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 关于(1 / 1)

长宁帝军 知白 603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九百七十二章 关于

整整一夜,沈冷在西甲城外设比武场,西域人可以不来,也没有人会逼他们来,可若真不来,所谓联盟颜面何存?

只有在古体小说或是说书人讲的故事之中才会有那种两军对垒大将先战,哪边打输了也就相当于哪边战败了的战争,所以沈冷这样阵前与敌将比试的事,大宁立国以来还不曾有过,楚数百年历史也不曾有过。

一夜。

沈冷看了看倒在自己面前的者别烈,把狼牙棒拎起来掂量了一下:“好东西。”

黑眼转头看了看东方天空,太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并不是从子时过后开始,而是从日出开始,大部分人是这样以为的。

沈冷伸了个懒腰,确实有些困乏。

地上摆着十二根簪子,一大块狗头金,还有一块玉佩,这些东西都是他所杀之人留下,杀十四人,非寻常十四人,而是战将十四人。

“没想到这还是一个发家致富的生意。”

沈冷弯腰把那些簪子都收起来,想着虽然这些王八蛋的审美都很差,没有一朵大花的,可好歹也是簪子,全都送给茶爷。

其他的东西他当然也不会不要,只是却分开拿着,显然那一块就相当于十二根簪子的狗头金没法和簪子比,那玉佩当然也是没得比。

城门外,十四颗人头堆在那。

沈冷转身往回走,没回头,他身后还有者别烈带来的亲兵。

“回去说一声,这十四颗人头就在这摆着吧,我晚上还会来,坐在这等着你们杀,不杀了我的话人头你们别想要回去。”

沈冷迈步进了城门,大将军谈九州也一样一夜没睡,在城门口等着沈冷,见沈冷进门口问了一句:“饿了吧?”

沈冷点头:“饿了。”

谈九州道:“我让人准备了饭菜和热水,吃过之后洗个澡就去睡觉。”

沈冷嗯了一声,走了一段后忽然问:“杀敌将十四人,按照大宁的规矩,能不能封侯了?”

“斩敌上将十四人,这种事大宁立国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你问我能不能封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可青史留名。”

沈冷想了想,青史留名留的是李土命的名字,也不赖。

“劳烦大将军给长安表功,就说李土命立的功。”

“李土命到底是谁?”

谈九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如此在意此人?”

“我兄弟”

沈冷脚步停了一下,看向谈九州:“在我从军的第一年,为了保护我,保护其他兄弟,战死在大运河畔。”

谈九州心里一震,李土命已经死去多年,这军功怎么报?军功上报要经过兵部,兵部那边必然要核查,沈冷身穿廷尉府的战甲,廷尉府必然也要核查,到最后查无此人,这军功如何能批的下来?

“我来想办法。”

谈九州并没有说出自己想到的那些,只是语气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我来想办法。

沈冷点头:“吃什么?”

“你一夜没睡,又厮杀辛苦,所以应该吃些清淡的。”

“别,想吃肉。”

沈冷抬起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大口吃肉。”

长安城,肆茅斋。

陛下站在屋子外边的小菜园里,直起身子缓了缓,弯着腰翻了一会儿地竟是有些腰酸,想想看还真是不服老不行,恍惚着又想起来那个傻小子在这翻地的样子,皇帝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唇角上扬。

“陛下怎么这么早起来?”

珍妃从远处过来,身后跟着的侍从拎着食盒,显然她起的更早,亲手为皇帝做了早饭。

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昨夜里做了个梦,梦中有个拿着红绳的老神仙对朕说,一早你的小美人儿就会来,早点起在门口等着,于是朕就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看着这小美人儿过来,还真不赖。”

珍妃笑的明媚。

皇帝伸手扶着珍妃的手,刚翻的地有些不平整,他害怕珍妃摔着,他总是会忘记珍妃可是当年让大半个江湖闻风丧胆的马帮小当家,走路多一些他就怕珍妃累着脚疼,路不平坦又怕珍妃崴了脚,在他眼里,珍妃永远都不是那个马帮小当家,而是一个娇弱少女。

“孩子们都不在长安,我也就变得清闲,想着好久没有给陛下做过饭了,就起来动手做了些。”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满:“孩子们离开了你才想起来朕?”

