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繁的抱着花上门的,开门的又是关敏心,她专门为了弟弟把休息日调到了周末,每逢周末就过来坐。
“小繁,你怎么又带了花啊,上次你买的那个还没谢呢?”
“没谢吗?都半个月了。”家里的花似乎是一周一换,永远保持新鲜,他不知道花期能到底维持多久,但注意到放在墙角的花瓶里,白色的海芋已经有些垂头丧气了。
他把鲜花交到姐姐手里:“把那个丢了吧,换成新鲜的。”
关敏心舍不得丢,换了个塑料瓶放进去,他没跟关敏心聊几分钟,就被关作恒叫进去上课了。
“表哥,今天讲什么呀。”
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他并未说什么。
“你周末作业给我看。”卧房不大,只有一张单人铁艺床,桌子,在咖啡店淘的二手椅子腾给周进繁坐了,关作恒坐在塑料椅子上。
“……我忘带作业了。”付时唯拿回去帮他写了。
“那你带了什么?”
“我带了书,笔,本子。”
“那听写吧。”
窗外向阳,隔了十几米,是另一栋老楼,晒在草坪上的花床单被风扬起。
春城的早秋,也和春天一样。
两人在里头听写,大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快开门!别装作不在!”
“Psychologist。”
房里隔音就那样,周进繁握着笔扭过头去,有人闹事?
关作恒的手掌握着他的后脑勺,把他脑袋扳了回来:“Psychologist。”
周进繁在本子上写出单词,后面跟一句中文翻译:心理学家。
“Pierce。”
他继续写,只是听见外面传来的吵架声,有个男人在喊关敏心的名字:“你休想跟我离婚,你要离婚,就净身出户,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随即是关敏心的声音:“你快走吧!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好啊!你报吧!我倒要看看警察管不管家务事!”
“出什么事了吗?”周进繁问。
关作恒放下手里的英语书,很平静的模样:“你坐在这儿。”
周进繁停下笔,看见他出去了,他站在门后看,关敏心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跟人对话,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极度的愤怒,但是并未破口大骂,反倒是门外的男人,细数起自己跟她结婚以来付出了多少,还让她还礼金。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礼金了?给了几万块,最后买房的时候全都用了,我攒了那么多年的钱,都拿去买房了,房子也有我的一半!”
关作恒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去旁边站着。
本来在画画的小叔关振也站起来了。
奶奶站在厨房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周进繁走到她旁边去,看见她在发抖,便握住她的手腕,掏出手机:“奶奶,要我报警吗?我干妈就是警察。”
第34章 Chapter 34
周进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把泡梨放在桌上:“我刚刚碰见几个高中部的学姐,好像在说你。”
“说我什么了?”
“没听清楚啊,帅啊什么的, 是不是跟你告白来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学习,让她们走了。”
“就这样?”
“嗯。”
周进繁才不信:“她们说你是GAY。”
换来不太明显的一个挑眉:“你不是没听清楚?”
“嘿嘿。”周进繁只是不好意思地笑,“所以是不是啊?”
他摇了下头。
周进繁:“骗人的吼?”
“嗯。”
“那完了,你不知道女生的八卦能力有多强,不出两天,你不是直男这件事就会传遍全校了。”
“随他们。”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周进繁绝不是危言耸听,“过几天你就会发现来找你要号码的从女生变成男生了。”
关作恒皱了下眉。
“话都说出去了, 表哥你就认了吧。”周进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我们学校的GAY也不是很多, 但你长得这么帅,小心外校的也扑上来,等你上大学都不会放过你。”
那眼皮子掀开一条弧度:“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周进繁还是笑, 然后催他吃泡梨。
人类最早学会延迟满足, 大概是在播种的远古,饥肠辘辘时把种子撒下而不是吃了种子, 其实很考验人对欲-望的自制。
周进繁不亦乐乎地给他送泡梨, 周末去他家给他带泡鲁达和新鲜海芋, 得不到什么回应也觉得开心, 只因他把延迟满足的概念植入进了喜欢里。
下午他去观园巷时,关家没有人在,周进繁一手夹着泡梨, 一手拨他电话。
“今天上不了课。”关作恒看了眼显示发送失败的消息, “给你发了消息, 但医院信号不好,没发出去。”
周进繁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关作恒称没什么大事,叫他回去。
周进繁应了,把花放在门口,离开后又想起,万一他们回家晚了,花被邻居当成不要的垃圾捡走怎么办,于是返回准备把花拿回家。
就这时,他在单元门口却看见两个戴着黑口罩和帽子的男性,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像是在张望,又好像是撬锁——
两人看见了他,立马装作无事发生,朝楼上走。
周进繁胆子也大,跟着上楼去,很大声地骂:“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干嘛?想偷东西?我报警抓你们!”
只是他上去时,小偷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往哪跑了。
周进繁把花拿走,给关作恒发了短信,说见到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在他家门口,好像是小偷踩点。
“你看见脸了?”
“没有,他们戴着口罩的,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冲上去骂了两句,人就不见了。身手也太快了。”
“没看见脸就好,你先回家去,注意安全。”
“为什么没看见脸就好啊,只是小偷而已,看见脸了他们换个地方偷,也不会报复我。”周进繁在小区里逛了一圈,发现这个小区有监控,只是设备很老了。
而且还有个不安全的点,关家在一楼,从奶奶窗户那边望出去,有条很窄的巷道,巷道里堆放着陈旧的杂物和垃圾,多是上面的人丢下来的,关作恒家外面倒是干净许多,像是整理过,而这条小道抵着一面两米高的围墙,围墙上面就是一个大平台,摆放着大量的晾衣架——
衣架上挂着花色各样的衣服和被单,被春城的风吹得鼓起来,像色彩斑斓的鸟群,在温暖的风里打转。
这画面落在摄影师眼里,兴许是极美的构图。
在大平台背后,四面八方都是建筑,老房子此起彼伏。
周进繁又问:“会不会是姐姐的前夫找的人啊,想使坏。”
姐姐跟丈夫还在打离婚官司,但是由于女方提供了家暴证据,财产分割的很不顺利。
关作恒并未回答,只让他快些回家。
是问了关敏心,他才知关作恒为什么在医院。
似乎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哼哼有个小姑姑,小姑在春城嫁了人,有了小孩。
奶奶昨天带了小叔一同去冯家看望外孙。
小姑在社区报了个免费的舞蹈班,学得很开心。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