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天音阁】身世浮沉
“寒鳞圣手终日以黑纱覆面, 且常年在炼丹室闭关不出, 与外界寡有接触, 所以只要控制一个体型差不多的人，别人就很难觉察。”
姜曦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孤月夜的华碧楠是假的？”
“有时真, 有时假。要想不被发现, 真假混参才最周全。”
姜曦思忖道：“如此一来，师明净就应该会使用珍珑棋局，但我们药宗灵力都不强, 不太可能掌握这种术法。”
“姜掌门说的不错，珍珑棋局需要损耗的灵力巨大。华碧楠通晓理论，却碍于法力微弱，不能独自使用。所以他之前不得不与徐霜林合谋——”
姜曦摇了摇头：“不对。徐霜林曾说, 那个幕后之人是他朋友，他因不愿出卖友人，所以到死也没有告诉我们那个人的身份究竟是谁。如果按你说的, 师昧就是华碧楠, 徐霜林就理应认得出他来。那么为何徐霜林在重生结界被华碧楠毁掉之后，依旧没有叛变？”
墨燃道：“因为徐霜林根本不知道师昧和华碧楠是同一个人。”
旁边的玄镜大师捻须道：“既然他们互为至交，这种大事又怎会不知道……”
“是徐霜林把师昧当至交。”墨燃说，“但师昧却不可能真的与他交心。这张棋盘上, 徐霜林只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初在蛟山大殿, 华碧楠受伤了，摘掉过面纱。那张脸长得其丑无比，像是棘皮动物，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一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对于徐霜林而言，他这一生可能都只见过他这位‘挚友’的第一张脸，也就是属于师昧的那张脸。他根本不会将华碧楠的面目和师昧联系在一起。所以他直到死，也没有认为自己被朋友陷害或者利用了，自然也就不会抖出背后真相。”
姜曦道：“依你的意思，当时在蛟山上，师明净和华碧楠同时出现，其中有一个是被控制的珍珑棋子？”
“我猜是的。但还有第二种可能。”
“什么？”
墨燃摇了摇头：“第二种我想等会儿再说。”
玄镜大师道：“那么就算墨施主第一种可能是对的，贫僧还是觉得仍有一处说不通——华碧楠没有理由去打断徐霜林的重生法阵，他难道与徐霜林有仇？难道让徐霜林得偿所愿，让罗枫华重生，对他有什么损害？”
墨燃叹口气道：“大师难道忘了徐霜林施法的最终结果了吗？”
老秃驴一时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墨燃道：“从那天打开的天裂来看，师昧根本没有传授给徐霜林真正的重生之术。”
“啊……”
“他一直在欺骗徐霜林。徐霜林大费周章，以为自己在布置重生阵法，其实却在为灵力不够的华碧楠做嫁衣。”
“那华碧楠教的是什么……”
“是天下第一大禁术。”墨燃顿了顿，终于说出口，“他教给徐霜林的，是时空生死门。”
“！”
在场参与过蛟山一战的，都无法不想起当时天上裂开的黑色甬洞，里头出来上千神秘莫测的修士……
那竟是时空生死门？
墨燃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种可能。只要有时空生死门存在，华碧楠和师昧就都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一个属于这个红尘，而一个则来自另外一个修真界。”
众人听后静默，随即有人拍腿哈哈大笑起来：“墨宗师，你哄小孩睡觉吗？拿这种神话里的禁术来唬人。还两个师明净……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是，怎么可能啊，那可是几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禁中之禁……谁能习得？”
“时空生死门最重要的一卷，传说早已被封存在炎帝神木之中，哪怕有人在研习这种禁咒，能学会的也最多是空间，不可能会是时空。否则一个尘世与另一个尘世交叠，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墨燃不去与他们争辩，而是自顾自地讲出自己所有的想法。他知道，这恐怕是自己身为墨宗师的最后一次自白了，过了今天，以后这些人或许就不会再给他解释任何事情的机会。
