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攻打并非产粮重地的东北。
那并非他们之前以为的声东击西之计,而是想借九江的港口到海外去购粮。
失策了,确实是失策了。
谢昱昆和谢昱珩兄弟俩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决定放弃东北,转而布下重兵防守江南各省的人正是他们父亲安国公,这还能怪谁。
而且父亲当时的考虑也是很有道理的,就怕西北军以攻打东北为名。
趁朝廷派兵救援之际,突然来一招回马枪转而攻打江南各省,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不管怎么样,一直算无遗策的父亲这回确实失算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身为儿子,这时候哪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虽然受到一些打击,但安国公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对两个儿子吩咐道:“为防止西北军再度出海购粮,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大量组建水师。
然后把整个东海沿岸彻底封起来,不许片木入海,我看宁志远还……。”
“伯祖父,伯祖父,大事不好了!伯祖父……”还没等安国公说完,书房外面传来了侄孙谢长平的大叫声。
被打断说话的安国公眉头一皱,很是不满地对长子谢昱昆吩咐道:“让他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是,父亲。”
谢长平进来后,连礼也忘了行,急匆匆地说:“伯祖父,我刚收到八百里急报,胡人突然对卢州发动偷袭,现在估计已经攻下了卢州。”
屋内的三人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
安国公怒声道:“我不是已经下令南方各地卫所收紧防线并加强戒备了吗?为什么还会遭到胡人的偷袭?”
“具体战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些胡人是趁着晚上奔袭而来。
胡人似乎已经知道我们把大军集结在江口一带,导致其他府城防守薄弱,所以才突然南下偷袭卢州。
最可恨的是那卢州知府,那蠢人因为害怕胡人屠城,竟然主动下令开城门让胡人进城。”
“卢州前面应该有几处哨所才对,这么多胡人经过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可能是因为胡人采取昼伏夜出的方式趁着夜晚赶路,所以哨所的官兵才没有察觉。
而且南边那些官兵全是一群废物,就算没有发现胡人也不出奇。
伯祖父,胡人确实凶悍,我怕再这样下去胡人会趁机一路南下。”
安国公深思了一会,终于拍板道:“昱昆,你把十万在江南布防的兵马调到南边去布防。”
“父亲,假如西北军趁机攻打江南怎么办?”谢昱昆有些担心地问。
“不会的,宁志远既然有心经营东北,短时间内是不会对其他地方出兵的。
而且那十几万流民也足够让他们头痛不已,根本无暇南顾。
更何况江南还有大量人马,只要据城而守,西北军就算再善战也拿我们没办法。”
说到这里,安国公抬头对屋里的三人叮嘱道:“如今我们要改一下方略了,对西北军以守为主,对胡人则以攻为主。
先想办法把胡人南侵之势遏止再说,绝不能再让他们进一步南下。”
“是,父亲。”
“是,伯祖父。”
……………………
在偌大的官衙内,一大班胡人将领正畅快地喝酒,并肆意玩弄着身边的汉人女子。
有人兴致来了,干脆就地银辱起来,简直跟禽兽无异。
配合着那被可怜女子的惨叫声,其他胡人反而大笑不止。
这还仅是官衙内的情况,大街外面更是人间地狱。
无数平民百姓的家被胡人强行闯入,他们不仅抢掠财物,还到处歼银妇女,就连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到处都可以听到无数女子的惨叫声和尖叫声。
如果有汉人男子想阻止的话,立刻就会被胡人一刀砍掉脑袋,鲜血流满一地。
是人都怕死,更不要说普通的平民百姓,因此许多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女被这些禽兽一般的胡人肆意歼银而痛哭流涕,却完全无能为力。
这样光景在不久之前才向胡人开门投降的卢州府城内到处上演,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汉人安居乐业的城市。
如果卢州知府见到这副情景,不知有没有后悔对胡人不战而降。
但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不出来了,因为他在阻止胡人对他妻女施暴时,被蛮横的胡人一刀砍掉了头,身首异处。
就在这种宛如地狱一般的光景中,三个人正无声无息地穿行而过。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蒙着半张脸,头发斑白,眼神阴厉。
虽然身穿胡服,但从头发与眼睛的颜色来看,分明就是一个汉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沙真族大王子阿罗布的谋主,那位神秘的仇先生。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身材高壮的胡人护卫,他们是大王子阿罗布特意安排负责保护仇先生的保镖。
如果不是有这两个胡人保镖跟着,身为汉人的仇先生早就被满大街到处抢掠杀人的胡人给误杀了。
那两个胡人保镖看到同胞正在街上肆意地歼银抢掠,很是羡慕。但因为职责所在,也不敢离开仇先生半步。
因为仇先生是大王子的谋主,极受殿下的看重,如果他有什么事的话,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对于街上的各种惨状,同样身为汉人的仇先生却视若无睹。
哪次胡人在攻占了一个城镇后,不是这样做的,他早就看惯了。
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后,仇先生并没有马上回房休息,而是走进了另一间客房。
那间客房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满脸痛苦地瘫坐在室内。
每当从外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或男人的惨叫声,都会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如果缉事府指挥使吴康贵见到此人的话,一定会十分震惊。
因为这个男人正是在半年前被吴康贵以谋反的罪名将其一家带到缉事府,然后用其妻子儿女的性命逼其认罪的户部左侍郞张荫培。
当他在认罪上签字划押后,吴康贵却出尔反尔,把他唯一的儿子给杀了,并且让手下将其妻女尽情银辱一番后送到了西南军营当军伎。
而张荫培本人则被定为朝廷钦犯,在几天后就被砍掉了头,尸体直接埋在城郊的乱葬岗里。
换句话说,张荫培早就已经是个死人才对。但现在他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胡人的地盘里,这实在无比蹊跷。
“不习惯吗?等你见多几次就习惯了。”仇先生走进来后,表情冷漠地坐在椅子上说。
张荫培无比苦涩地说:“仇先生,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仇先生冷声道:“你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