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
生意难免受到影响,好在问题不大,每日依旧盈利不少。
上官勋已经回苏杭,相信在年后会有一大笔可观的银子进入周正的口袋。
之后周正便回了周府,晚上周家父子三人围坐吃饭,周正将明早上朝的事情随意般的说了。
周清荔面上凝重一闪,旋即淡淡的说道:“嗯,你想好就行。”
周正嗯了声,没有再多说。
周方欲言又止,或许是感觉到饭桌上的凝重,他闷着头没有出声。
周正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的落寞与颓丧,也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却没办法安慰他什么。
官场上,哪一个不是趋利避害,明哲保身,讲什么正义,道德,礼义廉耻?
讲这些的,早就尸骨无存了。
吃完饭,周正就回了书房,如常的看书,练字。
刘六辙在门口徘徊一阵,还是进来,站在周正书桌前,仰着脸道:“二少爷,老爷在洗他的官服,就是他书房里一直挂着的那件。”
周正抬头看着他,默默一阵,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刘六辙看着周正,好半晌又道:“二少爷,你能不能辞官?”
周正一怔,抬头看着他,见他双眼有些红,深吸一口气,道:“躲不掉的。”
这件事有了开头,已经由不得周正退缩了。更何况,民乱渐起,建虏入关大明存亡就在眼前,周正还能往哪里退?
难不成十几年后,他们齐齐打碎膝盖,叩拜建虏主子,做一辈子的奴颜婢膝的奴才?
刘六辙自然无法理解周正的心情,抿着嘴角,重重的嗯了声,转身出去。
周正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拧起,转头看向他一边挂着的官服,顿了一会儿忽然走过去,取下来,又拿过毛巾,仔细的擦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正看着这件官服,目光幽静的轻声的道:“我喜欢站着。”
……
第二日一大早,周正就穿戴整齐,没有吃早饭,径直出府。
周家不少人起的很早,目送周正的背影。
周清荔,福伯,周方,刘六辙,上官清等等,他们表情各异,不约而同的是凝色。
周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朝,到了都察院,点卯,排队,站在李恒秉身后,等着时间,随着大部队进宫。
胡清郑这次没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站在周正左手边,目不斜视。
黑夜中,看不清李恒秉的表情,他抱着手,一如上次那样在假寐。
没多久,钟声响起,都察院的大人们从后面出来,打着灯笼,脚步从容,脚步声都轻的不可闻的向着外面走去。
李恒秉,胡清郑,周正三人依次跟着,周正注意到,这次一起上朝的不是江西道,而是湖广道。
周正不认识,一路上都默然无声的一路走向皇宫。
一如上次,周正等人根据时间,一步一步挪到了皇极殿前。
有监察御史负责纠察仪表,但这一次没人为难周正,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大殿内。
天启还没有来,大殿里的气氛似乎没在外面那么肃重,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
李恒秉站在周正面前,他没有说一句话,抱着手,眯着眼,安安静静。
他们是品级最低的监察御史,只能在远离龙椅的角落里。
胡清郑小眼睛一直眨,直视前方,从来没敢看一眼周正,更没有一句话,一个暗示。
周正屏气凝神,一样没有声音,安静的等着。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径直看着周正,语带教训的道:“你就是周征云?我问你,你说辽西之地不可弃,那我问你,建虏已知道我朝虚实,若是复来,必倾力进攻,如何守?你保证能守得住吗?守不住的话你知道要损失多少钱粮,死多少人吗?”
在明廷看来,袁崇焕守住宁远是一种侥幸,辽东糜烂不堪,建虏战力彪悍,侥幸守住一次,肯定守不住第二次!
这是大殿里很多人的想法与观点,有人问出口,很多人的目光就都看向周正。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周正拦住了阉党,东林营救王化贞,谁不知道周正上了一道关于彻底改革辽东的奏本?
有人嘲讽,有人不屑,有人严厉,有人警告,有人漠然,有人平静……大殿里只有六十多人,却仿佛全天下的表情都能在这里看到。
周正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神色不动,道:“大人官居何处?”
这个人冷哼一声,道:“本官户部左侍郎郭允厚。”
周正没想到居然还是位大人,按照明朝六部尚书的更换速度,这位用不了多久就能位列堂官,甚至入阁都说不定。
周正沉默片刻,道:“想必大人经常有收不上来的税,是不是就直接不要了?大人别急着反驳,不说辽西走廊的重要性。单说这种随意放弃国土的行为,我大明的威严何在,天威何存?建虏的气焰必然更加嚣张,越发轻蔑我大明。没了辽西走廊,山海关就是京师的最后一道门户,更像一面锣鼓,建虏敲一下,京城就要抖三抖,他们随时都能敲……大人,你想想那个画面,确定受得了如此这般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
郭允厚被周正这一连串的话驳的哑口无言,最重要的是,周正预设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后果!
如果建虏真的得到辽西走廊,时不时的攻打山海关,京城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果,如果山海关破了,可就如履平地的直奔京城,再无阻拦了!
“哼,巧言令色!”郭允厚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满殿的人审视了周正一眼,没有人再说话。周正的话,自然触动不了他们。
如果,毕竟是如果。
李恒秉面无表情,身形向后倚了倚,低声道:“这种手段可胜不了我。”
周正刚要说话,丹陛之上的侧门打开,一个内监走出,望着下面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起而攻
内监声音未落,一身龙袍的天启大步而出,径直坐到龙椅上。
大殿上自然是齐齐出列,山呼海啸,长身而拜。
“众卿平身。”天启坐着,似乎微笑了下,朗声说道。
“谢陛下。”群臣起身,分两排而立。
“奏!”有内监高声喊。
前面立即有人站出来,举着板笏,朗声奏事。
周正在后面听着,奏的是四川土司作乱。
朝堂上的气氛有些‘烦躁’,一些人开始争辩,一个是官吏调派任免,一个是钱粮。
争执了好一阵子,没有定论。后有人出列,奏的是定信王俸。
信王朱由检即将年满十六,该定俸禄,封国就藩。
万历末年开了一个恶列,那就是亲王封地突然增加到四万顷,也就是四百万亩,还要都是上好的良田,其他金银玉器的赏赐,建造府邸的费用,婚丧嫁娶就更多了。
比如福王就藩,建造福王府就用了三十多万白银!
信王是朱由检唯一的弟弟,自幼聪慧,好读书,对自身要求极严,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