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沈飞乔和邵星束回到沈宅的时候, 就看到邵桐搬了个烤炉在前院，正在一边哼小曲一边烧烤。
烤肉融化的油脂落在滚烫的铁架上, 发出滋滋的响声。
回来啦？
邵桐拿起五串烤好的羊肉串放在石桌上的托盘里晾着, 小狮子在旁边试探着要伸爪爪去摸摸, 但估计之前肉垫被烫过，爪子伸出去又缩回来, 只好乖乖蹲在一边，委屈喵喵。
你怎么在这烤肉？邵星束跨过门槛, 邵桐招呼他一起烤鸡翅膀。
我问过这里的佣人能不能烤肉，他们说没问题就给我备了家伙。一起来吗？还有新鲜的甜虾，扇贝和蟹腿。
邵星束摸摸肚子, 是觉得有点饿了。
沈飞乔看了满桌子的菜, 决定先去厨房拿点水果。
等沈飞乔走后，邵桐拍了一把正在烤扇贝的邵星束。
你们去哪了？
就出去玩, 逛园子, 去了山上, 看了戏曲表演。邵星束把行程浓缩, 简略地说了一点。
我不要听这个，重点是他没怎么样吧？
见着邵星束一脸茫然的神色, 邵桐咳嗽一声。
就是，好孩子不能趁着家长不在的时候做坏事。既然二爷爷不在，我年纪最长，还是要问问你。
邵星束这才听懂邵桐在说什么，登时脸涨得通红, 眼睛往上斜瞄，标准的青少年心里有事的姿势。
啊，还真邵桐手里的鸡翅膀都吓得掉到铁架上。
不是！
邵星束一拍桌，恰好拍在桌角。坚硬的桌子磕得他手有点疼，他甩着手吸气解释。
我们没干什么，邵星束下意识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还没说到那份上。反正，我心里有数！
邵桐惊讶地把鸡翅捡起来，看着邵星束。
谈恋爱我倒是不阻止啊，他不会是
邵桐欲言又止，虽然觉得沈飞乔没那么不靠谱，但保不齐有些人就是喜欢玩。
以前我初恋的时候，也是有遇到一些人渣
那怎么没把你渣死。
沈飞乔语气淡淡地自邵桐身后出现，手里拿着一盘洗好切好的果盘。
但没想到那些人渣都是好人！
邵桐话音直转，低头吃起了鸡翅膀。
少吃一点，免得睡前积食。
沈飞乔坐下后，邵桐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继续吃烧烤。
本来他守在前院，烤这些也就是为了有一个等这两小子回来。
三人又吃了一盘，邵星束摸摸肚子站起身，说要去洗澡。
沈飞乔则叫来还守在厨房里的佣人出来收拾东西。
那我也回去睡了。
邵桐一把抄起在石桌上睡着翻肚皮的小狮子，沈飞乔却在后边叫住他。
不想和我聊聊吗？
你确定是聊，不是暴打我一顿？邵桐嘿嘿笑着，一副怕了想溜的表情。
我对星束是认真的，沈飞乔开口就是直球，只是还没到时候，等我准备好，那时无论什么话我都可以对他说了。
邵桐听着沈飞乔这话，莫名觉得有些熟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
邵桐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敬意。
你肯屈尊告诉我，我已经受宠若惊了，就好好的吧。
邵桐点了个头，沈飞乔脸上没半点受到对方家人认可的欣喜，继续面无表情地说。
哪里，我也是憋坏了，随便逮个人说说。
说完沈飞乔就无情地撇下邵桐，回自己的房间了。
邵桐：？？？我是个树洞？
沈飞乔晚上洗好澡，站在卧室的全身镜前照了照后背，之前被强酸侵蚀的伤势全好了。和邵从越一战受的伤，今天也没有再咳嗽。
看来他那25个医疗班还有点用处。
沈飞乔又想起那天与邵从越的战斗，那人的能力与邵星束相同，可为什么他的兵器却是那样的？
凶煞，不详，彷如活物。
沈飞乔正自沉吟，就突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的声音。他套上上衣打开房门，就看到邵星束正背着手站在门外。
我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些。
邵星束从背后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绣球花，浅白淡紫的花球紧紧簇拥在一起，月光下像是有了呼吸的宝石。
可能是小狮子叼来的我觉得很好看，想送给你。谢谢你今天带我玩。
邵星束，小学生式的把妹手法。
被把的沈飞乔爽快地接过花，眼里满是温柔的波光。
谢谢。
然后邵星束就像是完成了什么勇者任务，听到沈飞乔的回答后就一溜烟跑回了房。
邵星束以前和同龄的男同学谈起恋爱，什么话不敢想，什么话不敢说。
