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当然是选硬的打
高塘城下血流成河,宁军手里的横刀像是没有感情,可宣泄的是愤怒,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在哀嚎,在这之前宁军很少有如此无差别的屠杀,宁人不是黑武人,不以残暴为乐,也不是安息人,不以杀戮为乐,如果可以的话,大宁朝廷宁愿用多分发粮食的方式来换人心,而不是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让人怕。
可是最终,方式还这个方式。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武人和安息人比宁人更懂得什么是征服。
大宁的战兵比黑武人比安息人更懂什么是征战,可征战和征服不一样。
这样的方式也违背了大宁历来的形象,一旦消息传回大宁的话,不管朝廷里的大人们理解不理解沈冷,这一本还是要参他,他们不理解要参,理解也要参,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可以在私底下说沈冷做的其实也没错,但不会在朝堂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沈冷是军人,他需要用军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朝廷里的大人们思考的会更多,他们会维护大宁维护陛下的形象。
所以沈冷才会对孟长安说,这个错,我来吧。
孟长安不解释,他只是说那就你来吧。
所以在这一天,高塘城下,沈冷正式宣布了屠逆令。
“今日之后渤海道所有杀戮事,我沈冷负责,陛下追究,朝廷追究,与所有战兵无关,是我强令之下不得不从,但军令不从者,我将按照军律处置。”
沈冷对士兵们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
“自即日起,渤海道之内,渤海族民,男丁皆杀,无论大小。”
沈冷说完这句话后心里也震荡了一下,他的杀心其实没有这么重。
可他还是说了。
如果是孟长安说出这样的话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冷的心境真的没有孟长安强大,孟长安甚至不会像沈冷这样下屠杀令的时候还要分什么男女,如果是他来下这道军令,那么自然是男女皆杀。
东冶原。
黑武将军德德拓正在吃饭,他面前跪着四五个姿色不俗的渤海族女子伺候着,虽然他根本不把渤海人当人看,但不得不说,渤海女子的姿色确实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和他们黑武的女人不一样,黑武的女人骨架更大,所以就算再瘦看着也不会柔弱,渤海族的女人看起来都带着几分柔弱,所以就给他一种很刺激的征服欲。
“将军。”
外边有人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军报。
“将军,斥候送回来消息,宁军到了。”
听到这句话德德拓惊了一下:“这么快?”
他把军报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脸色更难看了些:“居然避开了我们设伏的地方,宁人的水师确实非同小可。”
“还有件事。”
手下人说道:“斥候在后边截住了一个渤海族的县守,叫朴恩源,高塘城的县守,宁军大将军沈冷的水师队伍已经到了高塘城,大概在咱们大军身后一百多里的地方,朴恩源
逃了出来,因为他之前下令不许给宁军的败兵开城门所以害怕宁军报复,这个人的话应该不会有假,他一路逃出来想追上大军,在后队被斥候擒获。”
“人呢?”
“就在账外。”
“带进来,我亲自问问。”
德德拓一摆手,那几个跪在那伺候着的渤海族女子立刻爬起来退走。
不多时,朴恩源从外边诚惶诚恐的进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渤海人的心里可能真的觉得黑武人更高贵,他们更卑微,所以天生有一种在黑武人面前自己就是个奴隶一般的想法,哪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黑武人,如朴恩源这样的县守见了也要毕恭毕敬,更何况面前是一位黑武帝国的将军。
“别废话,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德德拓走到朴恩源面前,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沈冷的宁军有多少人?”
“一万多,也可能就是一万不多。”
朴恩源回答。
德德拓一怔:“怎么这么少?!你是不是沈冷派来骗我的,沈冷是东疆水师大将军,他部下水师至少有数万战兵,他怎么可能只带一万人来这里?”
“不是。”
朴恩源连忙解释道:“宁军的援兵还不知道黑武大军势如破竹,沈冷的一万战兵是运粮兵,他们打算在北方打通粮道,把驻守在各地的宁军接出来,然后在某个地方建立一个补给大营,真正的想和黑武帝国军队决战的不是沈冷而是孟长安,孟长安带着东疆刀兵已经到了。”
“刀兵来了!”
