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这文学报的东家竟然正是名震京城乃至大江南北的池非先生本人。这下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如果早知道文学报是池非的产业,他们一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这么轻率地把事情交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福王去办。这确实是他们失策了。
尤其是后来大皇子的暗中插手,更让事情变得一团糟。
随着监察御史的联名弹劾,大理寺应皇上之命开始介入调查。
调查的结果当然是子虚乌有,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日进斗金的池非先生会是一个盗贼。
对于福王的处置,皇上看在他是自己亲侄子的份上网上一面,并没有重罚,只是罚俸两年、禁足一年,这个惩罚确实已经算是很轻了。
只是从今以后,福王的名声已经臭成了死老鼠。
二皇子如果再跟他走在一起的话,名声也会被其拖累。
福王也就罢了,毕竟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盟友要不要都影响不大。
最要命是此案导致巡城御史赵功名也被皇上革职查办,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巡城御史这个位置是很重要的,二皇子当初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把赵功夫扶上去。
如今赵功夫被革职查办,其严重程度仅次于之前私盐案中被砍头的礼部右侍郎张廷安。
可以说,在短短一个月内,二皇子就连输了两局,而且两次都闹得满城皆知,这怎能不让他为之暴怒。
就在二皇子暴怒不已,福王夹着尾巴龟缩在自己府里时,池非正舒舒服服地泡着热水澡。
今天是他出狱……呸呸呸,是他洗清罪名,重获自由的日子。
他先去出租的四合院那里找到了张小娥和大牛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了。
张小娥和大牛看到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激动得欣喜若狂,不禁大声欢呼起来。
被惊动的孩子们出来看到他,也十分激动地一起围住了他。
安抚好他们后,池非让大牛继续留在那里保护孩子们,而他就带着张小娥回到自家四合院。
张小娥回去后,立刻帮他煮了一大锅洗澡水,还特意出去买了一大把柚子叶放在洗澡水里为他去霉运。
泡在热腾腾的洗澡水里,池非还真有种死里逃生的味道。
这回他能逃过这一劫,可以说是六分人力四分运气。
整个过程只要有一点点变数,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在庆幸之余,他开始盘算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其实这个问题,他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也已经想过,并且有了大概的想法。
第一,现阶段他绝不能离开京城。
因为一旦他离开京城,很可能会遭到福王甚至二皇子的暗杀报复。
如果他死在外地,只会被当成无头悬案来草草结案,根本就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假如留在京城的话,由于之前的事闹得这么大,所有人都在盯着,福王等人反而不好下手。
古龙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不一定全对。但对于他现在这种状况来说却是再正确不过的真理,因此他不能离开京城。
第二,随缘皂店那边可能无法重开了。
首先人员就是一个问题,应该没有人敢顶着福王的威势和压力来他店里当掌柜和伙记。
其次他担心有人会利用他卖出的香皂和肥皂来闹事。
虽然香皂和肥皂不像入口的食物那样容易出事,但万一哪天有人上门闹事说,因为用过他店里的香皂和肥皂后,全身出现溃烂或皮肤病什么的,到时也是一件说不清楚的麻烦事。
而且香皂的价格已经开始出现明显下跌,再过不久可能就会变成普通日用品,钱会越赚越少。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直接停掉,把店铺转租出去赚点租金更省事。
第三,文学报他会继续经营下去。这不止是为了生意,也是为了他的小命着想。
只要文学报的影响力还在,那别人想动他的话也会好好掂量一下,以免落得跟福王一样的下场。
但关于卖报的方式,他要改一下了,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
首先,经过这件事后,应该所有书店都不敢再寄卖文学报,以免因此而得罪福王。
还有商业广告也是,应该会有大量商家要求文学报把自家的广告下架,理由也是一样。
日后文学报的收入肯定会少一大截,关于这点池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次,不能再让这些孩子像以前那样沿街兜售报纸了。
原因很简单,他担心福王会对这些年幼的孩子下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福王可以花钱雇请一帮流氓地痞,然后在孩子们沿街兜售报纸的时候对他们进行恶意挑衅,甚至是直接把人给打伤或掳走。
以福王的为人,这种卑劣的手段是完全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因此他不能让孩子们再像以前那样沿街兜售报纸,应该让他们全部留在印刷厂里做学徒。一来可以避免危险,二来可以让他们学到一门手艺,将来长大后靠这手艺吃饭。
以后整间报社,包括印刷厂和宿舍区就是孩子们的主要活动场所,因此需要加强安全防范。
不仅要养上几条凶猛的看家犬,还要让张小娥和大牛也搬过去住,由他们来管理整个厂区以及负责日常的煮食。
空闲的时候,最好让张小娥教他们习武防身,让他们多少有点自保的能力。
至于报纸的销售,可以改为请一些成年人来卖报。按每份报纸两到三文钱的提成来吸引他们做这件事。
有这么高的提成,应该能吸引到一些胆子较大的本地人加入。
今后要做的事,大概就是这三条。
池非泡到水快凉后,这才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当他穿戴整齐走到大厅的时候,只见张小娥正恭敬地站在那里等他。
池非刚坐下,张小娥就拿出了他当时给她的那个装银票的盒子,然后打开来露出里面厚厚一大叠银票说:“当家,这是你当时交给我的一万六千七百两银票,请当家你点算一下。”
池非有些无奈地说:“除去要收买那些乞丐去挨家挨户地派报纸外,还有最近这么多人的伙食支出,这些加起来难道都不用钱的吗?
也就是说,这么些天来你花掉的都是你自己存的私房钱?”
张小娥胀红着脸说:“反、反正我身上还有钱嘛。”
看着这个有些一根筋的老实丫头,池非眼中露出了温暖的眼神。
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