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徒弟孔昌之间，谁破局的代价更小？”

丁毅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不如孔昌，他不配做钟良的徒弟。

他武双全，太完美了。正因他的完美，使他过于自傲，忽略了一些东西。他信奉的，是精英主义。

他通读二十四史，压根没看见民为贵那几个字。

他注意的，是历史书上，皆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

与他相对应的，则是他的好朋友孔昌。小狐狸孔昌韬略了得，却没什么武力。因此，孔昌凡事都不想依靠自己解决，孔昌会不择手段团结一切有生力量。试问天下，哪股势力人数最多，又最容易得到满足？

答：百姓。

你对百姓好，百姓就会对你好。

小狐狸孔昌能领悟这个道理，所以能做钟良器重的弟子，尽得钟良真传。

武双全的丁毅领悟不了，便只能黯然退场。

失魂落魄的丁毅想要离开钟良一脉，找个村庄，耕田浇地，了此残生。

最后时刻，是他的好朋友孔昌挽留了他。

小狐狸孔昌告诉他，如果丁毅不嫌弃，可以投入他的门下，做他的弟子。

如此一来，丁毅也算是进了钟良一脉，照样能发挥一身才华，施展抱负。

钟良一脉是一个英豪辈出的群体，年轻的丁毅当然不想离开。

因此，左思右想，丁毅拜了好友孔昌为师，做了钟良的徒孙。

当上了孔昌的徒弟后，丁毅一度改过自新，废弃了自己一身武艺，专心向老狐狸学习略韬晦，以图弥补他和孔昌之间的差距。

除此之外，丁毅还有一点不甘心。那就是他想继续留在钟良一脉，留在钟良身边，有朝一日发光发热，证明钟良当初没收他为徒，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哪成想，丁毅的噩梦，从拜孔昌为师就开始了。

之后的岁月里，无论他多么努力，永远赶不上他的师尊孔昌。

略韬晦方面，天赋堪称绝代的孔昌，学走了钟良七成本领。

渐渐地，孔昌名满华夏，乃至外国都在传颂钟良二弟子的传奇人生。

而丁毅呢？他不是钟良的徒弟，不能直接从钟良那里学本事。必须等孔昌向钟良请教完毕、消化吸收结束后，再传授给他。

这不就是中间商赚差价吗？

尽管孔昌对自己门下弟子的教导尽心尽力，但终究不是第一手知识。经过孔昌这个中间商的转手，钟良的本领传到丁毅那里，基本只剩四成了。

这就造成，明明是同龄人，丁毅和孔昌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当孔昌号称绝代大宗师时，丁毅才刚刚踏入宗师之境的门槛。

整天恭恭敬敬地喊一个同龄人为师尊，还被同龄人踩在脚下，曾经是一代武全才的丁毅，哪儿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丁毅心态的变化，逐渐失控。

又过了几年，老龙钟良犯下致命失误。

老龙钟良成立了一个比如今特情局优先级还要高的超级情报部门。

丁毅曾在那个超级情报部门里有过短暂的任职经历。

正是那段时间，他结识了同样野心勃勃的屠城、屠斩、屠灭。

在几人循循诱导下，丁毅黑化了。

他忘了他为什么没能通过钟良的收徒考验。

他忘了是孔昌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被钟良一脉扫地出门。

多年积怨下，他把这些都忘了。

他只记得，造成他半生伤痛的根源，就是当初钟良瞎了眼，不收他。

至此，三屠之一的武屠灭，诞生了。

第1905章 吃不了拉裤兜子走

时光弹指划过，当年的小狐狸孔昌，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狐狸孔昌。

当年杀到外国人胆寒的老龙钟良，解散了那个超级情报部门后，便逐渐隐退，基本不在红尘中出现。

武屠灭丁毅，同样须发皆白。他以弟子的身份，隐藏在师尊老狐狸身边。

丁毅教授很聪明，老狐狸跟他透露一百件情报，他不会把这些情报都转告给组织。他会分析，会判断，尤其是那些老狐狸只告诉过他一人的情报，就算老狐狸打算弄死杀手组织的核心人员，他亦不会管。

在老狐狸的身边，丁毅教授只做一件事：蛰伏。

他在等三屠和幕后黑手联合的大计收网那一天。

他要把钟良、老狐狸踩在脚下，质问谁是真龙。

然而，大半辈子过去了。钟良、老狐狸没把他这个近在咫尺的武屠灭揪出来，陈宇却把他揪出来了。

遥想当年，孔昌也叫小狐狸。

现如今，陈宇是小狐狸。

这莫不是一个轮回？

“呼！”陈宇长长出了口气，把丁毅教授一辈子那点事讲完了，讽刺道：“丁毅教授，心胸狭窄到这种程度，您老人家真是世所罕见啊。”

丁毅教授冷冷道：“你没经历过，你不懂。你出道即巅峰，武皆能碾压同代人，你永远理解不了我当年那种，被同代人死死踩在脚底下的感受。”

陈宇反驳道：“碾压同代人，是靠打出来的，是靠杀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钟良、老狐狸一脉明明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忘恩负义。”

“没有钟良、老狐狸一脉的扶持，你能当上超级大教授？”

“没有钟良、老狐狸一脉的扶持，你能拥有这家牛逼的研究所？”

“他们给你足够多了，你却不满足，不懂得何为感恩。”

“你也配叫人？”

丁毅教授被陈宇骂得想杀人，气恼不堪，攥紧了拳头，浑身雄浑恐怖的真气散发出来，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因为从陈宇的发言中，他觉察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当年的详细经历，连原封不动的对话，陈宇都知道。

谁告诉他的？

答案不言而喻。

老狐狸。

如果不是老狐狸点头默许，陈宇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突破研究所外面密码、指纹、瞳膜三重大锁，大半夜潜伏进研究大厅里等着和他交谈？

这一切，都有老狐狸在背后主导。

也可以说，是陈宇和老狐狸集二人之智力，才把他身份揭穿。

原本他不会暴露身份，奈何时也命也，那堆犄角旮旯，只能他亲自出马。

高手对决，露一丁点破绽，就被会牢牢盯上，直至身死道消。

至此，丁毅教授已没什么好狡辩与否认的了。

三屠中，最先暴露的，竟然是他这个武屠灭。

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丁毅教授身上的杀意爆发出来，雄浑的真气灌注进他的四肢百骸。

陈宇也从腰间掏出了燧人钻，令其燃起邪异诡谲的幽蓝异火。

与幽蓝异火相对应的，是陈宇开启血瞳，双目变成赤红一片。

一路走来，陈宇与三屠，与杀手组织结怨甚深。

三屠、杀手组织不止一次想要他的命。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武屠灭，他倒要看看，武屠灭配不配得上那个武字。

武屠灭不可能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