他用认罪为筹码，换取这些索命之人的些许冷静，只希望能把自己所猜所知的都告诉在场诸人。不管他们此刻信不信，他说出来了，就是一声警钟，日后若出动荡，多少会有人想起他今天的提醒，那或许还为时未晚。
“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是华碧楠，我掌握珍珑棋局和时空生死门的要义，但是我天生灵力不足，也没有地位去大肆行事，我该怎么办？”
在座众人多半对墨燃怀有芥蒂，并不愿意听他的指点。
但姜曦却因先前的一些事情，对墨燃尚算欣赏，更何况孤月夜的血案他本身也心中存疑，因此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会找人帮忙。”
“谁会帮你？”
“没人。”
墨燃说：“对，确实没有人，所以只能骗。骗一个诸如徐霜林这种，内心有着极大渴求的人，来帮助他一步步完成谋划。”
玄镜大师道：“墨施主荒唐了，那个法阵就没有可能会是别的？时空生死门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习得，几千年了，从来没有人会过。最重要的一卷要义都已经失传，谁能练得出来？”
“就是，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干脆说伏羲大神降世吧，这跟时空生死门洞开也没什么差别了。”
“真的太荒谬，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讲。”
丹心殿内嗡嗡作鸣，最后，有人冷笑道：“墨宗师，铺垫了这么久，你接下来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在孤月夜杀害了诸位英杰的人，就是通过生死门前来这个世上的另一个你吧？”
墨燃：“……”
见他不吭声，大殿内便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厉害，真厉害。墨宗师为了给自己开脱，真是什么话都编的出来。”
“敢情绕了半天，是想替自己洗刷罪名吗？”
姜曦受不了这样的吵闹，他转身拂袖，朝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人怒道：“讲话就讲话，阴阳怪气地做什么？”
玄镜大师合十道：“姜掌门，非是旁人阴阳怪气，实是墨宗师此言太过匪夷所思。依老僧看来，还是先将其请至天音阁问审，再作定夺为好啊。”
“是啊，天音阁阁主一会儿就到了，等她来了，让墨宗师跟她走一趟吧。”
姜曦还未来得及说话，薛正雍却开口了，他虽然心绪复杂，却仍道：“我觉得燃儿所言都能解释得通，或许时空门真的已被撕裂。天音阁是审讯十恶不赦之徒的地方，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跟你们走。”
“没错！”有死生之巅的弟子站出来，“蛟山生死一线，要不是墨师兄救了你们，你们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他要是想颠覆上下修界，当时把大家全困在蛟山上不就好了！”
玄镜大师一愣：“这……”
有人说：“确实如此，当时大家受困蛟山甬道，是墨宗师设法让我们出来的，他要害人，那时就可以下手了。”
这话倒是真的，不少人都思索起了这个问题，一时默默。
但默默不等于认同。在场的许多人此刻都还披麻戴孝，亲友新丧，心情极其悲痛。更何况当时在蛟山花厅的幸存者是亲眼瞧见墨燃杀人的，目击证人里除了梅含雪对那当时状况表示了怀疑，其他人都确定那就是墨燃本尊。这种情况下，要他们放弃找墨燃讨债索命，反而去相信神话里才出现过的什么时空生死门，谈何容易？
所以很快，就有人反驳：“但我觉得这件事很不舒服，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在凰山上，墨宗师对整个局势和珍珑棋局的把控就极为精准。他说师明净会珍珑棋局，可我反倒觉得对这门禁术了解甚多的人，就是他自己呢。”
“对啊。”有了反驳之后，就立刻又有人附和，“还有一件事情，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墨燃为什么能打得开蛟山结界？——他又不是南宫家的后嗣。”
