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呢,没空招呼你。”宁雅芷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继续练着针线。
曹宛儿走过去仔细看了她一会,终于忍不住用手掌摸着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你干什么啊。”宁雅芷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
“你才发烧呢,我好得很。”
“那你怎么会突然开始练习女红来了?你不是最讨厌女红吗?”
宁雅芷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然后低着头呐呐道:“有什么好出奇的,我这不是见没事做所以练来玩一下嘛。”
“你骗谁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快点从实招来。”
“你今天怎么像个老太婆似的啰啰嗦嗦问个不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宁雅芷怒羞成怒地嗔道。
她的贴身丫环红袖看着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眼中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红袖很清楚,小姐之所以突然要练习女红,是因为她被夫人的一句话给刺激到了。
那天夫人说:就算你不会做大件的衣服也就算了,但学做内衣总要会吧?你难道想让你将来的丈夫穿着别人给他做的内衣吗?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小姐了,她就是从那时开始认真学起女学来的。
果然女生外向这句话一点也没错。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喜,连一向最怕女红的小姐也开始变了。
为了方便她们详谈,红袖向宁雅芷告退,然后自己走出了房间。
曹宛儿虽然不信这死丫头的话,但也懒得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终于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于是赶紧问道:“我听说伯父已经将你许配给了苏真,也就是池非先生,这件事是真是假?”
宁雅芷的脸下意识地红了起来,小声道:“这、这种事还会有假吗?当、当然是真的。”
“天阿,你爹是怎么想的,为何要这样做?”
宁雅芷一听这话,有些生气地说:“阿真有什么不好?我为什么不该嫁给他。”
“他不是不好,可他只是个平民啊。”
“平民又怎么样,难道平民就不是人吗?”宁雅芷越说越气。
曹宛儿终于发现好友的反应不对,很是惊讶地问:“等一下,你跟池非先生很熟?不然怎么会直接叫他阿真。”
“没、没有啊,你想多了。”她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的脸。
曹宛儿与她认识多年,对她一切习惯都了如指掌,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在说谎,立刻凶巴巴地盯着她说:“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真的跟池非先生很熟?”
宁雅芷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只好避重就轻地说:“我、我是跟他挺熟的,因为我跟他一直都是好朋友。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就是池非先生,直到……直到后来才知道的。”
“你说你一直跟池非先生是好朋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他刚开始写《仙侠》第四卷的时候,我是偶然间才认识他的,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池非先生。”
“你别故意给我说得含含糊糊的,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宁雅芷这才把在书商交流会上看到赵玉郎如何对池非先生出言不逊,她看不过去就出手惩治他。
接着她跟在苏真后面想向他打探池非先生的消息,之后两人交换了姓名从此相识的经过说了出来。
之后她又女扮男装去找苏真,想通过他的关系买刚出的《仙侠》第五卷,自此以后,两人逐渐相熟。
还有后来她跟长春侯世子吴康贵在街上为了救一个小孩而起冲突的时候,正好苏真经过,还暗中出手帮了她,并带她回国公府的全过程也都说了一遍。
最后就是苏真建立文学报后,她经常去他的报社玩。结果有一次通过曹宛儿的讲述,才知道原来苏真就是池非先生。
在得知真相后,她十分生气,感觉自己被骗了,于是就不再去找他。直到后来才冰释前嫌的。
听到这里,曹宛儿忽然想起一件事,直钩钩地盯着她说:“之前池非先生在报纸上公开道歉,说因为某事而隐瞒了一个朋友。那个叫‘阿止’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宁雅芷红着脸点了点头。
曹宛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有种头脑发昏的感觉。
原来,外面所有人都猜错了。
不是镇国公看上了池非先生要收他为女婿,而是阿芷喜欢上了池非先生,所以镇国公才答应这椿婚事。
如果那些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订亲的对象是池非先生的话,许多未出闺的千金小姐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因为池非先生不管是人品还是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尤其是经过这次福王强买文学报的事后,更让许多人看到池非先生还有一身不畏强权的傲骨。
可惜池非先生只是一个平民,如果出身再高一点就好了。这是许多千金小姐的共同想法。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惊讶不已的时候,池非却一无所觉。
他现在忙得很,每天都有大把事要做,哪里有时间去打听这些。
因为,再过半个月,他的文学报就要复刊了。
144 复刊(修)
一大早,在文学报社的男子宿舍区里,三十多个六到十二岁的孩子正整齐有序地扎着标准的马步在练习出拳。
只见这些孩子整齐划一地练拳,每次出拳,都会一齐发出一声大喝,看上去声势十足。
“头要正,身要直,出拳要干脆有力,绝不能拖泥带水。再来十遍。”
一个三十来岁,体形健壮、皮肤黝黑的男人正表情严肃地一边大声说一边来回巡视着。
每当看到有哪个孩子姿势不正确的话,就会亲自帮他纠正过来。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铁定以为这里是武馆。
除了男子宿舍区外,在女子宿舍区那边,四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也在扎着马步练拳,只不过教她们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
池非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孩子在练拳。
他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那个男人名叫彭大强,那个年轻妇人是他的妻子戚桂芳,他们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
两人原本是师兄妹关系,成亲后就在益阳县开了一家武馆,以教人练武为生。
后来北方大旱,再加上胡人入侵,他们的武馆也在战乱当中被大火烧掉了。
夫妻俩为了逃难,只好跟着流民一起南下,最后来到了京城。
北方战乱结束后,他们原本想回去益阳县重新开始,可是他们的孩子却在这时候生病了。
大夫诊断后,说他们的孩子由于之前颠沛流离的生活伤到了元气,需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