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可了。”
崔呈秀目光幽冷,道:“你可以不去。”
周正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摇头道:“我非去不可,即便崔堂官帮我,我也得去,不然会死的很惨很惨。”
崔呈秀向后仰了仰,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道:“你去了东厂,我保证你会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不出来,而且乖乖听我的。”
周正神色不动,道:“下官知道崔大人的能力,只不过,不管是我在刑部,还是在东厂,我随时都会死,崔大人保不了我。崔大人,不用试探了,我们的计划很周全,不会留有任何破绽给你的。比如,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或者我没有传出话去,天黑之前,还会有动作。”
周正半真半假的吓唬着崔呈秀。
在崔呈秀眼里,这些可不是狐假虎威,是他面临的极其脆弱的现实。
要是再出事,谁还能保他?
崔呈秀脸角又抽搐了一下,狠狠的闭上眼。
别看他是暂代刑部尚书,所谓阉党大佬,在这个时期,魏忠贤都小心翼翼,何况是他崔呈秀!
如果周正以及他背后的人不断攻击,他能撑多久?撑不下去的后果会是什么?
牢狱之灾,遣戍,还是抄家灭族?
崔呈秀猛的睁开眼,道:“我要见你背后的人,如果我见不到,我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周正又动了下身体,真的是疼啊,他看着崔呈秀,十分自然的道:“崔大人,你是什么处境,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呢?你若不肯走,后果你清楚。”
崔呈秀腮帮鼓动,眼神里的杀意前所未有的浓郁。
这周正以及背后的人,就是吃定了他,丝毫不肯退!
“你真的不怕死?”崔呈秀盯着周正,不掩饰杀意的道。
“怕!”
周正十分果断的道:“谁还能不怕死?但我的小命一条与崔大人的可不一样,为了我这样一条小鱼,崔大人要毁掉你这张大网吗?”
周正与崔呈秀就是两个赌徒,但他们两人桌上的筹码不一样,周正输的起,崔呈秀却不能,也不敢赌,他桌上的筹码是他的一切,赌的太多,太大!
崔呈秀心里的恼恨无以复加,右手死死的捏住手里的几封信,心里恨的发狂!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眼见就要入阁了,岂愿意在这个时候放弃!
周正好整以暇的坐着,他对崔呈秀这类人十分了解,为了官位可以不要廉耻,为了命,也可以不要其他一切!
在官位与命之间,他会挣扎,会两难,但最终的选择,是不会有列外的。
崔呈秀盯着周正不知道多久,眼神闪烁不休,忽然起身,道:“我要想一想。”
“七天。”周正道。
崔呈秀看都没看周正,大步离去。
周正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的很开心。他知道,崔呈秀心里已经有了选择,只不过还不能立即接受,需要有个缓冲。
崔呈秀出了这间房,何琦图刚要说话,崔呈秀已经大步离去。
何琦图心惊胆战,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正。他在外面听了个清楚,这周正真是胆大,他居然要逼崔呈秀辞官?
崔呈秀走入班房,看到崔呈丽在那大吃大喝,脸色难看,喝道:“给我滚!滚回府,不准再出来!”
崔呈丽愣神,含着一嘴食物的看着崔呈秀,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崔呈秀大喝,道:“要我派人押你走吗!”
崔呈丽确认他这大哥很生气,哪敢多待,什么也不管,大步向门外跑出去。
何琦图走过来,看着崔呈丽的狼狈模样,心神暗凛,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崔呈秀坐在班房椅子上,面沉如水,闭着眼,表情痛苦的不知道心里再想着什么。
经过这么长时间,周正被抓入刑部的消息,慢慢散播出去。
但不管是与周正有关的人,还是那些想要对付崔呈秀的人,表现的极其安静,一点多余的动作,声音都没有,仿佛都在冷眼旁观。
令人意外的是,周正被关在刑部,都察院却有周正弹劾崔呈秀的奏本再次上到了通政使司,而让朝野不少人惊闻。
周正这是要干什么,与崔呈秀死磕吗?他这是找死啊!
这是无数人心里的感慨,暗自摇头,觉得周正脑袋坏了,嫌命太长,在找死。
还有更多的人则在高兴,周正他们不喜欢,崔呈秀他们也不喜欢,两个人恶斗,不管是谁胜谁败他们都高兴,最好就是两败俱伤。
这一夜的刑部很安静,周正没有被放出来,崔呈秀也没有离开刑部。
在第二天一大早,都察院又一道周正的奏本上到了通政使司,还是弹劾崔呈秀的。
算上昨天与前天的,周正已经连上三道弹劾崔呈秀的奏本,这是不罢休的势头!
在以往言官弹劾朝臣的时候,也有连章抟击,不成功不罢休的,但那也要分弹劾什么人,什么时间。
弹劾的刑部尚书,阉党大佬崔呈秀,是新皇刚刚登基的敏感时刻!
昨天还觉得看好戏的人,今天就有些慌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慌了慌了
最慌的,莫过于李国普等人为首的新党了。
弹劾崔呈秀,试探新皇帝对阉党的态度没有任何问题,但要是把崔呈秀逼急了,阉党反击新党,那就是大象碾蚂蚁,新党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实力。
所以,周正接连上书弹劾崔呈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没有吓到阉党,倒是把新党吓的不轻。
胡清郑轻轻松松的进了刑部,一脸苦涩别扭的坐在周正对面,小眼睛都是幽怨与委屈。
周正最受不了他这表情,也怕他说多了,直接道:“这就是我要做的事,你不用插手,隔墙有耳。”
胡清郑本来一肚子话要说,准备好好劝说周正赶紧收手,但周正一句‘隔墙有耳’,将胡清郑刚要脱口的话又堵了回去。
胡清郑被咽了半晌,一脸难受的道:“你别上书了行不行?”
周正道:“不能。”
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挨了一顿打,正是收获的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胡清郑的表情差不多要哭了,道:“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弄死你吗?”
胡清郑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同样知道,周正把崔呈秀以及阉党逼急了后果。
天启四年,天启五年,天启六年,阉党掀起了三次大狱,死在牢里牢外的数以千计,三品以上的大员数以百计,他们新党才有一点苗头,在边缘试探一下可以,哪敢真的去惹怒阉党?
周正现在身上还是很疼,揉着胳膊,道:“越危险的事,往往代表越高的收益。”
胡清郑不理解周正做的这些事情,头疼不已的道:“如果你继续上书,他们会阻止你的。”
周正摇头,道:“我要上书,谁阻止不了,实在不行,我就让我爹直接带给皇上。”
胡清郑这次真的要哭了,他知道周正的老爹周清荔就是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