只是真的对着自己喜欢的人，除了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给他外，连个笑都紧张。
沈飞乔回到房内，把绣球花插到花瓶时，看着下边修剪齐整的花根，说是小狮子叼来的，谁信呀。
沈飞乔胳膊放在桌上，像是实在受不了一样把头埋在手臂上，黑色的发丝下露出的玉白耳根，居然有些发红。
沈飞乔也会有害羞的一天。
果然，万般骚话抵不过纯情年少。
这谁能顶得住啊。
之后两天，协会出人意料的一直都没有安排新的比赛。
邵桐坐在屋顶上和小狮子一起晒太阳，他打开手机看了看官网上的安排，只有一组的比赛全部结束，出现队伍的人员名单上写着：韩空若，东照，颂雪。
而邵桐所在的这一组，还有四场比赛要比。
他们的下一个对手，要在今天的比赛里决出。
邵桐不太在意，他深知国内所有顶尖的超能力者在哪。只要不碰上那特定的几家人，和他们麾下的参赛者，他、沈飞乔、邵星束根本不会翻车。
下方有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传来，邵桐低头看去，便看到邵星束走到前院，正在四处张望。
人不在这，看什么呢盯裆猫。
邵桐在屋顶上朝邵星束喊了一声，邵星束头也不转，先是踩着院里的石凳，脚下一个用力蹬起，手掌扣着屋檐便翻上了上来。
盯裆猫说谁呢。
邵星束龇牙咧嘴，邵桐只嘿嘿一笑。
这么激动干嘛，都知道是误会啦。
盯裆猫的典故事出有因。
昨天邵星束和邵桐在前院练习，这刀光剑影不长眼，小狮子老早就被他们关在房里不许出来，但沈飞乔却关不着他。
沈飞乔也是好心，看着练习时间快三小时了，就从后院走出来，打算叫人停一停。
谁知邵星束刀出得太快，即使他瞬间反应收刀回鞘，那刀锋也把沈飞乔的衣服割破了。
破的位置还特别整齐，上衣两道，裤子两道，让人一览无遗。
为防现场气氛过于尴尬，邵桐哈哈大笑。
哎呀，星束这刀出得可真巧，可千万别看不该看的地方啊。
邵桐转过头，便看到邵星束盯着不该看的地方已经看了好一会。
听到邵桐提醒后，邵星束才立刻红着脸转过头。
我不是故意的！以、以前也不是没看过！
邵桐则以全新的眼光看着邵星束，果然青春期的少年没有哪一个是无辜的，因此特封邵星束为：盯裆猫。
你再说一句，就算你逃到地球尽头我也会追过去揍你。
邵星束在邵桐身边坐下，原本趴着晒太阳的小狮子立刻跳到邵星束的肚子上，两只爪爪愉快地踩起奶来。
行，不说了。待会继续练习吗？你的控制我看已经不错了，那些兵器又肯帮着你，你试着叫三把出来一起练练吧。
哦。邵星束有些神不守舍。
是沈家的人叫他出去核算点产业什么的，没什么事。
邵桐很受不了似的，在屋顶上像抽了筋的懒蛇一样，又翻了个身，睡得呼呼响。
邵星束看着邵桐懒洋洋的样子，也往屋顶上一躺。
湛蓝的天空中有一群白鸽飞过，振翅声大到让小狮子都停止了踩奶，咪咪喵喵要抓它们。
小小的奶猫沿着屋檐奔跑，在边沿处作势起跳，结果距离估算错误，在半空就失了力道。
一只手抓住了惊慌失措的小狮子，将它提了起来。
你也太活泼了吧？
小狮子四只爪爪赶紧抓住邵星束的手腕，直到重新窝在邵星束的手心，这才松了口气。
邵星束站起身，看到居然来到间隔韩空若家的围墙上，心想不好，便要下去。
大白天的上墙，你是小偷吗？
少女娇嫩的声音响起，邵星束这下也不好下墙，就转回头解释。
不是，我只是来追我的小猫，这就走。
韩空若的宅院很大，那名从头到脚都是粉红色的娇俏少女站在距离邵星束十来米的石阶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第46章
哎呀，你就是老大喜欢的那个人？
邵星束在见到颂雪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搭话，他不想和她多说，正要后撤。那站立在石阶上的少女却突然消失了。
邵星束心道不好，果然在一个眨眼的瞬间，嗒一声轻声，颂雪以惊人的速度站在了围墙上，就在邵星束左近。
为什么你不说话？你讨厌我吗？你一见面就讨厌我了？为什么？为什么？
颂雪一串十万个为什么一出口，任谁也难以反映。
颂雪是韩家不被冠姓的孩子，通过努力也许可以在20岁之前获得姓氏，但她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早早归入了韩空若麾下。
也许是因为她能力超绝，但在韩家其他人看来，这孩子生活的方式类似兽类。小时候一场车祸撞坏了脑子，虽然修复了大部分，但她的言行还是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
