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对峙。另外,我听说,宫里的粮食,没有了。”
周延儒双眼猛的一睁,道:“你说什么?宫里没有粮食了?以前的粮食不都是户部安排的吗?怎么会没有了?”
范文景瞥了眼钱谦益,在场的就这位不是自己人,故作迟疑了一会儿,道:“宫里都是征西伯的人。”
周延儒脸角绷了绷,没有说话。
当初他只顾着抢内阁六部的权柄,忽略了三法司,现在看来,这宫里,他也漏了!
钱谦益也没想到周正居然做的这么狠,却也顾不得,道:“元辅,宫里终归好说,征西伯不会饿死皇上。眼前是这道圣旨,要是这道圣旨下了,天下必然大振,宗室,勋贵宗亲人人自危,动摇国本啊……”
周延儒自然知道,看向他,道:“你有什么办法?”
钱谦益嘴角动了下,一路上他自然想过很多,却不想第一个说出口,转向张四知等人,道:“诸位大人有什么想法?”
张四知,陈演等人对视一眼,神情暗凛,没有说话。
这件事太过复杂,一来,这个案子牵扯太多,本身就是一个火药桶,谁牵扯进去都是麻烦。二来,还涉及朝廷的权力斗争,谁愿意去得罪周正?三来,这里面皇帝在扮演一个极其晦涩的角色,如果周正退让,那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谁反对周正,周正绝对不会手软!
钱谦益见这些人不说话,只得又看向周延儒,万分纠结的道:“元辅,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周延儒深吸一口气,看着张四知等人,冷着眼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到了这个时候,说话!”
李觉斯神色动了动,道:“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清议外加元辅,劝说征西伯温和处置。第二,就是六科封驳,阻止这道圣旨发出。这两个办法,元辅都做得到,只是,会将征西伯得罪狠了。”
李日宣倾身,道:“大人,这两个办法都不太妥当,征西伯已经被逼到绝境,我们要是再逼他,可能会迫使他走出危险的一步。”
钱谦益最怕的也是这种情形,连忙道:“元辅,千万不可,征西伯一怒,尸骨成山,社稷倾颓啊……”
周延儒脸角抽了抽,道:“那你们告诉我,该怎么阻止那道圣旨?那道圣旨一出,祖制被毁,国本无存!”
众人嘴角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形势比人强,但凡惹怒周正,后果不可想象。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能怎么办?
周延儒见他们不肯说话,一拍桌子,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陈演心里一惊,连忙喊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周延儒怒声道:“进宫!”
陈演顿时不敢接话,其他人更不敢。
钱谦益倒是心头一松,自语的道:“这是个好办法,若是皇上肯让步,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好办法好办法……”
陈演,张四知等人根本就不理会他,都在静等着周延儒的消息。
在周延儒进宫的时候,孙传庭等人草拟的那道圣旨已经在司礼监盖印,准备发往六科,但消息已经先一步在朝廷炸开,尤其是六科。
六科破碎,并没有重建完全,却也有着大大小小近百人。
都给事中,给事中等等,听到消息后,六科廊炸开了,几十人凑集在一起议论纷纷,神情愤恨。
“这像什么话,就算有谋逆,也不能处死啊,当初汉王造反,宣宗也只是圈禁……”
“周王等人体恤过难,捐纳封地,俸银,也不能全交吧?还要来京城,这,这,不会显得皇上太过刻薄吗?”
“这就是乱来!我们决不能同意!”
“没错!宗室乃是社稷之本,这道圣旨不能同意,以封驳回去!”
“明明是先断案,后发旨意,怎么就还没有定案先发旨意了?”
“这件事应当廷议而决,岂能就这样发出一道圣旨来了,上面的诸公在干什么?”
“我看,是有小人作祟,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们是说,有奸佞?”
“那还用说吗?奸佞祸国,必然冲着国本去……”
“那,我们想写奏本,向朝廷阐述我们的态度,若是朝廷一意孤行,我们再行封驳之权!”
“也好,那现在就写,如果朝廷不给出交代,我们就将圣旨给封驳回去!”
“好,就这么干!”
……
六科属于‘科道’,是言官一系最为中坚的力量之一,原本就是最锋利的刀,朝野的大小事,小到鸡毛蒜皮的百姓丢个东西,大到军国大事,他们皆可参与,并且某种程度还能左右。
经历了李自成的一遭,他们像是得到了解封,锋利的刀芒闪烁,将要展现他可怕的毁天灭地的能力。
第六百零八章 慌慌张张
科道,是两个部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俨然一个鼻孔出气,行动一致,令朝野畏惧。
六科这边几十个给事中一同上书,大声斥责朝廷乱政,扬言要封驳圣旨,很快就引起了都察院的反应。
科道的道,指的是十三道监察御史,总数一百一十九人,比六科人数毫不逊色。
科道这边奏本还没送上去,监察御史们闻风起舞,一道道奏本也火速写了起来。
涉及到国本大事,他们自然上赶着,热情蓬勃,不少人还准备以死相抗。
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并没有过去多久,言官大获全胜,压的皇帝退让,这是明朝朝廷党争剧烈而起的一个开端。
当初的那些言官,鼓手,后来无不登上高位,煊赫一时,比如杨涟,左光斗,赵南星,再比如还健在的李邦华。
现在,又有机会,他们就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科道一动,其他的言官,诸如六部的主事,员外郎之类,九寺的大小官员,凡是有功名的,有上奏之权的,纷纷拿起笔。
这一天还没有天黑,通政使司就接到了近百封奏本,连章抟击,绵绵不绝。
周延儒这会儿已经在钟粹宫等了很久,除了里面传出朱慈烺愤怒的咆哮声,其他再也没有,任由周延儒站在外面。
范景来来去去,向周延儒汇报着外廷的事情。
到了天黑,范景来到周延儒身后,看了眼黑漆漆的钟粹宫门,低声道:“大人,外面越闹越激烈,六科那边打定主意要封驳那道圣旨,并且弹劾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冲着三司,有些人煽风点火,点出了征西伯的名字。”
周延儒老脸铁青,盯着钟粹宫的大门,道:“没什么奇怪的,希望周正交出兵权的不止是我们。尤其是那幕后之人,比我们迫切的多。”
范景神情凝重,道:“大人,我担心那幕后之人还有其他手段,不断的逼迫征西伯。另外,征西伯那边十分的安静,什么动作都没有,学生很是不安。”
周延儒深吸一开气,脸角如铁,太阳穴好似要炸开,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范景默默一阵,道:“大人,征西伯显然是被激怒了,现在想要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