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的位置上先是轻轻按摩,再逐步逐步加重力气,听得婆婆在我头顶上直抽冷气:“婆婆,有点疼,你忍一忍,很快把淤青都揉开就好了。”
听老弦的话憋着气呢,一张嘴说话,嗳哟,药酒那股又是辛辣又是呛喉的猛烈劲差点把我冲得没一个倒栽葱摔过去,连忙伸出手来猛扇,婆婆被我的样子逗得忍俊不已,倒是不再想着痛,我也速战速决:“好了,婆婆,味道虽然是难闻了点,不过明天保准就没事,又能跑又能跳的。”
婆婆搂着我的肩膀乐不可支道:“你这个丫头,活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明明不是这里人,可才住了几天,村头村尾的人都认识你,而且什么事情都懂,要不婆婆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在这里可好。”
又是一个想做媒的,我赶紧胡乱摇手:“别,别,婆婆,这事不劳你费心。”
“怎么了,心里头有别人了?”
“没,不是,我不急。”我从富阳县跑到桐庐县,怎么人人都觉得我是恨嫁女儿心,想早早将我往外推销,我脸上写着我要嫁人吗。
“怎么不急,丫头岁数也不小了,别不好意思,婆婆一定给你找个好的。”她还误以为我是难为情才推托的,“莫非你心里头的那个人是白天和你来的那个后生。”
白苏岸,你,你有没有在打喷嚏。
有人在乱点鸳鸯谱,和你老爹有相同的爱好。
而且对象都是你与我。
“那个后生相貌是不错,看衣着也该家里头有殷实底子,丫头,你家在哪里,家里头还有些什么人,要是羞于开口,老婆子可以替你跑一趟腿。”
半瓶药酒,差点把自己人都一起搭进去,我硬着头皮道:“婆婆,我家里头已经给我那个,那个定了亲事,所以不用再另寻。”
说完这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是我,也不是婆婆。
我慢慢回头,看到白苏岸站在院门口,正好听完我们两个人的对话。
春天春天,春天真容易犯困~~~懒啊~~~
正文 第二卷 13:沾到口水的鸡蛋
更新时间:2009-4-28 12:57:06 本章字数:1931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驻足,什么时候开始听我们说话,他别是打我从灶间后小门出来,一直就跟在我后面,我是个马虎的,压根就没注意到,要是后头跟着的是个歹人,后面给我来一下子,我探手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冷飕飕的,自己大概怎么翘掉小命都还没察觉,以后要提高警惕,必须提高,慢慢地站起身子,笑道:“柜上的事儿都办好了,掌柜倒肯放人了?”
“那里没有什么事儿了,带头的又给了掌柜十两银子,说是不用上菜,酒管饱就成,这会儿酒肆的人刚车来几大坛子,掌柜和厨子都大摇大摆坐外头,看样子,他们今天是不准备要走。”他的语气淡淡的,我估摸着回想方才和婆婆的对话,没说他坏话,他就算是听到了,也不打紧的。
哪里来的这一群人,都没个军纪军法之类的。
“那些人酒气熏天的,我们还怎么回去。”隔着几道门都挡不住,难怪白苏岸也偷偷往外头溜,男人喝酒没关系,至少要有个节制,这是准备要喝三天三夜不成。
“厨子的意思是,所有能吃能做的,已经全部都端出来了,我们就是回去,也一样没东西吃。”白苏岸过来是给我传这个口信吗,那两个倒是老实,意思是让我们别回去了,我倒还算了,白苏岸可是交了房钱的,这也太厚此薄彼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介意的,既然他都不介意,我也不能多说话。
“要不,在我这里吃一点,院子后面自家还种了些菜。”婆婆的建议又及时又中听。
其实人家也这么想,不过是没好意思开这个口:“婆婆,你腿不方便,我去后院摘菜,你来做,好不好。”
“好,你去挑自己喜欢的摘来,我还存了几个鸡蛋,一起炒给你们吃。”
白米淘净,很快焖上灶头,我将菜叶一片一片洗干净,鼻子里闻着饭香,心里头是踏实,肚子里倒是有点饿:“小苏,你饿了没。”
他坐在一边正看着我,冷不丁我回头,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他轻轻地移开:“应该是饿了,不过不想吃东西。”
我仰头打了个哈哈:“你不会是看到死尸才不想吃的吧,我都已经不介意了,没想到你还在耿耿于怀。”
他没有辩解,也不吭声,似乎是默认了。
我将手上的水摔干,站起来,面对着他道:“婆婆不知道你是谁,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堂堂的白大人,怎么能胆小如此,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青丫头,菜洗好了没,油都热了。”婆婆在里头一喊。
我赶紧将菜都收到筐子里:“等下要记得多吃两碗饭,听见没。”白苏岸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不像是会看到个尸体会矫情的男人,虽然那尸体的长相是恐怖了点,不过尸体总是尸体,唯物主义的教育告诉我们,世界上是没有鬼神一说的,我,坚信不疑。
喷香喷香的白米饭,炒成金黄色鸡蛋,我指着里面星星点点的赤褐色问道:“婆婆,这个是什么?”
“自己家里晒的笋干,我把它切碎炒进鸡蛋里。”
我嘴里塞进很大一块,真好吃,笋干嚼起来QQ的,很有弹性:“婆婆,你吃。”替她夹一块,“小苏,尝尝,味道很好,我们赚到了。”不用回去吃老弦的手艺,在这里吃美味佳肴,也给他夹了一筷。
他飞快地看了我的筷子一眼,低头安静吃自己的。
我犹疑地也看了看自己的筷子,这个,我刚才有放进嘴里,因为觉得太好吃,还使劲地吮了两下,然后,我夹菜给婆婆,再然后,我夹菜给小苏,他那片炒鸡蛋上,可能沾到我的口水,我想抢回来都没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块油光光的鸡蛋放进了嘴里。
抬头,望天,天那边,有红彤彤的云彩,太阳正一寸一寸往下落。
村子里头,到处升起炊烟袅袅。
在我准备给白苏岸添半碗饭的时候,门前一下子嘈杂起来,凌乱到不行的脚步声,慌里慌张的,我正想去推开门看个究竟,有人的动作就是要比我来得快,白苏岸是怎么从对面的凳子上站起来,怎么走到我的前面,怎么推开门出去的,我都没看清,视网膜上落下的就是一道人影,快镜头一样,眨眨眼,他已经出去打听消息了。
我瞅一眼手里头的空碗,他这么爱逞能,我不会和他争的,人家也算是中层领导,县衙级别的捕头看到是要下跪磕头的,我乐意将冲锋陷阵的好活都出让给他。
将米饭捣松,盛在碗里,院门被很无情地一脚踢开,这个白苏岸,这里是婆婆的家,你下手也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