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喝,但倒一杯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许箬荇替我斟了大半杯,“别看坛子小,酒可是好酒。”
莫孤烟一见到席间有酒,欢喜地准备直接换成大碗,他一直是那种到了哪里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确实好酒,颜色清冽,香气扑鼻。”他将酒杯放在鼻端轻嗅,“这酒该是梨花白。”
许箬荇冲着他一笑道:“果真是识酒之人,不枉我将它们带回来。”
“虽然酒坛子小了点,不过梨花白后劲凶猛,需要慢品,这些量倒也适合。”莫孤烟嘴里是这么说,一仰头满满杯酒喝得点滴不剩,末了又加上一句,“真是好酒。”
我手中的筷子还未来得及伸出,面前的碟子已经高高堆起。
“青廷,这条鸡腿给你,补补你的伤。”这是洪颀长。
“这道粉蒸白篙子,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尝到。”许箬荇舀一匙菜过来,红红白白甚是好看,我夹起一点白的,入口绵软,有点艾蒿的熏香味,再夹起一点红的,是农家自己做的腊肉,色泽嫣红,肉质很紧。在口中用力多咬几下,滋味更是浓郁,他见我下筷颇快,又替我舀过一点,“青廷,还有几道小菜味道也不错。特意找的野味来做,也算是正式请莫大人吃一顿便饭。”
那以前吃的都算是白吃的?莫孤烟一口菜塞嘴里,听见自己名字被提点,赶紧又端起酒杯,我很是无语地埋头吃我的菜,小莫大概是在官场上打交道久了,以为许箬荇要过来敬酒,怎么说桌面上还有我爹在,敬酒的话也轮不到给你敬。
我那点食量没多久已经饱了。看看桌上地盆啊碟啊,还剩下大半,敢情是那一小半进了我的肚子以后。其他三位只喝酒不吃菜了
“青廷。”洪颀长见我低下头去。唤我一声。“手臂还疼不疼。”
“爹。早不觉得疼了。女儿不是这么娇气地人。”不知为何。一口一个爹。我叫起来意外地顺口。明明应该是陌生人来地。我和许箬荇地相处开始时都没有这么顺利。和洪颀长地父女关系连磨合期都直接省略掉。对了青廷。我去订菜时。给你抓了两贴伤药。你进屋去。热敷上去。能好得更快些。”虽然口头上说着不疼。但一条胳膊明显就是抬不起来。软软地耷拉在一边。做事情都不方便。许箬荇比谁看得都更加清楚。“药在厅堂地桌上搁着。”
“好。那你们慢用。我先回房。”我起身向着厅堂走去。将桌上两贴东西一拿。回到房里。这热敷地意思。便是将像狗皮膏药似地玩意儿放在火上烤到半融半化地。再直接摁到皮肤上面。火绒一擦。先将蜡烛点燃。这么小地动作。牵扯到左臂居然擦了三次才完工。我苦笑着将衣襟解开来。皮肤表层不红不肿。什么都看不出来。伤地尽是里面地骨头。
将膏药放置在火上。缓缓转动。药味都散发出来。膏体也成半液体半固体状。我晓得效果该是最好地时候。对准伤处一把贴上。还真别说。热辣辣地。直接往骨头里面钻。确实还蛮舒服地。
而且。我印象里。狗皮膏药有股难闻地味道。许箬荇配地不知加过什么。不但药味很淡。还有一股淡香。香气像是在哪里闻过。我自然是希望伤势早点儿好。要是可以。还能到都城去看看顾连山大人那边查案查得如何。可要相帮地人手。很自觉地将衣服扣子扣好。斜斜往床榻上一靠。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有让伤处不吃力。不动弹。那些细小地裂缝才能快快地长。
不知是不是饭饱后多少有点困。或者是连日来都没有睡上安稳觉。头才挨上枕头。人已经有点迷迷糊糊地。鼻息中闻到地花香越来越浓。像是从我身上传出来。到后来。整个人都仿佛是置身在花园之中。难以自拔。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想将眼皮用力撑开,居然这么轻微的动作都做不到,心里头暗暗知道要糟糕,耳朵边上还能听见外头三个人的谈话声,语速不快,有时是洪颀长在问许箬荇事儿,有时是莫孤烟拉着许箬荇要一同再喝一杯,我的神智明明是清楚的,为何却醒不过来。
隐约像是有什么人靠近过来,我根本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外头地人进来也不会是这般无声无息的,会是什么人,什么人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还差了一点距离时,那人停下来,像是在细细地打量我,看我会有什么反应,我尝试着动一下手指,动不了,再尝试着张开嘴,发不出声音,难道说,这便是传闻中的鬼压床?但是那个逐渐靠近我的,明明还在看着我。
是,我不能睁开眼,可两道冷冰冰的目光却停留在我身上,让我很不好受,突然脸颊一凉,有东西直接摸了上来,这一次,我心下大惊,晓得自己果然是中了道,入了梦魇,摸在脸上,一根一根的分明是人的手指。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 42:手印
更新时间:2010-6-1 15:44:03 本章字数:2097
一根一根冷得像是冰棍似的手指,无论是谁,被这样的手指细细地摸索,一定是极为难受的,更何况它是连半寸之地都不肯放弃,从眉毛,眼皮,鼻梁到嘴唇,半点没放过,最后停留在我的脖子上面,再不动弹。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剧,噗通,噗通,脖颈上头的皮肤被寒气激起一颗一颗的小疙瘩,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为什么,没有人进屋来救我呢。
明明那三个也都能算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个入侵者难道真的能将自己的气息足音控制地那么好,好到除了我这个受害人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察觉。
手指像是加重了力气,脖子是一个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气管,大动脉,伤到哪一个都是个死,我便是被掐地慢慢透不过气,还不是来给我一个痛快的,因为下压的速度很慢,我只能感觉到肺部里的空气像是被一丝一丝抽离出来,到后来只有呼出,再没有吸入的气。
按照如此下去,我必死无疑。
我要如何求救,门外面,门外面有足以救我的人,还不止是一个。
猛地发现,好像自己的舌头还能够动弹,嗓子是没办法出声,但是舌头,我将舌尖推到牙齿下面,这样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让我把全身能使得上的劲都用尽了,最后那一下,便是恨恨地将牙齿合闭,什么叫痛,自己的牙齿咬住自己的舌头,还是故意的。
“救命。”我听到十分十分虚弱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勉强塞出来,即便是这样的,让我再重复一次都完全做不到了。
我此刻唯一能做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