德德拓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倒不是那么了解刀兵,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惧怕刀兵,他怕的是孟长安,当初在北疆的时候他是辽杀狼的手下,很清楚孟长安是一个多恐怖的人,黑武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包括现在的大将军辽杀狼本人在内,谁其实也没有战胜过孟长安。
孟长安在北疆的时候对于黑武人来说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梦魇。
“是的,刀兵到了。”
朴恩源连忙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孟长安率领的刀兵应该已经快到北汉城,他们绕开了黑武帝国布置在海岸一线的军队直扑北汉城,应该是想把被困城中的闫开松救出来,而后续宁国的援兵还会很快赶到,所以沈冷的水师是要为他们提前安排好粮草布置。”
德德拓脸色纠结的在大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脑子里想到了很多很多事。
如果他此时去打沈冷的话,以他麾下五万兵力打沈冷一万,而且沈冷还要顾及粮草,所以应该胜算很大,可如果他去了的话,这次南征负责指挥所有军务的将军戈马就一定对他开刀,戈马和他不对付,在辽杀狼麾下的时候就不对付。
而且,孟长安来了,以他对孟长安的了解,那个好战的宁人绝对不会等什么,只要到了就会开战,而算算时间,他和孟长安到的应该差不多。
戈马是绝对不会自己先去打的,必然会让他先去打孟长安,如果打赢了,戈马是这次南征的主将,所以功劳自然是
戈马的,如果打输了,那么戈马就会把罪责推倒他身上,可让他去打孟长安他麾下的五万人,有一万五千是他收拢的败兵,还算善战,三万五千是黑武各部族的散兵游勇,虽然也能打,可是太散乱,指挥起来会有些吃力,让这些人去打宁国最精锐的东疆刀兵岂不是痴人说梦,况且,据他所知,刀兵应该不下四万人,甚至能有五万人,同样的兵力下让他去打赢孟长安?
开什么玩笑。
就在这时候他手下副将律石往前凑了凑:“将军,如果我们此时去北汉城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和孟长安的刀兵打第一仗?”
律石说话的时候嗓音微微有些发颤,下意识的肩膀还动了动,他是难得的一个被孟长安砍了一刀却还没死的人,那一刀剁掉了他半边肩膀,光秃秃的那一块好像有了反应,听到孟长安的名字就有了反应似的。
“你的意思是呢?”
德德拓问了律石一句。
律石道:“我不是怕孟长安,将军你知道的,我曾经在战场上和孟长安拼过命,虽然我没能杀了他,但是咳咳,我担心的是戈马这个人,我无惧孟长安,我害怕的是咱们自己人给自己人下绊子,如果要和孟长安打的话我不怕,我怕被人出卖。”
德德拓看了律石一眼,律石很心虚,所以避开了德德拓的目光。
德德拓忽然笑了笑道:“我和你想的一样,敌人不可怕,哪怕是孟长安又有何惧?无非是拼了命的打而已,怕他做什么,我担心的也是戈马这个人,敌人会在战场上和你正面对决,可是自己人却没准在背后捅你一刀,如果我们打赢了孟长安,功劳不是我们的,我们打输了,罪过是我们的。”
“对对对。”
律石连忙点头:“卑职的意思也是这个,太不划算了,所以如果做选择的话,虽然沈冷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水师水师自然不能和刀兵相比的吧,水师再强,也是水战厉害,到了陆地上他们又没有骑兵,我们可是有那些各部族骑兵的,我不信数万骑兵打不过一万步兵。”
德德拓道:“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打赢了沈冷,毁掉了宁军援兵的粮道,这样一来的话连刀兵的粮草也断了,咱们再趁着刀兵军心不稳的时候去打孟长安,那岂不是胜算更大。”
律石再次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将军说的对极了,这样打的话就没准能让宁军援兵全军覆没。”
德德拓长长吐出一口气:“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证明我的判断应该无误,打孟长安当然要打,但是要在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打,沈冷和孟长安做对比当然是打沈冷。”
“是是是,没错,就是这样。”
律石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看肩膀:“孟长安不过是个莽夫而已,沈冷才不好打,我们选的是更难打的,不是选的更弱的。”
德德拓眼神一亮:“你说的这句话对了,没错,我们要打,当然选硬的打。”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起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 做不到吗?
黑武这次南下已经有二十万大军,而因为没有来得及奏请陛下,所以孟长安和沈冷所带的军队只有五万余人,可是如他们两个这样已经有过无数次大战经验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安。
“大将军。”
辛疾功看到沈冷正在地图前地图看着,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咱们的水师队伍的士兵有一半还没有经历过实战,我有些担心。”
沈冷嗯了一声:“多杀几个人就行了。”
辛疾功一怔:“啊?”
他有些不敢相信,水师的战兵一多半没有经历过大战,此时这第一战面对的就是黑武人,他是真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知道我什么下令屠族吗?”
