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般消失不见。
想说的话被实际的行动打断,这让陈安忍不住叹气。
“什么亵渎,你可真是莫名其妙啊。”
“汝之所在,皆为炼狱”
陈安刚要付诸行动躲避急射而来的箭支,伴随着仿佛咆哮般的呐喊突然彻响在耳边,一片深沉的黑暗覆盖了被夕阳渲染的世界。
残尸、鲜血、冤魂,数不清的恐怖在黑暗中涌现,仿佛在一瞬间,便从人间跌落到了炼狱一般。
愕然的眨眼,眼中的炼狱情景顷刻间消失不见。
“呃”
视野回归光明。同一时刻,摇摆着被染红的蝴蝶结在地上留下点点像盛开花朵般艳丽的鲜红,箭支飞向未知的彼端消失不见。
伴随着腹部传来的炙热灼烧感,箭支穿过身体的痛苦让陈安忍不住弯下了腰。
在一个水平垂直的三角水管九十度向上突出的那头注入水。理所当然的,水会从另外两头流出。
鲜血如水涌,从陈安腹部被贯穿的伤口流淌而出。很快便将黑色的袍子染成更加深沉的颜色,并且在地上积起一大滩的红色。
和贯穿身体的箭一同离去的似乎还有身体的力量。陈安无力的坐在血泊中,垂首捂着伤口。
地上肆意流淌的血液像镜子般映照出苍白的面容。陈安忽然眨眨眼,仿佛在和自己的倒影开玩笑般的道:
“喂,痛吗有点,可完全不够哎。”
故作狼狈的躲开,然后抱怨,若无其事的继续晒衣服;
轻松的躲开,然后抱怨,若无其事的继续晒衣服。
作死能力很强,自保能力更强。
这是永琳一直以来对陈安的看法。
所以除了这两种看似一样的可能,在陈安中箭之前,她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
陈安被箭射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从过去偶尔前去红魔馆,看见陈安被愤怒的人追的上蹿下跳和陈安去往永远庭,然后被帝暴跳如雷的追捕,这两种情况的结果便可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无论哪种情况,最后的结果陈安必然无事。
或许偶尔会故意挨上一下两下,但那绝对是不疼不痒的。
可现在
陈安如果被自己杀了,公主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永琳赶紧丢开弓。再顾不上没鞋和头发落地,光着脚丫踩在了院中的土壤之上。
拖着长发小跑两步,脚心便传来温热粘稠的湿感。
是血
银发披散落在大地,于温柔的夕阳中染上残酷的血红。
毫不停留的来到陈安身边。永琳蹲下身,一边用手捂住了陈安身后没捂住的伤口,一边使劲撕扯他的袍子。
她严厉的发出训斥。
“堵了前面不堵后面,你是白痴吗”
箭伤是穿透性的,只捂一面等于没捂。
“喂喂,这可是你做的好事。别用这种严厉的语气教训我啊。”
陈安侧头,苍白的面容对上了永琳带着焦急的眼神。
明明身上的伤是面前的人造成,陈安脸上却没有任何怨恨。
腹部如火烧般的痛苦和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丝毫没有减缩陈安的乐观。
两边嘴角微微上翘,他诙谐调侃着为他处理伤势的永琳。
“别那么粗暴,会认为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要知道,我可是卖身不卖艺哦。”
“都这种情况了,你难道就不能稍微闭上你的嘴吗”
和动作一样,永琳说话的态度也是极其粗暴。
撕拉一声撕开黑袍从上面扯下几块大块的布揉做一团,永琳使劲的将其摁在了陈安的伤口之上。
咒骂般,永琳低声道:
“该死不是很会躲吗,怎么这次这么蠢亏在下之前还说了那些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多或少,或能言,或不能言。
恰巧,属于陈安的秘密非常多,而且大都是不能说出的那种。
害他躲避不离而受伤的原因,毫无疑问属于不能说的那种。
事实上,就是说了又能怎样
我身上背负着74358个世界所有生灵的怨恨。
因为这些怨恨的突然作祟,我之前才犯傻中了一箭。
这种话会有人信
显而易见完全不会。
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哪怕是永琳这般人物,也是绝不会相信的。
“多谢你的好意。可没办法,在想躲的时候好像突然听见有人说如果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你能得到某只八亿岁的真心。
虽然并不愿相信,但当我回过神,却发现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中箭了。
哈哈咳咳怎、怎么样,这个原因够吗”
故作无奈的叹口气,陈安便大笑出声,随即被内腹随着呼吸涌至咽喉的血液呛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咳出了不少血沫。
幸好及时捂嘴扭头,这才没将血沫溅到永琳身上。
“你当在下是白痴吗如此拙劣的借口,究竟怎样才能让人相信”
永琳抬头,皱眉使劲瞪了眼陈安。
“还有,你这家伙真的正经些会死吗就算要死,也千万别死在在下的手中。公主知道了,在下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哇哇,如此作风,还真是冷酷的让人觉得寂寞啊。居然只是嫌有麻烦才不想我死。永琳,你可真是愧对了身为我挚友的身份呢。”
陈安看起来十分伤心,只不过从他依旧上挑的嘴角,永琳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
这种时候还不知收敛,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永琳深深叹口气,已经懒得搭理一直没个正行的陈安了。
拿起摁在伤口上的布,正准备换一块,却发现上面的血液意外的少。
本以为应该被血液渍满,可实际上除了朝向伤口的那部分是湿的,摁在手里的那部分几乎没沾上血。
认真一看,这才发现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向外涌血。
“这”
“很惊讶哈哈哈,放心好了,虽然有点痛,但这种伤是弄不死我的。”
“”
“祸害遗千年。虽然大爷不承认自己是祸害,可和我比起来,祸害那玩意可弱爆了。”
似乎是怕又被血液呛到,陈安爽朗的大笑压制成了轻微的笑容。
把满是血液的手在衣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直到确认了手上没有鲜血,才拍了拍惊讶无语的永琳肩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希望这点痛苦能让你们稍微满意吧,一群不老实的家伙。”
嘟哝着不能让永琳听见的话,陈安脱下身上被撕的破碎的袍子。袍子卷了卷,就将其当成绷带样的东西,绑住腹部的伤口。
袍子在伤口紧紧打结的疼痛让陈安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马上就舒展开了。
这点小痛,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黑色的袍子已经掩盖了伤口和上衣的鲜红痕迹。虽然裤子上有些液体干涸的黑褐色痕迹。但如果不说,看陈安那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