珍妃点头:“对啊,不然哪有空想陛下。”

皇帝叹了口气:“唉”

珍妃笑起来,拉着皇帝手出了菜园:“我是听说了,陛下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内阁大学士赖成也刚走吧,还有内阁的其他几位大人,还有兵部户部的几位大人,想着大人们刚走陛下就要去上朝,从朝堂上下来还要回这批阅奏折,今天怕是睡不了了,于是做了些东西给陛下补补精神。”

皇帝笑:“你做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吃了都补。”

珍妃笑道:“第一次给陛下做饭吃的时候,的哪个吃吐了的?”

皇帝:“那次啊不怪朕,意志力那么强,朕又不是真的想吐,有时候身体真的不受控制”

珍妃白了他一眼:“自那次后我便苦练厨艺,陛下可曾再吐过?”

皇帝道:“其实第二次是朕忍住了。”

珍妃笑着抬脚要踢皇帝,抬起脚才醒悟过来这场合不对,掩饰着把脚放下去:“昨夜里都没睡,是不是因为西疆的战事?沈冷在西疆应该不会太久,他会赶回来的,不然他也知道陛下不好解释。”

“他?”

皇帝问珍妃:“若是朕跑到西疆刚好赶上大战,你觉得朕会回来吗?”

珍妃摇头:“陛下肯定不回来。”

“那他又怎么可能回来。”

皇帝自信的笑了笑,虽然没说,可那表情里的含义根本用不着说就能明白,尤其是在珍妃面前皇帝自然更不遮掩,看一眼能立刻感受到那做父亲的骄傲和得意,大概就是那个臭小子要是做的选择和他老子我不一样才奇怪了,无法掩饰的也不想掩饰的得意。

珍妃笑着摇了摇头。

皇帝道:“一夜没睡,朕和内阁的人交了底,告诉他们沈冷现在就在西疆,让他们想个办法让沈冷留在那名正言顺,另外就是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调哪儿的人过去,原本最合适的几卫战兵都已经开始动了,可能不够,朕也已经让唐宝宝尽快返回西疆去,事情太多,时间也变的不够用。”

皇帝和珍妃手拉着手进了肆茅斋书房里,那背影像极了手拉着手的沈冷和茶爷。

连生活态度都一样,皇帝与珍妃同行的时候才不会去管朝臣们怎么看,总是喜欢拉着珍妃的手走,为此御史台的人没少上奏,皇帝却理会都不理会,若是有些事皇帝真的错了,御史台的人骂了他,他贵为天下至尊也会认,可在和珍妃手拉手这件事上,皇帝寸步不让,爱谁谁。

“他在西疆,茶儿她们却去了东疆,又要好一阵子见不到,就算现在从西疆过去走到东疆也要走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孩子们又该忘了父亲长什么样子。”

珍妃一边走一边说道:“尤其是茶儿,太辛苦。”

皇帝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看珍妃,他从珍妃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丝狡猾。

内侍打开食盒,所有的食物都是皇帝喜欢吃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珍妃更了解陛下的口味,每一样都不会让皇帝有丝毫的不满意,显然珍妃做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个早上的事,有几种点心虽然看起来不大一点,然而做起来步骤繁复,没有两个时辰做不出来。

“你一夜不睡做了这么多朕爱吃的。”

皇帝坐下来后叹道:“可你却不是为了朕,心里莫名难过”

珍妃笑道:“什么都瞒不住陛下。”

皇帝道:“知道你想那两个孩子,也想茶儿,可是你贵为后宫之主怎么能轻易远行?朕本想着泰山封禅带你去,也好把母仪天下的金冠戴在你头上,可是西疆战事又起,只好再拖一拖,你若是去了东疆的话,将来还要从东疆赶回来,泰山封禅的事朕已经昭告天下,可以拖一拖但不能不办。”

珍妃摇头:“皇后的事”