话音方落，这个时候，丹心殿外忽传来一个郎朗女音。
“这倒没什么好蹊跷的。因为这位墨宗师身上流着的，正是南宫家的血。”
众人蓦地回首，但见一支身着银碧色劲装，腰佩“天”字号银牌的卫队长驱直入，为首的是一名瞧上去二七八岁的妙丽女子，明眸皓齿，云鬓花颜，生的极其美艳，甚至可以媲美当年的修真界第一美人宋秋桐，只不过她美则美矣，整个人气质却显得很冰冷。
众人见到她，大多都是色变，连几位掌门脸上也带了敬畏之色。
只有姜曦没有太大反应，点了点头：“阁主终于来了。”
这位劲装女子，正是久不出江湖的天音阁阁主木烟离。
木烟离统领天音阁，上下修界的重案悬案最后都会落到她手上，由她来主持审理——但需要天音阁出动的案子其实并不多，所以天音阁的首领往往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出现于众人面前。
因为不常出门，木烟离的皮肤极其白皙，可见隐隐皮下淡青血管。她款步入殿，停落脚步，淡淡道：“抱歉，让诸位久候。”
玄镜大师问：“阁主来的比约好的时辰要迟了些许，可是阁中有事耽搁了？”
木烟离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天音阁抓人，从来不能空口无凭。所以来这之前，我阁在彻查死生之巅墨宗师的一些往事。”
她顿了顿，一双杏眼冷冰冰地望向了墨燃，朱唇轻启：“这一查之下，发现了事情并非如此单纯，这位墨宗师的身份……竟然牵扯到了多年前湘潭的一桩旧案。”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什么旧案？”
唯有墨燃脸色愈白，掌心盗汗。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要在此刻被说出来。
木烟离犹如刽子手，冷漠地睥睨着跪于殿前的男子，说道：“墨仙君，闲话不讲。你自己的身世，你自己心里有数，是你亲口公之于众，还是要我请证人入殿？”
“……”墨燃闭上眼睛。
早在重生之初，他就知道若想一世无忧，这世上有几个人，他必须亲手杀掉永绝后患。可一开始，他没有实力也没有机会。后来实力有了，机会也有了，却再也不愿意为了一己私利，夺去他人性命。
前世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紧握手中的筹码，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木烟离见他沉默，便道：“看来，墨宗师是不打算自己坦白。”
她说完，清冷美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鄙薄，而后拂袖转身，面对济济宾客，声嗓如铃，透遍人心。
“那便由我来说吧。诸位且听——这位声名在外的大宗师，在拜入死生之巅前，就已是个背负了数十余条人命的凶手。此等穷凶极恶之徒，早该绳之以法！”
“什么？！”
“拜入门派前他就已经杀了数十个人了？”
薛蒙睁大了眼，满目茫然，他喃喃道：“哥……？”
这一声不轻不响，却正好落入木烟离耳中，木烟离瞥了这位死生之巅的少主一眼，淡淡道：“哥？”
薛蒙：“……”
外面的雨雪越下越大了，天穹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昏暗，纵使殿内烛火通明，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木烟离看墨燃的神情充满鄙薄，看薛蒙的神情则浸着冷嘲。她唇如丹霞，说道：“认仇为兄，薛少主当真也是可怜极了。”
薛蒙明明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可颅内已然轰然雷霆，仿佛地裂天崩。他睁着清澈的双目，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什么认仇为兄？”
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木烟离不再理会他，转身道：“墨微雨，根本不是薛掌门的侄子。更有甚者。”她顿了顿，一双漂亮而无情的眼睛犹如尖刀，掠过薛正雍与王夫人的脸，不无公正，不无残酷地说：
