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夏河很快就回来接我,神色如常,似乎刚才许多在群里发的消息跟他无关一样。
我也默契地没提,毕竟要去他家里住,得给他留点面子。
学校门口比较难打到车,我们站着等了半天没看见一辆出租车的影子。我问夏河公交车能不能到。
能是能,夏河说,不过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我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公交车直达,几站就能到,夏河这傻子不早说。
这个点儿还没到下班时间,车上没几个乘客,我和夏河找位置坐下。
他坐着的时候两条腿分得老开。
夏河一向这样,在班级里也是这样敞着,但公交车座位没教室那么宽敞,导致他的大腿紧紧贴着我的。
小腿也是。
天气热了,我们俩还穿着短裤,两条腿随着公交车颠簸,隔着薄薄的布料,不断摩擦。
摩擦。
我感觉贴在一起的那部分皮肤在发烫,甚至出汗了。
你把腿拿开点。
太窄巴了,我这大长腿放不下。夏河说,咋了,挤着你了?
我沉默几秒。
你腿毛扎到我了。
夏河也沉默几秒。
哦。
然后他终于把腿挪开了。
公交车在一个站停下,一个女人想把一辆婴儿手推车抬上来,看起来很吃力。
夏河跑过去,轻轻松松连车带孩子拎上来。
那个女人对他道谢,夏河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应该的。
后来一直到下车,他都一只手帮忙扶着手推车,怕司机突然刹车手推车会滑动。
这个人很奇怪,在一些小事上,总是出人意料的细心。
过马路的时候,夏河很自然地拉住我手腕。
我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跟钳子一样。
夏河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严肃道,别闹。这边交通很乱,不安全。
谁闹了。我又不是小朋友,过马路还要人牵着。
他的脑回路实在太迷。
可是我似乎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已经对他没脾气了,任由他拉着我走在人行道上。
夏河手心干燥温热,贴着我的皮肤,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被他握住的地方,有种怪异的感觉,麻酥酥的。
我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夏河带着我走近一个很壕的别墅小区。
其实平时从他穿的用的能感觉出家里条件好,但到了他家才发现,比我想的更好。
房子很大,三层,客厅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而且小区位置在市中心,在这个北方勉强算得上二线的城市,应该没有比这一块房价更高的了。
不过也是,普通家庭估计养不出夏河这样整天傻乐呵的性格。
把这当你自己家,夏河把书包往沙发上随便一扔,过来摘我的书包,我爸妈不在,咱俩可以为所欲为。
他想干什么啊,还为所欲为。
不是,那个,夏河好像意识到自己滥用词了,就是让你别拘束的意思。
放了书包,我们在他家旁边吃过饭,夏河说,我家武馆就在旁边,过去看看吗?顺便遛遛狗。
是你之前头像的那只狗吗?
夏河高兴道,对,你还记得呢,就是它,贱贱。
贱贱这都是什么名字。
我问夏河为什么贱贱不养在家里。
他说,我妈不让,嫌它蠢。
我心说,他妈妈没把他赶出去,可以说是十分伟大的母爱了。
夏河家的武馆叫青山武馆,他爸叫夏俊山,我猜他妈妈名字里应该有个青字。
武馆很大,里面很多间训练室,有些墙是透明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训练室里的情况。
一些小孩子蹦蹦跳跳,我踢你你踢我,在里面上课。
夏河跟几个教练隔着玻璃打过招呼,带我走到后门,一个大笼子里关着一只阿拉斯加,背上的毛是好看的金色。
这一定就是贱贱。
我问,它平时就这样关着吗?
感觉有点可怜。
夏河说,不会,有教练空的时候就放它出来,一般晚上才让它进去睡。现在教练都在上课,关它一会。
夏河把笼子打开,贱贱一放出来就向我奔过来。
我反应不及呆呆地站着,贱贱用后腿立着,两只前爪搭在我肩膀上。
差点把我给扑倒。
它体型太大,都快赶上我高了。不过很可爱,鼻子嗅来嗅去,尾巴在身后摇晃。
回来!夏河喊,干嘛呢?谁让你扑人的?
贱贱还是很听话的,夏河一叫它就把爪子撤开跑回去了。
夏河训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能不能有点出息?看见好看的小哥哥就往人身上扑?全小区的母狗给你骑还不够?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说,我警告你,以后这个人,不准碰。
他干嘛啊,我挺喜欢狗的,他这样说,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摸贱贱了。
夏河给贱贱倒狗粮,贱贱迫不及待,在旁边乱叫乱转。
夏河说,你看它这傻样,我每天都嫌弃它蠢,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能,我太能了。
贱贱对于他,就像他对于我。
夏河把狗食盆搁在地上,贱贱吭哧吭哧埋头苦吃,夏河看着自家狗子,这么能吃,这样下去不行的,不如等会儿红烧了。
贱贱身体一僵,抬头露出懵逼的神情,咀嚼速度都变慢了。
夏河很不厚道地笑起来。
他真的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叫狗子贱贱,至少目前感觉下来,夏河比它贱多了。
遛狗的时候我明白了。
只要见到其他狗,不论品种,甚至不论公母,贱贱都要雀跃地冲上去,闻人家的屁股。
要不是夏河力气大,它早就挣脱狗绳,成为一只脱缰的野狗了。
我不知道贱贱是因为从小就很贱才叫了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叫了贱贱才变得这么贱,又或者只是狗随主人,像了夏河才这么贱贱的。
初夏的傍晚微风凉爽,除去贱贱极度兴奋的时候,这样一起遛狗还挺开心的。
回到武馆把贱贱交给一个教练,夏河问我,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
我心动了。因为夏河打架真的很厉害。
他找了一间空的训练室,是那种没有玻璃,关上门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的。
对此我很满意,因为我打不过夏河,要是被别人看见岂不是很丢脸。
我问夏河是不是他爸爸教他的。
我爸没教过我,全是自学。我四岁的时候就把我扔到一堆七八岁的孩子里当沙包,你就说惨不惨?夏河说,言言,你看我这么惨,你以后是不是得对我更好点。
他又在卖惨了。
我为了他打破自己不和傻逼做朋友的原则,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夏河开始教我一些简单的技巧。
重心向后移,他扶着我的腰,对,膝盖保持弹性
我拨开他的手,站直了。
夏河:怎么了?
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我,夏河看了眼自己的手,我不小心的。你屁股真翘
说完脸还红了。
???
有毛病啊。
我为了捍卫屁股,用尽全力揍他,把他教我的使在他身上。
夏河随便挡了几下,突然往后一倒,我没站稳跟着倒下去,胳膊撑在两边,把他压在垫子上。
夏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他眼里有我的倒影。
空气逐渐变得胶着。
我的目光掠过他深邃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停在他的嘴唇上。
我好像着了魔,竟然觉得一个男生的嘴唇有那么一点好看。
夏河突然闭上眼睛。
来吧。狠狠占有我,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靠。
他真的有病。
我呆愣了好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从他身上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夏河:不是骚,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