皇帝看向珍妃:“你我各退一步,你答应了朕做皇后,朕就答应你去东疆。”

珍妃沉默。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

皇帝看着珍妃的眼睛问,珍妃却没有回答,如以往一样,提到让她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她就会避而不答,连眼神都变得有些闪烁。

“我”

皇帝一摆手:“就这么定了,朕可是饿坏了,先吃东西。”

他伸手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依然是那种能满足他对食物所有希望的味道,其实珍妃自然知道自己在做菜做饭的天赋上并不算好,可她肯学,苦学,味道当然不差,却没有皇帝认为的那般美味,皇帝只是真的在乎她,所以便觉得她做出来的东西天下无敌。

“好吃!”

皇帝端起碗喝了几口粳米粥:“你怎么不吃?”

珍妃连忙应了一声,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有了心事。

“这件事朕先不提了好不好,你好好吃饭,看着又比以前瘦了些。”

皇帝抬起手在珍妃脸上捏了捏,屋子里的内侍宫女连忙都转过头,少女们都抿着嘴笑,心中又说不出的羡慕。

“朕的心意其实你知道,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名号,你都是朕心中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皇后。”

皇帝给珍妃盛了一碗粥:“先吃饭,不许饿着肚子。”

珍妃嗯了一声,接过来碗筷:“陛下,要不然让沈冷从西疆回来吧,我不去东疆,让他去东疆照看茶儿。”

皇帝一怔:“你宁愿不去东疆,也不愿意随朕泰山?”

他本是要在太山封禅宣布珍妃为后,用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最隆重的方式宣布她将母仪天下。

珍妃摇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冷没法回来,朕和老院长他们推演过,西疆之战怕是比北疆之战还要复杂,一个不小心国门便会不稳,他们是觉得大宁刚刚击败了黑武人也拼的元气大伤,所以想趁虚而来,沈冷留在西疆有用,东疆的事反而不急,你若想去东疆就去吧,泰山封禅之前朕会安排人去接你。”

皇帝看了珍妃一眼:“皇后的事可以先放放,但有另外一件事不许不答应。”

珍妃点头:“陛下说。”

皇帝笑了笑:“不在朕身边的时候,一天想朕三遍。”

珍妃笑的灿烂起来:“一天三遍就够了?”

皇帝嗯了一声:“一天三遍就够了,一遍四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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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 害怕

珍妃陪着皇帝吃过早饭后便回了未央宫,皇帝始终笑意盎然,可是在珍妃离开肆茅斋之后,皇帝却常常吐出一口气,眼神里有些担忧有些不解还有些恐惧。

没有谁曾在皇帝的眼睛里看到过恐惧,年少时他领兵与敌厮杀,便是以寡敌众也不曾怕过,后来被罢掉兵权饱受非议,幽居在西蜀道云霄城也不曾怕过,再后来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在无几人可用的情况下依然将大宁稳住,那时候更不曾怕过。

再后来他以皇帝之尊为诱饵,硬生生把至少打三年的北征之战一年打完且大胜而归,被黑武人重兵围困之际,他依然不曾怕过。

可是在刚刚珍妃离开肆茅斋的那一瞬间,皇帝眼睛里竟是有淡淡惧意。

最可怕的是,皇帝不知道自己在怕的对不对。

“宣韩唤枝进来。”

皇帝吩咐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竟是有些汗湿。

每每和珍妃提到想立她为后的时候,珍妃总是避而不谈,总是找些无关话题把这事遮掩过去,皇帝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为了她皇帝可以与天下为敌,纵然那些世家大族乃至于李家皇族的人都觉得珍妃出身不能母仪天下皇帝也不在乎,这世上出身若有高贵卑贱,皇帝也觉得珍妃高贵无比。

为了她,他愿意在泰山封禅时宣布她将成为大宁皇后,就是告诉所有反对的人,谁反对也没用。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没有生气,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珍妃不愿意?