“薛掌门的亲侄，早在八年前，就已死在了墨燃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作话很长，再说一遍，作话不计入字数收费的，请不用担心放心看，捂脸~
这篇作话是写给一些不明白二狗为何不去找师尊，而是返回死生之巅认罪的小伙伴看的捏~明白的妹子都可以跳过不用看了~
其实这个问题，这对墨燃来说，也是一个类似于天裂救谁的选择题。
让窝们来重新回顾一下他现在的状况：
第一，没灵力，没到一种什么程度——原文写了，师昧跃到枝头，他甚至没有办法跟上去。最基本的短距离轻功都做不到，不存在什么飞花报信之类的操作捏，哈哈，他目前就是一个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的身体。除非他灵核自爆，短时内获得巨大力量，把昏迷的师尊抢回来，然后灵力失去（这回就是彻底失去因为灵核会碎），然后他一个废人和一个昏迷不醒的师尊困在山里，等着boss来收割两个人的人头。
所以有小伙伴觉得他“至少可以传个信”“至少可以追一下”，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嗷，这种至少都不存在的，如果有这个至少，他不会不做——他在华碧楠还在地面上的时候，没有出手抢人吗？法力为零他也用武力去抢了，当时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是现在，他是为都为不了。
就像不能指着一栋大楼对普通人说：“你至少尝试着扶摇直上飞上去”，或者对一个瞎子说“你至少睁眼尝试着看看清楚”，这样吧，哈哈哈~捂脸捂脸~
第二，师昧大轻功逃走，下落不明，没有好心到告诉他：“你好，朋友，我是张家辉，玩贪玩蓝月，我在蛟山服务器等你。”如果要找师尊，他就要用普通人的身体，挨个山头挨个山洞搜过来。唔，你们玩过捉迷藏吗？给个300平米地势复杂的公园，让大家找到一个刻意躲藏的人，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师昧现在去哪里都有可能，打个比方，这个躲猫猫的搜罗范围是…从黑龙江漠河到南沙群岛= =……一个普通人，怎么找？别说十天了，十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在给小伙伴们一个参考：徐霜林当时躲起来的时候，可是整个修真界的高手都去找人了，出动了最擅长搜捕的精英，他们花了多久？一个多月才有了点消息。
所以找人这个真的是没有可能的。
第三，出门后，他已经知道自己前世的尸体去孤月夜杀了一群人并拉稳仇恨，也就是他此刻是杀人犯身份，赶路回死生之巅都要小心路上被发现寻仇，别说主动拉人请求帮忙了。就算他可以找人帮忙，找谁？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要拖个不相干的人跟他一起去打boss，没有深情厚谊谁帮他？那如果有小可爱说“不需要帮忙打boss，只需要帮忙探查一下下落就好”，这个参见上一条。万水千山找徐霜林，勠力同心，一群人花一个月。万水千山找师明净，信手帮忙，一个人得花多久？
第四，师昧走之前，留给他的台词是“你不必担心，师尊在我这里，我只会疼他，不会伤他。他这般洁白如玉之人，我自是比你懂得怜惜。但是死生之巅的那些同门师兄弟，伯父伯母还有少主，你要是没有把我给你的惊喜处理好，是会【害死】他们第二次的。你看看，要是师尊醒过来，知道你【又一次】害苦了所有人，知道你又【自私自利】，【苟且偷生】——他还会不会看你，哪怕最后一眼？”
标出来的都是师昧话语里对墨燃造成暴击效果的重点词汇。师昧这句话里的信息很清楚：1、他至少不会害楚晚宁性命。2、墨燃不按他安排的去做，死生之巅的人会被墨燃害死。3、师昧提醒他——这位朋友，你上辈子已经害死过死生之巅一次了，你师尊当年对你这种行为非常失望，那么现在同样的情况又出现了，你自己选，你是要让自己开心，把楚晚宁救回来，还是按楚晚宁的意志，去救更多的人？
如果墨燃还选救楚晚宁，那么他依然没有成长，在经历了楚晚宁死去，楚晚宁死后五年，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还是最初那个会因为“想救师昧”，而责怪师尊“为什么要救其他人”的1.0，或者是0.5。
