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们杀气顿起,劲气勃发,正面迎了上去。
“梵青竹居士,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邵建静穆沉沉说出这话,云海遇面露异色,轻轻一挥手。
邵建昂首阔步穿过武僧人群,轻轻向梵青竹稽首轻声细语了几句。跟着梵青竹便自将双手探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邵建握住梵青竹脉门,足足十秒之后,邵建松开梵青竹的手向梵青竹稽首,再向那念痴老尼行礼。
回过身来,邵建轻然瞥了张承天一眼,神色漠然,淡淡说道:“全真子弟,听我号令。”
“回!”
“家!”
这话一出来,正一教的弟子们如遭雷击惊怖无限。
全真上下近百名弟子勃然变色,齐齐望向邵建大真人。满是不信满是不解满是困惑。
龙阳、华山、南无、清净、遇仙、嵛山、随山全真七个分支掌教真人一眼不眨凝望全真大掌教邵建会长,眼神烁烁煌煌,惊错交加,愤怒异常。
现场嘉宾贵宾们更是惊得来不知所以。
这是什么情况?
临阵倒戈?内讧?逃之夭夭?
在佛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全真派的竟然可耻的做了逃兵?!
这,怎么可能?
全真派可是……道门最不可或缺的分支呀。
邵建大真人的地位在道门也是仅次于张承天的啊,他还是道门协会的会长呀!
他竟然这么做?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回家!”
一身粗布道袍的邵建嘴里轻描淡写的再次念出回家二字。声音虽轻,但却是如黎明破晓的雄鸡高唱,传遍全场。
“邵大真人!”
张承天静静站在原地,沉声叫住邵建:“你想让天下人看三清祖师的笑话吗?”
这句质问的话语出来,全真上下面露异色,却是一言不发。
七十来岁的邵建虽已是古稀之年却是养身极好,看起来不过半百中年。
只见邵建背对着张承天静静说道。
“从正以修道,伐诛邪伪,统承三天,佐国育民。”
“此是为正一。”
“张天师,你做到了吗?”
这话出来,张承天脸色一滞一凛,双瞳深处滔滔星河翻江倒海幻生幻灭,静静说道。
“全真教义命性双休,证道成仙,我要筑基,何错之有。”
邵建冷冷说道:“除情去欲,识心见性,心地清静,方能返朴归真。”
“先修性,再修命!”
“此为性命双休!”
“此为全真教义!”
“大道三千皆可成道,你要筑基,何必用这等下作的法子。”
2364 保住最后的颜面
两个人的对话出来,周围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在场不少真人们却是从中听到了一些端倪,隐约可以猜测到事情由头可能跟梵青竹有关。
面对邵建的斥责般的口吻,张承天面不改色沉声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寻我道,何错之有?!”
邵建怔立着身子偏头冷冷看了看张承天,目光清冷淡淡说道:“预祝你筑基成功。成为百年第一人。”
说完这话,邵建昂着头大步而去。
“邵会长!”
张承天厉声叫道:“大敌当前,请看在三清祖师的份上……”
邵建猛地偏头沉声叫道:“我不会一错----再错。”
“我全真七派八十余门分支百万弟子可以给你站台,也可以为了道门荣耀慷慨赴死绝无二话。”
“但我全真派绝不允许你干出那天怒人怨的卑鄙勾当。”
“摄生秘剖!”
“人神共愤!”
“你老糊涂了!”
邵建的话语如大炸雷爆响。
一瞬间,道门所有人全都变了颜色,呆呆傻傻的看着张承天,呆呆木木的看着邵建。
现场的人们却是更加迷茫不解。
张林喜听到这话,脑子轰然爆开。呆呆的看着邵建,颤声叫道:“邵大真人……你说的是真的?”
邵建淡淡扫了张林喜一眼,漠然说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抢梵青竹女士做你的媳妇了……”
“你父亲,无耻!”
说完此话,邵建紧紧闭上眼睛,一张白脸径自扭曲起来,脸上现出一道道蚂蟥蚯蚓扭动的狰狞。
张林喜听了这话,浑身发抖,脑袋一片空白,木然转头看着自己的老爹,颤颤叫道:“阿爹!”
张承天只是冲着张林喜冷漠的看了一眼,眼中的那死寂般的眼神让张林喜彻底崩溃。轰的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灰败到死灰,无助到绝望!
直到现在,自己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摄生秘剖出自摄生总要。作者是明晚期人洪基。生卒生平都没有清楚记录。
但就是这个人留给后世天王补心丹和龟鹿二仙膏两个绝世方剂,养活了无数医家,惠泽无数百姓。
摄生总要包括《摄生秘剖》四卷、《摄生种子秘剖》二卷、《种子方剖》一卷、《房术奇书》二卷。
其中摄生秘剖记录了一个最著名的术术,叫做炉鼎。
“炉鼎者,可择阴人十五六岁以上,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貌光润,皮肤细腻,声音清亮,语言和畅者,乃良器也。”
说得好听点叫炉鼎,说得通俗易懂,那就是阴阳采补。
这种法子从黄帝内经就记录得有,对于道门来说并不是秘密。
古代道门取悦皇帝们第一除了丹丸的兴奋持久,第二就是道门的阴阳采补。
但凡是道门中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些。但相对于全真教来说,这些炉鼎采补是禁忌。因为他们是不能结婚的。
而正一教则完全不同。
以前的鼎炉采补术对于龙虎山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现在,同样是禁忌。
当张林喜看见自己父亲那冷漠得不成样的神色,张林喜彻底的绝望了。
怪不得自己父亲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梵青竹抢过来,并不是什么舔犊情深。而是,自己父亲看上了自己的老婆。
自己的父亲要把自己的老婆弄来做鼎炉,好做那百年内筑基的第一人。
想到这里,张林喜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张林喜甚至想到了去死。
邵建面向那念痴老尼深深行礼,淡淡跟云海遇稽首点头,大步走下台。连多看半眼张承天的也没有。
走下台的邵建又跟柠汀会长和其他几个大德高僧见礼,随即朝着大门外大步而去。
邵建一走,全真教七大派的掌教们向张承天投去冷冷的一瞥,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作为出家修行一辈子不结婚的全真掌教来说,鼎炉这种事是最无耻的事情。
有很多掌门欲言又止,甚至想要把炉鼎的真相抖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这,也算是全真派给张承天这个道尊保存最后的面子。
随着全真派的中坚力量尽数撤离,眨眼功夫,道门便自分崩离析,只剩下区区百人正一教的弟子留在场中跟佛门数百人对峙。
而这些人的神色也是相当的不对劲,完全没有方才的一点点精神气,就像是泄气的人偶。
龙虎山最高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