颂雪大部分时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感兴趣的事会像鬣狗一样一直追着，直到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与人相处只凭借直觉和个人喜好，外在表现任性，但她实际上并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只是想要扩充自己的世界。
可并没有那么多人会想要去理解她。
至今只有韩空若和东照接纳了她，自从听说韩空若有了喜欢的人，颂雪就十分好奇。最近趁着韩空若刷手机的时候，她偷摸看了一眼，看到了邵星束名字和脸。
嗯~看脸还真好看。
颂雪内心赞同地点点头，便叫嚷着让韩空若把邵星束带到家里来。
几只兔兔则告诉她，现在带不回来，因为阿若没出息，根本没有告白成功啦。
颂雪便不高兴了。
为什么邵星束不喜欢韩空若，虽然老大没出息，但他是个好人啊。
颂雪想不出什么夸赞韩空若的词汇，只好按照惯例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我没有讨厌你。
邵星束脚尖微动，小狮子像是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从邵星束手心跳到他的肩膀上站好。
那是为什么？
颂雪踮起脚，试图看清邵星束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为什么？
邵星束想起了以前与她相处时的回忆。
应该说是他旁观了壳子被颂雪暴打的回忆。
壳子用维纳斯之眼迷惑了韩空若后，便享有了韩家的一切特权。东照虽有微词，但在不伤害韩空若的前提下，他绝不会违抗上命。
壳子就这么为所欲为地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颂雪赛完淘汰赛回来。
哎呀，你就是老大喜欢的那个人？
颂雪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站在韩家大宅的走廊上，看着今天又挥霍了将近五百万的壳子。
壳子惯例摆着弱不禁风盛世白莲的姿态，含羞地与颂雪打招呼。
我叫邵星束，你唔！
壳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刹那间出现在他眼前的颂雪抓住头颅直接撞到了地上！
砰砰砰三声绝对不留情面的暴击，看得在一旁围观的邵星束不由鼓起掌来。
这壳子就是欠打！颂雪真是干了他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啊！
但是这快意的一顿打，在维纳斯之眼对上颂雪的时候，就结束了。
虽然颂雪不至于成为爱情的奴隶，但她也再也打不下去。粉色的少女疑惑地看着壳子，还有闻讯赶来的韩空若。
老大，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韩空若只顾着安慰嘤嘤哭泣的壳子，并没有搭理颂雪。
颂雪只好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不明所以。
到底是什么？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不是老人，不是小孩，他是什么？
颂雪当时的那一打，让邵星束很痛快，但如今他真人面对颂雪，总担心她突然暴起。
我要回家了。
邵星束选了个没错处的回答，便强扯着微笑要离开。
颂雪却一把抓住了邵星束的衣摆，个头娇小的少女像动物一样轻轻嗅闻着邵星束身上的气味。
糖，花，小猫，月亮，还有南方海洋和暖风的味道。
你是一个暖乎乎的人啊。
颂雪松开邵星束，像是很满意般点点头。
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吧！老大也很想见你！
不行，那里不是我的家。邵星束认真地摇摇头。
来嘛来嘛！颂雪认真地指着身后的大宅，老大家也有很多糖果！你喜欢南方的话，就让老大把那边买下来嘛！
这不是颂雪口气大，而是她认为韩空若真的做得到。
不了，再见。邵星束不想再和颂雪纠缠，转身要走。
颂雪委屈地推了推眼镜：好吧。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秒内，邵星束起手向后挥出一剑，颂雪长着嘴嘻嘻笑着踩到剑上，抬手朝邵星束脖子抓去！
不答应没关系，打晕了带回去就好啦！
以前的人求偶都是这么做的！