这就好像土匪抢了地主家傻儿子的男朋友，然后跟地主家的傻儿子说：“你男朋友在我这里，我带走玩玩了，别来追我，你最好回家看看，迟点回去你一家老小几十口人连同看门的旺财可能都死绝了，你自己看着办哟~哎嘿！”
所以现在摆在地主家傻儿子面前的是两条路：
1.暂时不管死生之巅，去找师尊。
2.暂时不管师尊，回死生之巅。
如果可以，傻儿子当然愿意选择“迅速击败土匪，然后带着男朋友立刻回家，再完美保全全家人”，但是按现在墨燃的条件，不存在打赢师昧再迅速回死生之巅这个选项，因为他十多日之内连大轻功都用不了，追人都追不上，别说打架了。
那么，如果按有的小伙伴希望的，2.0去救师尊了，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难道墨燃自己没有想过吗？他肯定想过，但是他只要一推想，就会知道有哪几种结局，请看以下——
首先2.0不知道师昧去了哪里，要盲找，不知道会花费多久时间，墨燃很清楚如果自己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了十余天，人没找到，师尊这边也沦陷了，死生之巅也凉了。
那么假设一下第二种可能，墨燃运气非常好，迅速找到了师昧的藏身点，但是然后呢？武力为零，和师昧再打一架？或者找到的瞬间，师昧又大轻功跑走了？再或者找到的时候，发现零点五也在，直接被零点五杀掉？——找到也没用，只要还是这个身体状况，找到也一样抢不回人。
再假设第三种可能，他运气好的爆炸，提早恢复武力值并且成功找到师昧的藏身点，还顺利救出了师尊。然后他们回到死生之巅……会看到什么？
师昧布局了那么久，等墨燃自投罗网，当然不是随口威胁着玩玩的，如果墨燃没有听他的话，哪怕救了楚晚宁，和楚晚宁回门派之后，看到的也会是被剿杀干净的死生之巅，死了的薛正雍和王夫人，死了的薛蒙，一个鬼城。
那时候，墨燃该怎么面对身边站着的楚晚宁？师昧不是没提醒过他，师昧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不按我说的做，那你就会把整个门派的人害死。”
墨燃自信地没按按师昧说的做，拿整个门派的性命去赌了，然后死生之巅死绝了。墨燃非常后悔，然后跟楚晚宁说“对不起，我是为了救你，所以耽误了时间，没有赶回来。”
楚晚宁会原谅他吗？
楚晚宁会说“你做的不错，就该这样”吗？
所以如果选择去救师尊，2.0就成了一个头脑发晕，不管门派死活，眼里只有师尊一个人的设定。如果是1.0时期，或者0.5时期，他可能都会无视师昧的威胁，不管怎么样先救自己喜欢的人再说。但是他是2.0，就像天裂的时候，楚晚宁会在补天和救二狗之间，先选择补天一样，2.0也知道是死生之巅更重要。
墨燃选了第二条路，允许情敌带走师尊，除非这个情敌有j尸等诡异爱好，不然楚晚宁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何况0.5也在情敌那个阵营，2.0和0.5在蛟山打过一次，0.5对师尊的在乎2,0也清楚。也就是师尊那边生命问题的情况基本为零。虽然这个选择很恶心，楚晚宁可能会面临别的威胁，但他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他真的走投无路。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2.0的狗子是不会说出类似——“我如果不管死生之巅，死生之巅失去的只是几千条性命而已，但我如果不管师尊，放任师尊和师昧继续在一起，他失去的将是清白啊！”这种话的对不对，笑哭233333
再说他为什么愿意认罪：
1.他心里本就认定自己有罪
2.师昧安排让他走进这个圈里，说你最好乖一点，接受这份惊喜，不乖你看着办。他现在很想不乖，可惜师昧手里捏着的筹码太多了，他赌不起。
3.依照死生之巅对他的信任，如果他不认罪，死生之巅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辱他的。而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刚刚死了亲朋好友，怒火值正高，寡有理性可言。死生之巅和他们势必撕破脸打起来。那么这个门派以后也就麻烦了，且不说会不会被上修界结盟一锅端掉，就算没有被端掉，也会落得一个窝藏罪犯的臭名。
