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后骂她说,“小心被别人骗财又骗色!”
“我没钱,色呢也将就。”小忆说,“没准赔本的是他哦。”
恋爱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事情,从开始到慢慢进行,每一个细节都不可思议百转千回。在叶小小的公寓里,他抱着她,用下巴抵住她的长发说:“小忆,我等你等了这么久,我们一辈子要在一起。”
小忆歪过头去问他说:“一辈子有多长?”
“想多长就多长。”
“叶呵,你到底有多爱我?”
“你这个爱问问题的小姑娘,”叶坐正了说,“你是文人,要么我就给你讲个童话吧。”
“好啊好啊。”小忆把头放到他的膝盖上。
叶就很认真地说起来:
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它紧紧抓著大兔子的长耳朵,要大兔子好好地听它说。
“猜猜我有多爱你?”小兔子问。
“噢!我大概猜不出来。”大兔子笑笑说。
“我爱你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
大兔子有双更长的手臂,它张开来一比,说:“可是,我爱你这么多。”
小兔子动动右耳,想:嗯,这真的很多。
“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说,双臂用力往上撑举。
“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大兔子也说。
哦,小兔子想,真糟,他又比我高。
小兔子又有个好主意,它把脚顶在树干上倒立了起来。他说:“我爱你到我的脚趾头这么多。”
大兔子一把抓起小兔子的手,将它抛起来,飞得比它的头还高,说:“我爱你到你的脚趾头这么多。”
小兔子大叫:“我爱你,一直到过了小路,在远远的河那边。”
大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过了小河,越过山的那一边。”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远。它揉揉红红的两眼,开始困了,想不出来了;它抬头看着树丛后面那一大片的黑夜,觉得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天空更远的了。
大兔子轻轻抱起频频打著呵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闭上了眼睛,在进入梦乡前,喃喃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
“噢!那么远。”大兔子说,“真的非常远,非常远。”
大兔子轻轻将小兔子放到叶子铺成的床上,低下头来,亲亲它,祝它晚安。
然后,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边,小声地微笑著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叶讲故事的时候,声音慢慢的稳稳的,小忆的眼泪就这么哗里哗啦地流下来,吓了叶一跳,叶抽了纸巾,笑着替她擦掉眼泪,明知故问:“怎么会哭啊?”
“坏蛋,你到哪里找来这故事?”
“网上看到。”叶老实地说,“努力记下来,讲给你听。”
“很长呵。”小忆说,“换成我也不一定记得住哦。”
“讨你欢心啊。”叶嘿嘿地笑着,把她搂紧一点说,“我就是大兔子,你就是小兔子,所以,我爱你一定比你爱我多。”
后来,这个故事变成了小忆的“睡前故事”。周末如果是在叶那里留宿,叶准会拍拍她的脸说:“睡吧,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不过一年而已。
付出就已经变得如此的矜持。
小忆推开网吧的门走进去,网吧里全都是人,好不容易等到一台机,小忆上线,在QQ上,对S说:“S,我巨失败。”
“北京真热啊。”S说,“你那里呢?”
因为工作的原因,S总是挂在网上,他和小忆认识有很多年了,他是个最好的听众,无论小忆说什么,他都有本事顾左右而言它,仿佛没听见。
“我感觉,我们就要分手了。”
“最近打算给我写点什么?”
“你到底在不在听?”
“在。”
“是不是我对他已经没有新鲜感?”
“小忆你是不是哭了?”S忽然问。
“现在没哭,是哭过了。”
“你哭起来一定挺好看的,是吧?”
“不知道。我哭的时候从不照镜子。”
“好的。我猜一定挺好看。我就喜欢看女孩子哭咧~”
“S,你好BT.”
“嗯。”
“我失败,你BT.”
“嗯。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
和S胡扯一气,心里的郁闷就下去了不少,S在网上放歌给她听,是一个听上去很孤单的男声:“我受了重伤,离开只是种疗方,放手逃离伤心的海岸。遗憾的是没找到麻木的药方。多留一分钟,就多痛一分钟,我该学会如何遗忘……”
奇怪的冲动
小忆气哼哼地说:“S你不安好心,你雪上加霜。”
“加的是大宝SOD蜜。用了都说好。”
小忆就眼里含着泪,哈哈地笑起来。
S说:“对了,你上篇稿子被我们老总毙了,文字没问题,他说写得太颓废。”
“你告诉他我失恋。”
“失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好像也没有写字的能力了。”
“正好,歇歇。”
“歇了会没钱用。”
“我给。”S说。
“S,其实我只是希望有个人疼我,像他以前那样。我是个需要很多爱的人。”
“疼你。”S说。
“S是个好人。”小忆把眼角的泪擦掉说,“我以后写了好稿子,还是给你。”
“俗了不是?”S说,“弄得我好像卖身求稿一样!”
“哈哈哈。”只有S可以让小忆情不自禁地笑。
“这就对了。”S说,“快乐就好。”
小忆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这是初夏的午后,也许他真的在忙,也许他正陪在别的女人身旁,也许自己真的不该那么在意。
S的头像暗了下去。小忆也将自己的暗下去,写小说。约摸过了一小时,S忽然问:“想不想出去玩?”
“到哪里?”
“去武汉看樱花,听说开得极美。”
“都有哪些人?”
S想了一下后说:“目前就约了你。”
“我想想。”小忆说。
“好的。”S说,“不过提醒你,樱花开的时间不会太长。”
小忆没再回话,这突然的邀约让她有种奇怪的冲动,那就是答应S,她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出去走走,就像S放的那首歌里唱到的:我受了重伤,离开只是种疗方。
“好的。”小忆说,“下周末,我们武汉见。”
S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QQ里最普通的表情。
那天回到学校,蓝就递过来一封快件说:“小忆,你的快递,你刚走就到了。”
小忆接过来,发现落款竟然是叶。薄薄的,应该只是一封信而已。
同在一个城市,寄什么快递?
蓝打趣说:“哟,爱情专递?”
小忆却迟疑着不敢撕开,某种不祥的预感,让心呼啦啦地往下掉。
“开呀。”蓝催促。
小忆打开来,发现快件里果然是一封短信,还有一把大门的钥匙。
叶在信上说:“小忆:我要出公差,到北京学习一个月。钥匙留给你,方便你用电脑,顺便替我喂一下小宠。还有,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要出公差,一个月。
如此的轻描淡写。
小忆看着信,悲从中来,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她不明白,叶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在这些得不到肯定被无限期冷落的日子,她连一分钟都不能再忍受。
“没事啦。”蓝把信抓过去看了两眼,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说,“男人都是这么粗枝大叶的么,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到时候小别胜新婚,只怕甜蜜得你都受不了。”
“要是倦了,干干脆脆就断掉,为什么要这样纠缠?!”小忆流着泪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