但邵星束转眼就将剑抽回，肘部抬起朝颂雪的头部击去！
颂雪在半空中如猫般骤然旋身，轻巧地半蹲在地，又要朝邵星束抓去。
邵星束眉头一皱，正要出剑，颂雪却又在他眼前再次消失了。
这一次已经习惯了高速的邵星束清晰地看到了全过程。
一名穿着全套黑西装的男性先是跃上围墙，然后抬手抓住颂雪的后颈，最后落到了地上。
一身精英范的东照抓着在地上争吵不休的颂雪，朝邵星束歉意地鞠躬致歉。
孩子不懂事，抱歉，打扰了。
没什么，再见。
邵星束从围墙上跳下去，这边东照扯着还想跟过去的颂雪回房。
不要趁着空若不在就惹事，他会不高兴的。
我把邵星束带过去，放在他房里，他也会不高兴吗？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时时刻刻看着他才行吗？
颂雪嘟起嘴，满脸不快。
你说的对，东照放弃讲道理，转而引导，但是空若看到你把人领回去，会自尊心受损，觉得没面子，伤心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做，也不能去他家里闲逛。
天啊，老大也太没出息啦。
颂雪惊呆了，连忙点头。
知道了，我不会再这么做。
东照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忧颂雪再作妖，指着书房。
我今天想学习，你能给我念书吗？
好啊！就念我最喜欢的《诺亚方舟》的故事！
明明是东照要学习，但颂雪却只念自己喜欢的书。东照习惯性地无视颂雪的发言，直到把人拎进书房才放心。
邵星束带着小狮子回到邵桐身边，邵桐微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邵星束。
怎么那么吵，你打架了？
邵星束把小狮子放下，拍拍邵桐的肩膀。
起来，我们继续练习吧。
啊？又来精神啦？邵桐撑着房檐慢慢坐起身。
我真的很怕我们走不到最后。
邵星束蹲在邵桐面前，他的T恤衣摆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裂口。在刚才和颂雪的交手中，他明明避开了所以攻击，但在靠近下腹的地方还是出现了创口。如果被她真的打到，估计他现在真被绑到韩空若家里去了。
邵桐看了一眼邵星束的T恤，啧啧嘴。
这是超级英雄再世吧。不过我们队有超人沈飞乔啊，慌什么。
那要是飞乔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发挥实力呢？邵星束低头把T恤扎起。
那你可真得努力了，邵桐没问这话真假，只是压低眉眼，神情难得有些严肃，或者要下定决心。我只问你一句话，不管你刚才和谁交手，如果你出手就见血，还会输吗？
邵星束蹲在房顶上，小狮子看没事了，就又得意地在邵星束和邵桐中间绕来绕去，尾巴一翘一翘的。
只是无人搭理它，小狮子爱娇地两只爪爪摁在邵星束小腿上，仰头去看他。
猫儿的鸳鸯眼里，映照着邵星束紧皱的眉头。
-
沈飞乔在外边和沈家人签了几分文件后，就要返家。
先生
沈家的老仆看着沈飞乔收拾东西利落起身，出声叫住了他。
什么事？沈飞乔问。
族里最近时常有人登门拜访，想从夫人那探寻您的婚事。
如果萝姨平常生活无趣的话，想多聊聊天也没什么。沈飞乔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觉得时间有点晚，便要回去。
那您的婚事沈家老仆站起身追了两步。
我已经有人了。
俊美的少年早已长出了大人的模样，他站在门口，高挑的个头几乎挡住了大半门外的天光。
到时带他回去给您看看。
沈飞乔说完就上了车，车内他让司机经过商场时停下。他想买点甜甜的东西给邵星束，毕竟自从昨天邵星束把他的衣服割破后，已经很久都不肯正眼看他了。
虽然看着邵星束总是一副要爆炸的样子很可爱，但如果再不能看到邵星束的那双融于春水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就要渴死了。
沈飞乔的手机微微一震，他拿起来一看，是协会发来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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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日，明晚八点举行晋级赛】
沈飞乔看着这条通知，在他的记忆里在夜晚举行的比赛是很少的。