最后讲一下为什么要说和楚晚宁断绝关系。
墨燃和众人在蛟山分别，然后回去找楚晚宁，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然后就发生了孤月夜血案，墨燃杀人，楚晚宁销声匿迹。
以楚晚宁从前积累的声望，人们可能一开始不会觉得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只要仔细想一下，就一定会有人往“楚晚宁和墨燃是师徒，墨燃杀人，楚晚宁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方向去猜，最后恐怕会变成“楚晚宁和墨燃是一伙的”，或者“楚晚宁是幕后黑手，墨燃是他手下杀人的马仔”之类的揣测。
墨燃很清楚自己是洗不干净的了，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他想做的只有这些事情：
1.尽量撇清自己和楚晚宁，自己和死生之巅的关系
2.尽量把真相都以一种大家或许可以接受的方式说出来，不管暂时大家信不信
3.把“楚晚宁被华碧楠带走了”的消息，以一种自己仿佛并不怎么在意的姿态说出来。他不能在意，太在意了别人就会知道他根本没有想和楚晚宁断关系，仍然会把楚晚宁视作他这个阵营的人。但只要他看似顺带地当众一透露，死生之巅的人就会着急。这样的话，即使他被抓走了，即使他洗不清了，薛正雍薛蒙还是会把楚晚宁救回来，毕竟墨燃很清楚在死生之巅眼里，尤其是在薛蒙眼里，楚晚宁有多重要。
很多时候希望主角是万能的，可以一直开着金手指，在关键时候都有幸运光环笼罩，但是二狗子的幸运力显然已经不够了捏~
他当然不希望师昧碰师尊哪怕一根手指，但是代价不能是整门的性命安危。就好像楚晚宁当年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徒弟牺牲，但是代价不能是鬼界天裂。
这四天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断绝关系也好，认命也好，都是墨燃仔细做过的计较，在愤怒的人群面前低头认罪，让他们给自己说出真相的机会，保全门派和师尊，显然好过在愤怒的人群面前以更强硬的姿态辩解，最后闹得鱼死网破。
他脑子也就这样，想不出更七弯八绕的主意，能够轻轻松松在失了理智的人群面前证明自己是无罪的。那么把自己该承认的罪责都领了，以此恳请不明真相的人，听他一句真话，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了。
以上就是墨燃做出每一步选择的解析，文中对其心态已有提及，但只是三言两语，不曾展开细解，看到有一些小伙伴不太明白，所以在作话展开讲讲~~~咪啾~~~
p.s.至于说二狗为何那么被动的，这个很显然咩= =因为师昧在暗处，什么都知道，一直都在谋划布局，精心策划了很久，环环扣着等着墨燃落网。墨燃在明处，他连自己前世是被阴的都不知道，他能有什么提防，师昧清楚他所有的软肋和心思，处处都给他设绊子，设铁轨选择题，他当然会被动呀，笑哭233333
boss：不然我的颜面何存！！！！我策划了那么久！！！没那么容易让他们舒服！！！掀桌！！！boss组充值了那么多智商费和金手指费，必须牛逼！！！！！为boss组争光！哎嘿！！！
这不是一篇爽文，从来都不是，想看主角智商爆表百无禁忌吊打boss是没戏的= =毕竟主角的身份、身世、观念、头脑摆在这里，显然不会是爽文流，如果非常执着于爽文剧情的小伙伴其实还是别看比较好咩，我怕你们会越看越森气，捂脸捂脸~二狗和师尊虽然最后肯定会打赢boss，但道路注定十分艰辛坎坷，蟹蟹理解捏~~么么哒~
大白猫：谢谢“领域芝”“云易”“琳琅”“岛田鸣门卷”“好大条江鳅”“漠淮特别特别特爱淮上”“涉川”“窝窝窝窝头”地雷x2“你草哥”“然后，狐狸说”“骨碌骨碌”“19497185”地雷x2~“抱走晚宁”投掷地雷~“24349186”投掷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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