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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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个道理的话,我把上个月的钱退给您吧,这个月开始您也不用给我了,怎么样?
温长荣最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把乔幸的手机拿走,将祁达的电话给拉到了黑名单,并且警告他不许放回来。
两人的游乐园之旅不欢而散,还没开始玩就又上了车,乔幸懒洋洋地靠在车窗的玻璃上打瞌睡,倒不觉得可惜,甚至还有些高兴能早点回去补眠。
车子回到温家停在白色小楼前方,司机停稳车子,乔幸拉开车门,温长荣坐在另一端,侧脸是冷硬的弧度,直到乔幸下了车男人的头都没转一下。
此时温长则正在花园内给花浇水,见两人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颇有些诧异。
短暂的诧异后,温长则的目光很快落到了乔幸的手腕上。
乔幸的皮肤很白,稍微有点什么颜色就很显眼,故而那手腕上的一圈淤青隔了老远就叫人看得一清二楚,分外触目惊心。
少爷。走进小院,乔幸习惯性地微微笑起,冲温长则打了个招呼。
嗯。温长则点点头,把手中的水壶放下:来这一下。
?乔幸晃晃悠悠地走到轮椅那边,人刚站稳,温长则就握住他的手将衣袖袖口掀开,立马露出手腕处的大片的青紫指痕来。
温长则顿了顿,问:怎么弄的?
先生捏了一下。乔幸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腕,其实他也有些意外竟然看起来那么严重,先前他都没注意到,跟被捆了大半天似的。
没事,不严重。乔幸把袖子拉下遮住伤口,不甚在意地将手从温长则手中抽出来,还伸手刻意在青紫处捏了捏。我皮肤比较容易出痕迹,看起来可怕,实际上不疼的。
温长则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们吵架了?
嗯,算是吧。
长荣他温长则的目光从他手腕上挪开,落到他尚未痊愈的嘴角上:经常对你使用暴力吗?
这倒没有。乔幸停顿了两秒,然后摇头:算不上是经常,就是他犯病的时候
午夜,黑色宾利由外驶入温家庄园,最后停在了大宅门口。
车门打开,一名漂亮的少年坐在温长荣身旁的位置,车内酒气随着车门的打开飘了出来,原本想上前去搀扶的门童顿时止了步子,小声地问旁边的同事:叫乔先生了吗?
没,没有,先前没说温先生出去喝酒
如此这般,门童便没贸然去扶温长荣,而是先问了一句:先生喝醉了吗?
没有。温长荣自己出了声。
啊,boss。门童赶忙把车门拉开了些,但男人没等他伸手便自己从车上下来了。
坐在车上的漂亮少年见温长荣脚步稳妥确实不像喝醉,便赶忙摆出了笑意,探出半个身子来看着温长荣:我要上楼吗先生?
温长荣没说话,目光只落到少年那双漂亮的褐瞳上。
那双褐瞳里当然是写满了期待,风月场中凡是做熟了的人都知道,温先生如果喝醉了,那是一百个不要接近,因为很大可能会受伤,但只要没喝醉,如果能上一次床,那得到的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不用了,温长荣说:回去吧。
说完这话,温长荣也没管少年人失望的表情,只转头就往大宅门口那边走去。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秋天的午夜很是冰凉,浅淡的酒气也随着冷风吹散,温长荣看着打开的大宅门,却没觉得先前烦躁的心情因为晚上那一通酒有什么变化,烦闷依旧是烦闷。
刚走了两步,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又嗡嗡震动了两下,从昨天应该是前天,他给沈钦澜发去分手短信后,手机就一直没消停过。
温长荣本不想看的,但又想到白天乔幸倦怠的脸,便又一次拿起手机来看了看。
很可惜,短信显示不是乔幸,而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还有熟悉的长篇大论。
温长荣扫了一眼便利落地点了删除,顺手又拉黑了一个号码。
先生,回来了。吴伯上前来。
嗯。温长荣应了一声,抬眼便看到陈伯从一楼客厅里走了出来。
陈伯见到温长荣客气地鞠了一躬:温先生,您好。
陈伯带了一叠资料找您,晚上您不在,我就让他先到客厅里等了。吴伯解释。
嗯。温长荣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问陈伯:什么事?
陈伯拿来了一个文件夹,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某页书的内容,上面写有焦虑初期症状。
温先生,乔先生时常半夜惊醒,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睡觉,这些少爷前段时间应该和您说过。
嗯。
除此之外,乔先生今天回来的时候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陈伯说得很委婉:这种伤您应该知道的,既然青紫了,那肯定是会疼的,但乔先生就贴在青紫的地方狠狠地捏了一把,像是没有痛觉。
乔先生似乎有些轻度焦虑症。陈伯将一张写着清秀字迹的诊断书递了过来,这份诊断书显然出于温长则之手,上面详细写了乔幸的情况和焦虑症初期表现的相对应。虽然说是轻度的,但您也知道这种病轻度一样很难受,并且乔先生的情况一直都在恶化。
温先生,您也是得过心理疾病的人,一定能了解到这其中的痛苦。陈伯说:如果您想继续维持这份感情,或许需要适度转变一下。
说完这些,陈伯将文件夹留下便走了。
文件夹里的资料很足,除了书本的证明外还有一个u盘,u盘里是两小段录像,一段是在温长则的房间里拍的,一段是在乔幸房间门外拍的,日期分别是前天和今天,录像里没出现乔幸的脸,但可以清楚地听到乔幸午夜惊醒时惊慌失措的叫声。
温长荣只看了一段便觉得胸口很闷,伸手按下了关闭。
乔幸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昨晚他又噩梦失眠,然后又是被温长则念书哄睡着的。
他深感自己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变成幼儿园的小朋友,然后以老人起床的速度慢吞吞地起了床。
洗漱好,乔幸下楼见温长则难得地不在家里,听女佣说是出门看花圃去了,今天周一,温长荣想必也不在家,乔幸便吃了午饭,按照原计划准备去工作室搬砖。
他手腕上的痕迹今天颜色变得更发深,看起来更是可怕,不过好在乔幸平时就是个潮男,弄个遮小臂的露指长手套戴上,在这种天气完全不违和,还挺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乔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嘴角的伤口上了点遮瑕,戴个口罩出发。
坐在车里,乔幸拿着手机认真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祁达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个问题他从昨天回来就开始思考,但一直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温长荣那个老疯子,如果真去查他的通话记录,那指不定会怎样呢。
他这么想着,车子就到了目的地,乔幸刚下车就看到穿着明黄卫衣的祁达撅着个屁股在和前台的陈启说着什么。
你帮我打个电话
那边两人说到一半,乔幸走进来:干嘛呢?
