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有一个善终,也算是最大的幸运了。”
孙传庭等人神色动了动,这位嗜权如命的首辅,真的放下了?
周延儒看着宫外的天空,神色很是苍老,叹了口气,道:“我们都老了,这天下,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就不见他了,给我带一句话给他。看得远是好事情,但看的太远,位卑则鄙,位高则贼。”
孙传庭眉头一皱,周延儒这句话,确实诛心。
周延儒又看了几人一眼,摆了摆手,道:“回去收拾东西吧,回老家了。我听说顾秉谦现在还躲在湖里不敢上岸,也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模样。”
顾秉谦是阉党扶上首辅宝座,结果三个月不到就被弹劾的灰溜溜跑路,回到老家,被愤怒的民众烧了院子,喊打喊杀,以至于落魄的没地落脚,只得寄生在一艘小舟,飘忽在湖里。
孙传庭看着他们的背影,想了想,道:“下官送元辅。”
周延儒背着手,自顾的走着,道:“吏部的事情最难,给你一句忠告,要么一条路走到黑,要么趁早退步抽身。历史上那些变法者之所以下场凄惨,都是因为半途而废。”
这些周正一系早就讨论了不知道多少次,孙传庭倾身,道:“谢元辅指教。”
周延儒走了几步,又转头过来,看向这个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乾清宫,轻叹一声,无比惆怅的道:“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大明的皇帝也从来没有一个正常的,这是一座染血的宫殿。”
孙传庭体会不了周延儒的心态,对于他的话,也只能听之任之。
周延儒看了一阵子,又瞥了眼他身边这些一直默默无声的人,道:“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张四知,李觉斯等轻轻点头,心里万般不甘心,却又能怎么办?
随着周延儒走出大明门,又李恒秉,杨嗣昌等人摆出的大阵势,烟消云散,仿佛儿戏一般。
宫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刑部,都察院联手在京城抓人。
到了第三天,朱慈烺的诏书颁布天下,莫不为之震惊。
不等朝野反应勾连,三司断案,以‘贪渎不法’等罪名,处死九十六人,流放三百多人,其他各种判刑的高达五百人!
到了第五天,对于李恒秉,李邦华,杨嗣昌等人的处置也出来了,简而言之,内阁就剩下了一个钱谦益,还有一个远在南直隶的周正。
第六天,六部九寺的官员就得到了重新任命。
周方调任刑部尚书,孙传庭继任吏部尚书,张贺仪调任礼部尚书,寇槐壹调任工部尚书,姜广曰调任兵部尚书。
由此,六部全部有周正一系担任。
而六部九寺也在迅速清理,架构,等于朝廷一级的控制力,迅速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
不过半个月,六部对十三省巡抚,总督等也有了信任的任命,一些人被罢,一些人获得提拔。
到了六月,朝廷又对府一级的官吏进行任免,总数三百二十七获得晋升,不如府一级,成为变法的中坚力量。
在朝廷纷纷扰扰一个月后,朝廷不断的发邸报,重申各项变法,对各项政策进行细化,并且落实责任,制定详细的计划,各种任务列成表。
南直隶的经验,被要求在全国推广。
以‘土地’为基础,延生到了方方面面。
到了八月,周正安排好南直隶的方方面面,这才回京。
周正先是到内阁,见了内内外外几十人,这才有空回府。
他刚坐下,还没喝完,上官清就抱着一堆衣服进来,面无表情的道:“秦淮河上风情万种?”
周正眉头一挑,转移话题道:“那两个小子呢?”
上官清哼了一声,道:“去爹那了。洗澡水准备好了,洗洗你身上的胭脂味。”
周正这就懒得理她了,终归是离家一年多,还是去换衣服洗澡。
周正洗好刚出来,就知道客厅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江宁侯。
周正思忖片刻便来到客厅,看着江宁侯笑道:“怎么,我刚离开南直隶,你这就舍不得的又追过来?”
江宁侯这么快到京,与周正可以说是前后脚。
江宁侯笑呵呵的站起来,道:“可不是不舍得,定国公在我府上住了好些天,我也来蹭吃蹭喝。”
周正微笑的在椅子上坐下,道:“坐吧,有话快说,我家夫人正生气,我没空搭理你这个糟老头子。”
江宁侯小心的在周正身旁坐下,看着周正,道:“我听说,议政会总数有四十八席?”
周正点头,道:“直接说。”
江宁侯越发小心,盯着周正道:“我为宗室,勋贵公卿要一些席位。”
第七百零六章 两场
周正看着江宁侯,微微打量,道:“这个时候,我倒是很好奇,谁来找你做这个说客?”
他刚刚收拾了杨嗣昌,李恒秉,李邦华,钱谦益,顺手送走了周延儒都老旧势力,这么快又有人找上门?
江宁侯看着周正,道:“就说给不给吧?”
周正看着江宁侯,神情思忖。
在他预设中,这个议政会不止是四十八席的,只是不可能一下子放开,需要慢慢发展,完善。
至于里面的成分,自然要涵盖每个阶层,听到全国上下所有的声音。
江宁侯见周正沉默不语,道:“五千顷,另外,我们再向朝廷捐银三十万,你的一些事情,我们也愿意为你解决。”
周正更加好奇了,道:“透露一点吧?我心里要是没底,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江宁侯眉头微皱,旋即道:“你应该知道,杨嗣昌等人并不是一两个人,而是绝大多数人。他们都知道你这个议政会将有大作用,愿意参与进来。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能给你带来莫大的助力。”
周正不动声色的点头,这些人,多半与杨嗣昌等人有牵扯,只不过不是那么直接的勾连,却也希望他们能成功。
周正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你们是想借住这样发展势力,又是另一波的杨嗣昌,李恒秉吗?”
江宁侯轻轻摇头,道:“他们太急了。有人告诉我,当初宋神宗与王安石的变法,不管多么的轰轰烈烈,他们一走,立刻就被推翻,王安石至今还被满了骂名。定国公,你是不世之臣,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希望能有善终。而我等都是俗人,不求史书上留下什么,只希望在世之时,求些富贵安稳。”
周正有些诧异了,这个江宁侯之前一直是大智若愚?
周正心里计较一番,道:“按照规划,每个省是两个名额,其他有朝廷以及军方等补充,你一下子要五个名额,会破坏平衡,其他人未必答应,我需要斟酌。”
江宁侯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几分,道:“我会说服皇上,放弃皇家除皇宫意外的所有田亩,庄园等一切资产,但皇宫保留,每年支付皇宫二十万两就行。”
周正眉头一挑,摸了摸下巴,道:“你们就这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