沈冷侧头看了他一眼:“一是因为不屠族不足以震慑还活着的渤海人,二是我要以屠族来养新兵们的杀气,北疆边军和黑武车轮战,轮番调过去打,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摩擦,杀气是这么养出来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养杀气还得借着杀人。”
沈冷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看看这,这里有三个村子,距离德德拓大军驻地四十五里,德德拓的军队在东冶原,他们到这里大概需要半天时间,德德拓队伍里有不少骑兵,所以赶路几十里用不了多久,按半天算,你分派两千名新兵过去,让他们今夜急行军赶到这,把这三个村子屠了,告诉他们我不会派援兵接应,如果他们速度不够快就会被黑武人的骑兵追上,生死有命。”
沈冷把炭笔扔在地图上,地图上已经被他画出来很多线条和黑点。
辛疾功还是不放心:“他们都是新兵,万一”
“你不放心的话,你带队。”
沈冷看了辛疾功一眼:“你带队我也不会派援兵。”
辛疾功有些为难,可是又不好再说什么,从高塘城到那几个村子大概要七十里,比黑武人更远,如果队伍急行军七十里到地方的话已经累的不行,还要屠掉那几个村子,然后还要跑赢黑武人的骑兵,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时此刻沈冷似乎变得有些冷漠起来,不近人情。
“去安排吧,你在这我耗费的时间越久,对那些你分派过去的人就越不利。”
沈冷往外看了看:“距离天黑最多还有两个时辰。”
辛疾功立刻转身跑出房间:“属下这就去安排。”
沈冷笑了笑,下意识的想喊一声冉子,然后才想起来陈冉跟着茶爷去了北疆那边,他的亲兵营也不在,这次他带来的两万多名战兵,其中只有两千轻骑,运送战马太占地方,能运过来两千匹已经极为不容易。
“大黑个!”
沈冷朝着外边喊了一声。
负责指挥轻骑的将军叫李高塔,人又高又黑,所以很多人都管他叫大黑,这个人就是小一号的王阔海,不过王阔海可不黑,看得见的地方都不黑,而李高塔看得见的地方都黑,他自己说看不见的地方更黑,这句应该是耍流氓,而且证据充足。
李高塔从外边快步进来俯身一拜:“大将军请吩咐。”
“一会儿辛疾功会安排两千新兵急行军去执行个任务,我对他们说了不会有援兵,他们出发两个时辰之后你带轻骑出发,不许让他们知道背后你们在,如果他们动作迟了被黑武人发现的话,你的轻骑兵出击骚扰一下黑武人的骑兵,不要恋战,骚扰一下就行。”
李高塔应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可是大将军,若是黑武人纠缠呢?”
“你有两千轻骑,你能不能做出来一万骑兵的阵势?”
李高塔眼睛转了转,立刻明白过来:“属下明白了。”
沈冷笑着点头:“若是你能摆出来一万骑兵的阵势,黑武人就会担心是不是有埋伏,是不是上当了,所以不敢再追,而且得到消息后德
德拓还会帮我杀个人。”
“杀谁啊。”
李高塔有些好奇。
沈冷摆手:“滚蛋,赶紧去准备队伍。”
李高塔嘿嘿笑了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杀谁啊大将军,你不告诉我,我心里痒痒啊。”
沈冷笑道:“痒?痒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高塔就跑了,因为他知道大将军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是垃圾话,是骚-话,他跑出去准备骑兵队伍,辛疾功那边选了两千新兵也交代完,这些新兵只带了三顿饭的口粮,轻装出发,队伍迅速的出了高塘城,出城的时候天还没黑呢。
辛疾功从外边回来,看到沈冷还在注视着地图,走到沈冷不远处后俯身说道:“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两千新兵已经安排出城。”
沈冷点了点头:“你怎么不去?”
辛疾功讪讪的笑了笑:“属下觉得如果去了,大将军会扣我军饷。”
沈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一想就能想到对的地方,下次别乱想,这次扣不了你的,我还得下次找机会,难受。”
辛疾功嘿嘿笑了笑:“其实大将军也不会真的不安排援兵吧,我知道大将军肯定安排了。”
沈冷看向辛疾功认真的说道:“赌五个月军饷吗?”
辛疾功一怔,忽然就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太多了吧,要不然赌一个月的?”
沈冷立刻点头:“行啊,一个月也行。”
辛疾功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赌了。”
沈冷叹道:“你距离赢我五个月军饷就差那么一丝丝我已经安排李高塔带着轻骑兵出城了,不过走的是另外一边。”
辛疾功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各种遗憾,悔恨。
“其实你赢了没用。”
沈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赢了,就能真的得到我五个月的俸禄?”
