡笑过。

  “七郎!”桓越深吸了口气,面容端正又温柔,“阿嫂和我说了,你对母发的毒誓,来日漫漫,我们一起走过。”

  随她话落,她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叠的信纸,放入他手中。

  “这是……”

  “是精钢坞的秘方。”女子凑身,附耳低语,“苏家军骁勇善战,若是再有上佳的兵刃,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桓越退开身来,拢住他五指。

  苏彦却松开手,合眼道,“拿回去,你阿兄若知道定不饶你。”

  “阿兄知道,何论这是我的一半,我可以做主。”她低下红扑扑的面庞,“且当是我的嫁妆!”

  “待我伤好,我请陛下赐婚。”青年丞相慢慢拢住那方子,话语低柔。

  *

  “阿兄,虽说追随赵氏是先祖遗训,如今又有贵人差遣,我们应当从之。然且不说我们都不曾见过贵人面,只晓得她持着前朝信物,话说回来我们效忠谁不是效忠,说到底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眼下有机会,不若为自己争一次。”

  “如何为自己争?”

  “苏氏的兵,加上我们的兵刃。苏彦已经动摇的信念,加上我的催化。丞相夫人也不过是臣妇,反正都是刀尖舔血的路,不若试试皇后的宝座,作君妇。”

  “成,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你先给他一半,只能是真的,苏沉璧处做不得假。”

  暮色落下,月华如水。

  桓四姑娘坐上回府的马车,身靠车壁,揉了揉酸疼的臂膀,回忆昨日与兄长的商议,又回想方才榻前种种,原就姝色无双的面庞愈发倾城绝色。

  月色如霜,铺满半间寝屋。

  靠在榻上的男人垂眸看掌心配方,纵是伤口作痛难忍,却也难掩苍白面容上的笑意。

  桓氏除而不难,难的是精钢坞的使用。

  有了这半张,另外半张也不会太远。

  如此国库又将丰盈,边地武器可以革新使用。

  社稷,又稳一步。

  皎皎,在御座之上会坐得更加安稳。

  “七公子。”来人李肃,出声唤他,“这么晚了,你好生歇着便是,何事不能明日传属下?”

  那两支箭都是他暗子营的人射出,虽是顶尖的弓弩手,前头也推演过,但到底是在闹市,很多不控因素。

  这数日,看着自家主子昏迷不醒,他着实捏了把汗。

  “有宫里的消息吗,陛下如何?”苏彦忍不到明天问赵谨,好在陆青在她身边,随时可传回消息给李肃。

  她听话没离禁中,是好的。

  但他更担心,她因忧惧而发病。

  这样大的事,一定吓到她了。

  偏李肃低垂着头道,“属下不知陛下具体情况,陆青没有传出来。”

  苏彦默了半晌,安慰自己左右已经苏醒,消息自会传入宫中,她知晓后便会安心。如此歇下。

  之后一连数日,与他想到基本一致。

  无论是陆青处,还是赵谨处,亦或者其他来探病的朝臣,乃至来侍疾的方贻,都道陛下一切如常。

  她听他话,安静待在宫中,依君臣之礼送来药物,派来御医,让大长秋传达慰问。

  如他所愿,是君主的举止和分寸。

  不曾想到的是,在四月下旬的一日,中贵人前来传旨,是一道赐婚的旨意。

  给了六月初四,九月十二,两个按照他与桓越生辰八字测定的上佳日子,供他择选。

  苏彦有些发怔,半晌方才谢恩接旨。

  回头一想,这正是自己要的结果,该欣慰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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