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嫂打来的,樊轩阳清了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起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钱嫂,已经忙不迭的把紧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钱嫂去接闪闪幼稚园放学之后,原本一切还好好的,可是五六点开始,闪闪就变得十分的异常。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紧张的不停的啃着手指甲,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钱嫂也跟着担心了起来,可是问他又哪里不舒服吗闪闪就摇头说没事。
直到吃了晚饭之后,闪闪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情况开始变得更加严重。钱嫂一定要带着闪闪去看医生,闪闪却像是吓到了一样。缩在他和简慕清的卧室里,小小的人儿团成了一个小球,眼眶涨得通红通红的,眼泪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可把钱嫂心疼坏了。
钱嫂年纪大了,硬要带闪闪出门身体吃不消,简慕清的电话从下午开始就打不通,可把钱嫂急坏了。
最后是闪闪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大声嚷嚷着:“钱姥姥,打电话给爸爸,打电话给爸爸。”
钱嫂也是在闪闪的提醒下,这才想起来,还有樊轩阳可以帮忙。
就这样,这电话才打到了樊轩阳的手机上。
钱嫂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一直紧张等候的闪闪终于抓住了机会,从钱嫂的手里拿过了电话:“爸爸,我要见妈妈。爸爸,你可以带我去见妈妈吗”
闪闪的声音轻轻地,含着一丝颤音。
闪闪自从懂事之后,几乎就没有再怎么哭过,这样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的闪闪,樊轩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吗傍晚仓库大爆炸的时候,正是五六点钟。
樊轩阳抓着手机,听着闪闪的不断祈求,他没有马上作答。反而往樊邵阳的方向走去,侧身偷瞄着他。
如果闪闪来了医院,简慕清一直隐瞒的事情肯定就瞒不住了。
可是
“爸爸,我想见妈妈”闪闪的哭泣声犹在耳边。
樊轩阳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顾略这么多了,他沉沉的开口道:“闪闪,你冷静下来,仔细听爸爸说的。你等一下一起喝钱姥姥下楼,坐出租车。具体的地址爸爸会短信发给你,你把短信拿给出租车司机看,他就会带你们过来了,然后到了之后再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会下楼来接你们。你听明白了啊”
闪闪将樊轩阳说的话,准确无误的复述了一遍,樊轩阳这才放心的让一老一下出门。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简慕清已经进手术室整整三个小时了。
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
就在闪闪和钱嫂赶到医院,樊轩阳带着他们两人上楼的时候,简慕清手术室的灯,从红灯跳到了绿灯。
躺在蓝色病床上的简慕清,正被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
闪闪焦急着小脸,刚走出电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小小的人儿一下子从樊轩阳的手里挣扎的奔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对着简慕清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闪闪的突然出现,把医护人员都吓了好大一跳,闪闪这才有机会一下子就跑到了简慕清的跟前。
一直跟在病床边的樊邵阳,带着细小伤痕和黑渍的脸上神情一愣,眸光凌厉的往闪闪的身上扫去。
他刚才叫叫着妈妈
樊邵阳本就乱成一团的大脑里,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正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快点醒过来啊。”
看着面无血色的简慕清,闪闪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啦啦的往下掉。
闪闪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着话。
旁边的护士一把抱起闪闪,把他往站在最近的樊邵阳的怀里一塞,樊邵阳双手接住。闪闪软软的小身子就被他抱住了。
“你是怎么做爸爸的,怎么可以让小孩子乱跑。”护士小姐斥责了一句,然后推着简慕清往专属病房里去。
爸爸
一个全新的名词,在樊邵阳的脑海里炸开了锅。
他沉黑的目光低垂了下去,紧紧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不。
,这张跟他,跟樊轩阳都相似的脸,那种只要他一靠近,他的血液就沸腾的感觉,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樊邵阳抱着闪闪的手,不由的收紧着。
“没事了,不要哭了,手术已经结束了,我们先去问问医生怎么说。”樊邵阳有些生硬的安抚着闪闪。
闪闪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鼻子,打了一个哭嗝说:“医生,医生叔叔呢”
“咳咳。”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主治医生,在他们身后假咳两声,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医生,她身上的枪伤严重吗”樊邵阳抱着闪闪一转身,焦急的开口问道。
“枪伤病人的身上并没有枪伤。”医生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不是枪伤的话,她的下身怎么会出那么多血”樊邵阳的双眸一怔,他抱着简慕清出来之后,看到那么大的出血量,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枪伤了。
“病人是因为流产。才造成了大出血症状。出血状况已经控制住了,不过病人的子宫之前就有”
流产
樊邵阳的神色瞬间一沉,医生的话,就像是仓库的大爆炸一样,一下子将他的脑海搅和的一团乱。
他的耳边,嗡嗡的作响,再也清不清楚医生后面所说的话。
简慕清流产了,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连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的樊轩阳,也轻晃了一下身体。
手术后,简慕清曾经醒过来一次,但是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她彻底清醒,是在三天后。
午后的阳光很灿烂,照在病房里,将苍白的病房都熏染出了一份温暖。
简慕清眨着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原来她还活着。
她病床的左边,她生命中,最最最最重要的男人,她的宝贝儿子闪闪,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就算是沉睡,他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好像她会突然不见一样。
这一次,真的是吓到他了吧。
病床的右边,是一个小客厅,樊邵阳正仰着头,靠在沙发上。他的双目紧闭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阳光印照出他深刻俊朗的轮廓,也将他下巴的胡渣和眼皮下的青黑,映的一清二楚。
这几天,难道他都在吗
简慕清看看闪闪,又看看樊邵阳,她另一只吊着点滴的手,却慢慢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曾经,这里还存在另一个的。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就算是没有医生的确诊信息,只是单凭一股天生的母性,简慕清知道,她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再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