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审,三司的首脑也是。
周延儒目光扫过马士英,寇槐壹,李恒秉三人,再次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一定要严谨,顾大局,若是出了纰漏,在座的,谁也承担不起!”
宗室到底是皇族,别说这么多了,就是一个,要是有纰漏,天下人也会口诛笔伐,朝野沸腾,一般人受不住。
即便在这样的特殊时候,也会沸反盈天。
钱谦益侧身,作恭谨模样,道:“元辅,第一案,审的是晋王。”
晋王朱求桂,李自成攻入山西,他投降了,李自成败退的时候没来得及逃走,现在就在刑部大牢。
周延儒顿时皱眉,除了‘金銮殿行刺案’,朱求桂这个案子最为棘手,他是降贼的宗室,毫无疑问,并且由他勾连的降官,宗室不计其数。
换句话说,只要朱求桂的案子坐实了,宗室就难逃一劫。
这些案子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周延儒不想这样纠缠,看了看天色,道:“开始吧。”
钱谦益连忙起身,抬了抬手,大步向着前堂走去。
马士英,寇槐壹,李恒秉的三司主脑也跟着去了。
后厅里,剩下的人,目光都在周延儒,周正脸上扫过。
周延儒轻吐一口气,看着周正道:“征西伯,朝廷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切不能大动干戈,我大明,已经折腾不起了。”
周延儒说的折腾不起,不止是朝局已经糜烂不堪,不可造就,还说的是天下。
经过闯贼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大明已经是外强中干,即便这一次能压住李闯,再来王闯,张闯,还能稳得住吗?
周正看着剩下的基本都在周延儒的人,拿起茶杯喝了口,悠然道:“病入膏肓的人,要么用药拖着,最终躲不过是死。要么下重药,刮骨疗毒,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你们怎么选?”
李觉斯顿时道:“征西伯,用猛药,刮骨疗毒会死的更快,又当如何?”
周延儒的人中,也只有李觉斯较为清正,少了其他人那么重的私心。
周正很是欣赏他,笑着道:“那就这样拖着?”
李觉斯神色肃谨,道:“征西伯的用心,忠义我们都知道。但行事方法却不敢苟同。现在朝局纷扰,天下板荡,不应该平定内患,而后再途中兴吗?”
这句话自然是对的,可以说,放在以往或者一些特殊时刻,都算是对的。
唯独现在不是!
周正抬头,看向门外,道:“那个万国堪舆图,你们都看过吧?你们觉得,天下就那么大的吗?我们困在这里,他们是否也会永远的困在谋个地方,永远的不接触?宋朝面对的是金,辽,高丽,南迁之后是蒙古,百多年从未有过自强,以至于亡国还不自省,我大明要到那个时候吗?”
李觉斯登时说不出话来,大明不是没有亡国,京城克复才不过短短数月!
陈演看着周正,有些不安的道:“征西伯,西北已经基本平定,没有大碍了吧?”
众人都看着周正,说到底,他们还是很不安,可不希望李自成或者谁再来。
周正微微摇头,道:“不说关外虎视眈眈的建虏,就是西北,真的就能短时间内平定?依照我大明的情况,能镇压一次,两次,三次呢,四次呢?朝廷有能力抚定西北吗?就是军饷,你们还能拿出多少,支持多久的战事?”
众人相互对视,没办法接话。在这上面,他们说再多也没有周正的一句话顶用。
周延儒眉头一拧,淡淡道:“西北的战事,今年必须解决,卢象升解决不了,征西伯你就亲自去!建虏被征西伯打了几次,已经半残,暂时不用多想。至于万里之外的,也无需杞人忧天,还是想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周正也懒得与周延儒废话,道:“既然元辅要严谨行事,下官也赞同,待会儿到了大堂,还请元辅严谨,不要让下面的人难做。”
周延儒脸角铁青,冷声道:“周征云,本官是首辅,你要是胡来,本官决然不会姑息!”
周正懒得理他,看向陈演等人,道:“你们什么时候辞官?”
周正话音未落,安静的屋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咳嗽声,陈演,张四知等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延儒。
他们这些人中,不少人涉入了逆案,张四知更是给李自成写过降表。
周延儒冷哼一声,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张四知,陈演连忙跟着,哪敢继续这种话题。
周延儒,周正等人鱼贯而出,进入大堂,在两侧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大殿里的衙役大气不敢喘,堂上的这些人,是大明最大的那一群大佬了!
就在一群人坐定,大殿里空气似乎凝滞的时候,门外又有两人走进来——李化贞与刘六辙。
众人一怔,有人皱眉有人释然。
这两人,不管究竟是谁的人,在外人看来,代表的是皇帝!
大殿里,更加安静了!
第六百零五章 翻供
刑部大堂上,大明所有的高官,能来的都来了,几乎能决策所有所有事情!
围观的百姓不敢乱说话了,都静静的观瞧着。
钱谦益坐在诸位,马士英,寇槐壹,李恒秉陪坐在下面,其他人则分做两旁,主审,陪审,监审一应俱全。
钱谦益看了看众人,又望了望外面,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带人犯!”
大殿里的衙役顿时‘威武’的敲击杀威棒,长声呼喝。
围观的百姓们被吓了一跳,越发的安静。
晋王朱求桂身穿囚服,手脚都是拷链,被衙役带着来到公堂。
朱求桂披头散发,一脸的无所谓表情,即便看到大堂内的众人齐聚一堂,也只是脚步一顿,而后慢慢的来到堂中。
堂内堂外的人看着他,表情各异。
这位藩王,是第一个投降李自成的,板上钉钉,无可辩驳,京城里的人,无不痛恨。
周延儒面无表情,眼神里闪烁着怒光。
如果没有这个晋王,他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偏偏这个人就降了贼!
着实可恨!
张四知,陈演等人则或低头,或仰头,晋王应该也是知道他们写过降表,想要投降李自成的人。
其他人也都各有表情,神情庄重,肃然,平静,从容,复杂不一而足。
周正的人最是坦然了,看着晋王朱求桂,眼神里都有些蠢蠢欲动。
终于开始了!
钱谦益大概是最坐蜡的,瞥了眼周延儒与周正,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罪犯,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朱求桂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乃是宗室亲王,我跪你,你敢接吗?”
钱谦益冷哼一声,道:“你降贼,可曾想过你是宗室亲王?若非皇上宽宥,早就将你处死了!”
朱求桂神色动了动,旋即无所谓的道:“反正不降是死,降了也是死,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朱求桂降贼,那是大逆,不管是什么身份,终究是要死,谁也救不了。
众人见他这个态度,脸上都有怒意,强行隐忍着。
钱谦益再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