辛疾功道:“大将军言出令随,难道还会反悔不成?反正我是不信的,大将军只要答应了的事就绝对没有反悔的可能,我跟着大将军时间也不算短了,我对大将军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你是真的不了解。”
沈冷摇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辛疾功不死心的说道:“我肯定了解啊,其实我来水师之前并不满意到水师来,我想去北疆,真刀真枪的和黑武蛮子干,可是却把我安排到了水师这边,我就有些不服气,也不甘心,所以就特意多打听了一下关于大将军你的事,后来接触的多了,又跟着大将军在北疆打仗,所以很确定大将军是言而有信的人,除非没答应,答应了不管什么事都会按照约定去做。”
沈冷:“这个马屁拍的虽然有些生硬不婉转,而且略显浮夸,但我还是欣然接受了你说你了解我,说我言而有信,这些算你说的对,但你觉得赢了我五个月俸禄就能得到我五个月俸禄,足以证明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如果你了解的话就不会如此自信了。”
“为什么?”
辛疾功有些不理解:“还请大将军明示,究竟是哪里不了解大将军了。”
沈冷叹了口气,视线从地图上离开,看向辛疾功的时候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足够了解我的话,你就会很清楚,我往后三十年的俸禄都被扣完了,你上哪儿去拿我的五个月俸禄。”
辛疾功:“”
良久之后,辛疾功叹道:“大将军,你这样跟我打赌,你这是作弊啊。”
沈冷耸了耸肩膀:“我是大将军,我当然要言而有信,我又不是不给你兑现赌注,只是需要你自己费事一些,你可以去长安城户部说一声,说不通就去兵部试试,兵部再不行的话你
去内阁试试,再不行你就只能求见陛下了,再说,你不是没敢赌吗。”
沈冷活动了一下,然后往外走:“我去巡视军营,现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去挑两千新兵出来。”
辛疾功一怔:“还挑?支援吗?”
沈冷摇头:“从这往北一百二十里是渤海道北汉城通往北疆的最重要的通道,这条官道也是渤海最好的一条路,能到边关狮虎城,黑武人一定会死死的守住这条路,一百二里外有一座小城,黑武人一定会有驻军,你亲自带队,带两千人今夜出发,明天把那座小城拿下,把所有黑武人和渤海人的人头带回来,我需要这些来提振士气。”
辛疾功的脚步一停:“队伍还没有选,还没有准备,二百四十里来回,还要攻城”
沈冷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做不到?”
“有些困难。”
辛疾功不是没自信,这确实是有些困难,二百四十里,来回跑的时间都不富裕,还要攻城,还要把人都杀了才能回来,这简直是他又不敢直接质疑什么。
“那你去办另外一件事。”
“大将军请吩咐。”
“吹角集合所有新兵队伍,在城中校场。”
“是!”
辛疾功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校场。
沈冷站在高台上,一万多名新兵集合在这,他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高台上的大将军,沈冷往下看了看,各标营的将军一个一个的汇报人已经到齐后,沈冷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刚刚我给辛疾功将军布置了一个任务,让他从你们这些人之中选两千人,连夜奔袭一百二十里,把一座黑武人控制的小城拿下,杀光所有城中的敌人,不管是黑武人还是渤海人,然后在后天早晨赶回来,辛疾功将军心疼你们,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新兵营里的人窃窃私语,都觉得这确实太难了,又不是骑兵,一夜跑一百二十里已经很难,还要攻城杀人,然后再一夜跑一百二十里回来,太难了,谁也做不到。
“我不想为难你们,但必须让你们知道,有些事你们做不到,只是因为你们觉得做不到。”
沈冷伸手随便指了指:“就这边,一个标营,一千二百人,现在跟我走。”
他从高台上跳下去:“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去带干粮,半个时辰之后我在城外等着,来不及到城外的人不用追了,我会把掉队的人送回大宁,继续回去安逸就好,战场上不需要你们。”
辛疾功懵了,所有新兵都懵了。
半个时辰后,沈冷在城外清点人数,一标营士兵全到了。
沈冷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出发。”
辛疾功带着人送出城,看着队伍奔跑出去,辛疾功心里无比的担心,可是他又阻止不了什么,谁能阻止沈冷?
黑夜过去,白天到来,然后白天过去,黑夜再次到来。
一天两夜,说起来并不长,可对于辛疾功来说却度日如年,煎熬的恨不得离开带人出去接应,可是大将军临走之前严令不许他带兵出城,他除了站在城墙上翘首以待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他看到远处归来的士兵们,然后便是嘹亮的歌声飘荡过来。
沈冷走在队伍前边,扛着那把黑线刀,走的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后边的士兵们扯着嗓子唱歌,一个个兴奋的哪里像是一天两夜没睡还跑了二百多里的人,因为他们做到了,赢了,杀敌黑武人四百余,屠城渤海人两千三百,每个人的腰带上都挂着人头,晃来晃去。
【我这个月是不是还没有求过月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自责,深深的自责,求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