半个时辰之后,韩唤枝急匆匆赶到肆茅斋。

进门韩唤枝就立刻俯身:“臣”

“免了。”

皇帝一摆手:“过来说话。”

韩唤枝连忙上前几步:“请陛下吩咐。”

皇帝看着面前桌子上厚厚的那一摞奏折似乎有些失神,韩唤枝静静的等着皇帝说话,从皇帝的脸色他大概能看出来是因为什么,皇帝从不曾因为国事而为难,他总是那般坚毅又那般的高瞻远瞩,皇帝也不会因为敌人而烦恼,他杀伐果决还没有任何敌人能让皇帝这般愁容。

能让皇帝如此反应的,只能是家事。

家事还有什么?一,太子殿下,曹安青的逃离让太子殿下如今变成了惊弓之鸟,他整日战战兢兢的连人都不敢见,那日曹安青逃离后太子在东暖阁足足跪了一天一夜,皇帝也没把他如何。

二,珍妃?

本来韩唤枝想到了沈冷,可沈冷现在应该不可能有什么事让陛下觉得烦恼,所以他立刻想到了珍妃娘娘,这个天下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轻易清晰陛下的情绪,那就只能是珍妃了。

想到珍妃,韩唤枝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最近查到的那个人那件事,所以心里立刻紧了一下。

“人呢?”

皇帝抬头看了韩唤枝一眼。

“已经在押送回京的半路。”

韩唤枝俯身道:“在西蜀道把人抓住的,叫邱念之,是曹安青的手下走狗,曹安青让他去查当年王府里的那件事,他似乎似乎真的查到了些什么。”

皇帝沉默。

这么多年来,皇帝一直都在派人查,韩唤枝则是这些人中知道最多的一个,可是连韩唤枝都没有查到的事,曹安青手下一个江湖客怎么就查到了?并不是韩唤枝无能,也不是邱念之比韩唤枝就强的多,而是因为皇帝总是会改变主意。

在这件事上,韩唤枝见到了一个优柔寡断的陛下,见到了一个如此纠结如此难以决断的陛下。

“查到了什么?”

许久之后,皇帝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韩唤枝垂首道:“还没有什么消息回来,派去抓邱念之的人未经臣的许可不会擅自审问,臣交代过,必须把人带回长安后臣亲自来审,其他人一概不许多问半句。”

皇帝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也在疑惑?”

韩唤枝连忙回答:“臣没有。”

“你有。”

皇帝语气很低沉的说道:“你了解朕,你知道朕从来都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也知道朕不管面对多艰难的事总是会想到办法,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你看到了朕的软弱,看到了朕的不决韩唤枝,案子让你查然后又阻止你查,如此反复多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朕其实在害怕。”

这是第一次,韩唤枝听到陛下说怕。

“珍妃从不曾骗过朕,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连一个字都没有骗过朕。”

皇帝看向韩唤枝:“所以朕问她,当初被皇后偷走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回答朕说是男孩,朕便从没有怀疑过,现在也不怀疑,朕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欺骗朕,可是朕怕的是有人欺骗她。”

韩唤枝的肩膀颤抖了一下,这些话他作为臣子不该听,然而陛下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又是对他莫大的信任,放眼整个天下,皇帝能说这些话的人有谁?

“臣,会查清楚。”

“这次,就查清楚吧。”

皇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也知道,朕总是想让珍妃做朕的皇后,朕要给她最隆重的仪式,让天下皆知可珍妃总是避而不答,朕不确定她在害怕什么,可朕知道她就是在害怕,也许这害怕不是因为她骗了朕而是因为她也不确定,朕一直都知道,从开始到现在都知道,因为朕了解她。”

皇帝的语气越发低沉,手指也在微微发颤。

“其实朕何尝不知道答案?这么多年来,孩子丢了的事就是她心里的一块病灶,药石无医,她觉得对不起朕,也觉得对不起那孩子,她不肯答应做朕的皇后,是因为她害怕那件事会有变故,一旦有变故,那些朕一直压着的世家甚至皇族的人就会立刻站出来”

皇帝摇头:“可她却没有明白,不管当初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样,都不是她的错,不管有多少人站在朕面前阻拦,朕也不在乎,朕只想让她做朕的皇后。”

韩唤枝低着头听着,他知道自己只需听着。

良久,皇帝抬起头看了韩唤枝一眼:“上次你说,邱念之查到了一个稳婆的女儿,如果她当时确实在场的话,这件事便可水落石出了对不对?”