老板!陈启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这个祁小先生要找你!
乔哥!祁达看到他大喜过望,然后几步走近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乔幸被摸的怪痒,赶忙往旁边躲,你来找我?
是啊!祁达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没受伤后才说:我昨晚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想是不是你手机被温先生拿了,把我拉黑了。
还挺聪明。
今早跑通告,下午正好没课,就赶忙来找你了。祁达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
说到这个,乔幸带着祁达往自己办公室走:你昨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那啊?
我前天和老赵一起吃了顿饭,就顺便聊了一下关于你的事。祁达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就我和老赵两个人聊的,其他人不知道!没关系吧应该?
哦没关系。
祁达见他脸色没变化,才接着说:反正就你和温先生的事我都知道啦,老赵说你离不了婚,还提了一下你那天说温先生说什么灵肉分离的事我就很气!
所以我就想办法气气温先生!祁达又看了他一眼: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祁达也是一片好心,看着面前的小孩儿,乔幸伸手揉了揉小崽子的毛脑袋:谢谢。
不不客气!祁达又看他:乔哥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呃
我们也唠唠嗑嘛!我帮你想想办法,我们也那么久不见了
乔幸稍微想了一下昨天温长荣冷着脸警告他不许联系祁达的模样,然后又看着面前眼睛亮晶晶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他的小孩儿。
嗯温长荣说的是不许他打电话联系祁达,没说不许一起玩啊。
乔幸点头:好啊,不过得等我干完活。
完全ok!
乔幸下午忙得脚不沾地,但好在祁达之前大概是先了解过乔幸的口味,将位置定在了一家海底捞餐厅,点的菜也大都是乔幸爱吃的。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海底捞服务员尽职尽责地帮两人弄着菜,祁达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乔幸本就是个和谁都能聊得起来的主,哪怕见得不多,一顿饭也吃得丝毫不冷场。
两人吃到一半,乔幸身后的食客却不知为何安静了一下,祁达正高兴地说着自己准备去冬泳,乔幸就听自己身侧传来阴恻恻的一声:
吃的开心吗?
乔幸差点儿把筷子都给丢汤里。
他转过头去,就见温长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而四周的女人们看着温长荣脸红的脸红,悄悄看的悄悄看,甚至还有人偷摸摸拿出了手机。
先生。乔幸艰难吐出两个字,无端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但他又想到,他又没偷情,怕个捶。
于是他笑了笑:您要来一起吃吗?
我说下班来接你的短信没收到?
这个乔幸真不知道,他赶忙拿起手机一看,才见的确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下午太忙了,没来得及看手机
温长荣嘴角提了一下,冷眼瞟了眼对面的祁达:没空看手机你倒是有空和别人约饭。
我
乔幸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便一把拉起他往外走不过,这次温长荣刻意绕开了他戴着长手套的地方,改拉了上面的胳膊。
妈呀,长的那么酷竟然还会吃醋一位食客好似有些羡慕地说。
温长荣的步伐很快,显然是有些生气,但没像上一次那么连拖带拽,手上的力道也有所收敛。
人多的地方不好说话,两人很快来到停在马路旁的车里,温长荣愤愤松了乔幸的手。
你就那么想和祁达约炮?
?
昨天才交代的让你不许和他联系,怎么?当耳边风?今天就迫不及待了?
您只说不许打电话,又没说不许见面。乔幸说:何况这和约炮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单纯吃顿饭而已。
和想约你上床的人单纯吃顿饭?
行吧。
看温长荣这样子是怎么都不会信了。
乔幸选择闭嘴。
男人的胸膛因为生气小幅度地起伏着,看乔幸不说话,温长荣又才合了合眼,接着说:我昨晚想了一下,关于你那天说的灵肉分离那件事。
?
你那么介意的话我以后不找别人了,温长荣说:我答应你。
虽然乔幸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要求温长荣那么做,但温长荣说出这番话太让人震惊,以至于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震惊了半晌,乔幸迟疑着问:您说真的?
嗯。
谁也不找?生理问题需要解决也不找?出去玩也不找?
嗯。温长荣似乎是被他问烦了,皱着眉有些烦躁又有些不自在地看他:我以后回家睡觉。
那沈钦澜呢?
温长荣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男人知道,这么多年来,沈钦澜一直是两人间一道跨不去的门槛。
我和他已经分开了,联系方式我也全部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