一般都是对手队伍里的某位能力者，十分擅长夜间作战。
沈飞乔打开官网，把今天比赛的视频看了一遍，随后就靠在椅背上细细思量起来。
直到司机按照吩咐在最近的商场停下车，沈飞乔才睁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商场门口的书店正在特卖，许多人都在排队。
外边墙上的电子大屏幕上播放着今天的那场绝杀比赛，商场广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倒不是因为比赛多么精彩激烈，而是手段过于残酷。
屏幕上满是马赛克，在这样的比赛里，也许杀人是最容易获胜的方式。
-
我尽量让对手无法反击。
邵星束蹲在房顶上沉默良久，终于给出了答案。
我不能杀人。为了赢杀人，为了某种目的杀人，为了恐惧或者渴望杀人，即使在赛场上，和赛场外的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比赛是会结束的，但我的刀剑刺入人身体里的触感，看着生命在我眼前消失的景象，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我还没有勇气能够背负一个人的死亡。
邵桐咧嘴一笑，抬指弹了邵星束额头一下。
你自己偏要做最难的事。
邵桐从屋顶跳到地上，头也不回地朝邵星束招了招手。
练习吧，明晚又要大比一场。
邵桐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边似乎还粘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浓稠红血。
-
苏南市机场，今天人格外少。
邵鹤从飞机上下来后，便看到了三三两两站在廊道边，穿着黑西装的人士正在偷偷看他。
贼眉鼠眼！要看就光明正大看！
邵鹤一路骂骂咧咧，那些黑西装便点头哈腰地往邵鹤看不见的地方退去。
等邵鹤走出机场东门后，便有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停在了邵鹤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从副驾下车，朝邵鹤微微一鞠躬。
二爷爷。
邵鹤没应，直接坐到了车里。
我去给他们上柱香。
那两人便齐声应了声好，这辆长长的轿车便往邵家开去。
坐在副驾的邵从武在手机上给邵从越发了讯息，说是已经接到人。
过了一会，那边就回复。
【招待好二爷爷，可以的话，请二爷爷留在邵家吧。】
邵从武把手机合上，从后视镜里看到邵鹤犀利的眼神，登时转头看向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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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乔提着限量冰淇淋月饼回来的时候，邵星束和邵桐已累得趴在石桌上。
小狮子正咪咪喵喵地挥着猫拳拍打他们的脑袋，邵星束抬指把小狮子推倒在桌上，又看着它努力爬起来。
等我休息一会再陪你玩行吗？
沈飞乔两步走过去，把小狮子捞起来，再把月饼放在桌上。
今天也练习了一天？
邵星束抬头看到沈飞乔回来，立刻坐直了腰。
还好！只是一会！
邵桐斜瞄邵星束一眼，看看，这谈恋爱的青少年，有谁能从头到尾老老实实不虚张声势的吗？
现在都有月饼了？哦已经八月了。
邵桐打开包装，里边放着十二个各色口味的冰淇淋月饼。
趁着没融化，赶紧吃吧。
邵桐吃着点心，沈飞乔则拿着冰毛巾给邵星束擦脸和手。
还是去洗个澡吧？
沈飞乔柔声道，邵星束便乖巧地点头。
邵桐冷眼看着，觉得也想找个女朋友处处了。
等邵星束洗好澡绕过屏风出来，半闭着眼找吹风筒。
刚碰到的手柄的时候，便有人提前拿起，给他打开吹起了头发。暖风温度刚好，抚摸他头发的手指力度适中，如果不是这么突然，邵星束一定早就半眯着眼睛享受了。
邵星束猛地转过头去，便看到沈飞乔在给他吹头发。
沈飞乔及时把吹风筒抬高一些，抬手轻轻把邵星束的头调回去。
别动，吹头发的时候要闭眼睛，知道吗？
我想我自己可以？邵星束试探着说。
没关系。
沈飞乔索性把邵星束的眼睛捂住，继续吹起头发。
视线被突然阻断，邵星束的感官霎时敏感至极，沈飞乔修长温暖的指尖，擦过他的头发，略有一点薄茧的掌心，轻轻抚过他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