韩唤枝垂首:“是”

皇帝苦笑:“其实这件事早就可以水落石出,是朕一直都在害怕,是珍妃一直都在害怕,朕知道沈冷之后就更抗拒去查,既然已经有了沈冷何必再去查?”

皇帝再次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是心中疏散不了的压抑。

“可是朕总得给那个孩子一个交代。”

皇帝看向韩唤枝:“把人带回长安后,朕要亲自问。”

韩唤枝俯身:“臣增派人手过去,务必把人安全带回长安。”

“没有人再去杀她们了,就算是皇后活着也不会派人去杀她们了。”

皇帝看向韩唤枝:“朕再问你一件事,当初查到了那些稳婆去了连山道隐居,后来人都死了,是不是珍妃的人杀的?”

韩唤枝心里一震。

可他不能说谎。

“是,从目前查到的事来看,是”

韩唤枝立刻说道:“可珍妃娘娘并不知情,珍妃娘娘虽然害怕,这么多年来都不敢面对,对皇后百般打压也忍气吞声,只是因为害怕,诚如陛下所说,珍妃娘娘所害怕的不是她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怕被人骗了,是不自信。”

皇帝第三次吐出一口气,却没有开口。

“人是珍妃派出宫的,在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来迎接这一切了,可是她派去的人却把那些稳婆都杀了,所以”

皇帝抬起手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韩唤枝,如果沈冷不是朕的儿子,怎么办?”

“他还是大宁的大将军,还是大宁的安国公,最主要的,他是陛下信任的人,而且臣觉得,沈冷是丢失的那位皇子概率极大,十之七八。”

皇帝嗯了一声:“太像了,不管什么地方都像朕。”

韩唤枝知道这件事自己不该说太多话,陛下再信任他,他也是臣,陛下的家事他不能多说。

可他还是没忍住。

“陛下,如果最终查清楚当年的事可能另有隐情,一旦被人宣扬出去,陛下还要立珍妃娘娘为后吗?”

“要。”

回答这个字的时候皇帝没有任何犹豫。

“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人,都不能阻拦朕。”

皇帝看着韩唤枝的眼睛:“朕只是想查清楚了,只是想让珍妃抹去心魔。”

韩唤枝也长出一口气,因为他懂了陛下心意。

“臣明白了。”

韩唤枝俯身:“臣回去安排人手。”

“好。”

皇帝摆了摆手:“出去吧另外,安排人去西疆,把廷尉府里得力的人多派去几个,西疆那边情况会很复杂,北疆的战事让黑武人元气大伤,黑武人是虎,西域人是跳蚤,虎才是对手,跳蚤却让人烦躁,跳蚤太多了还会让人难受,多如牛毛也能咬死人,现在既然跳蚤自己从藏着的地方钻出来,那就一巴掌都怕死。”

“是!”

韩唤枝再次俯身一拜:“臣明白。”

皇帝起身,走到窗口看着肆茅斋里那一层春意。

“韩唤枝,朕不怕了,你也不要怕。”

韩唤枝躬身退出肆茅斋。

廷尉府。

回到自己书房的韩唤枝坐下来后就一次一次的深呼吸,刚刚陛下说的那些话好像惊雷一样在他心里炸,一下一下的炸,这些话他不敢也不可能再对另外一个人提及,哪怕是老院长那样的人也不行。

那是陛下绝无仅有的信任。

“来人,叫聂野进来。”

他吩咐了一声,手下廷尉连忙出去,不多时,千办聂野从外面快步进来,俯身一拜:“大人,有什么吩咐?”

“选一些亲信的人去办一件事,你亲自带队去。”

韩唤枝的眉头皱的很紧。

“大人吩咐。”

聂野看了韩唤枝一眼,心说什么事才能让韩大人如此纠结。

“去杀”

韩唤枝的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算了去忙你的。”

韩唤枝无力的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