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1 / 1)

清晨心动 孟五月 5281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40章 清晨心动【晋江独发】

  这天好歹也是个除夕夜, 路上都没了多少车,许多北漂族也都回家过年了,街道上格外寂静。

  阮念路上还担心着, 说也算是新媳妇过门, 自己什么都不会帮不上忙,她也就会给饺子擀皮,梁西闻就笑她,说咱家不还有我么。

  阮念叹气,其实之前本来也想做饭,但梁大厨的手艺放在这, 她恐怕更像是拉低了他的餐食档次。

  梁西闻早早给廖芝通过了电话,两人到地方的时候,林姨已经差不多做好了, 正跟廖芝在餐厅包水饺。

  “念念来啦。”廖芝打小就喜欢她, 老太太特别和善, 灰白的头发挽成个发髻,浅蓝色的古法全开襟旗袍, 披了个薄薄的披肩,这种旗袍宽松舒适,自带着典雅,廖芝气质温柔, 牵着阮念让她先吃点点心水果垫垫肚子。

  大约也是因为这回季霜没在,况且她跟梁西闻也已经成为了夫妻,跟廖芝的关系就好像更近了一层。

  “奶奶,下午梁西闻给我做了糖葫芦, 我还不饿, 我来帮您包饺子吧?”阮念又多补一句, “我就会擀面皮。”

  “你这孩子。不出去看电视呀?”

  “我还是想陪奶奶包饺子。”

  阮念其实也挺喜欢廖芝的,她并没有季霜的严肃,反而格外的平易近人。

  廖芝也就依着她,让梁西闻把茶杯端过来,阮念坐在桌前擀面皮,廖芝慢慢的包饺子,林姨在煲汤。

  梁西闻想陪着廖芝一起包,廖芝说,“那你不如上去看看你爷爷,就这点饺子了。我和念念一会包完。”

  梁西闻没急着上去,反而站在阮念身后,手搭在她肩颈处捏了捏,好像还惦记着阮念前几天低头说不舒服。

  “你不上去呀?”阮念小声问了他一句。

  “陪你们说说话。”梁西闻说。

  廖芝看他俩这样子就笑起来,先前还担心俩人不熟络会感情淡薄,现在看看并不是的,好像二人感情不错。

  “赫谦几号走呀?我听你爷爷说让他出去。”廖芝慢慢儿捏着饺子的褶皱,“我都不敢在你爷爷面前提他了,提了你爷爷那脾气就上来,我就怕气着他。”

  “过完十五吧,他跟婶婶一块过年?”

  “嗯,你叔叔和婶婶今年也不过来过年了,一说要让赫谦走,两口子舍不得,”廖芝叹口气,“你叔叔和婶婶啊,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惯坏了。”

  梁西闻倒不置可否。

  叔叔梁斯易和婶婶简珍算是婚后多年才有了这个儿子,当时只听说是婶婶身体有点儿问题,于是两口子跑去了国外做过几回试管,梁赫谦的出生,也是来之不易,所以自然是有求必应地惯待着。

  梁西闻没再接话,拉开了椅子坐下,给阮念剥了一颗砂糖橘。

  廖芝好像觉得也该说点什么,她在这个家里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你爸爸今年在上海,说是有公务,你妈妈年前就说身体不太舒服,但托了她助理送来了东西……”

  “大过年的,”梁西闻倒了杯茶推到廖芝面前,“奶奶,就别想这两人了。”

  廖芝也知晓这像是梁西闻心里不愿提及的事情,梁西闻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一切正常,他剥了橘子递在阮念唇边儿。

  当着长辈的面,阮念有点不好意思。

  “你啊,也就跟我在家闹腾,”梁西闻捏捏她脸,“都一家人了。”

  “人家念念脸皮薄,别总欺负人家。”廖芝向着她。

  阮念脸颊泛热,廖芝就跟阮念聊天,老太太博学多才,居然跟她这年轻人没多少代沟,阮念放松了不少。

  廖芝动作也麻利,很快就把饺子包完了,林姨催着她们出去等着,说饭菜一会就上桌。

  梁西闻便拉着阮念去洗手,阮念倒知道今晚两人要在老宅住着,毕竟这也算是她婚后第一个年,季霜叮嘱她要看看老人。

  阮念特意这次带了睡衣来的,她戳戳梁西闻,“今晚我们睡哪儿?”

  “我以前的房间,要去?”

  “想放包。”

  梁西闻的卧室没在二楼,在一楼,当初毕竟是有一段儿时间梁正卿和廖芝带着她,老人晚上可能起夜,就怕吵醒了梁西闻,于是他睡在一楼的卧室。

  这儿房间还挺大的,落地窗外面通着后院,院子里是梁正卿搭的葡萄架,眼下这会攀着许多爬藤的绿植,院子里搭了个花架子,三层高正好,摆着密密麻麻的花盆,朝着太阳,所以花朵格外茂密。

  三色堇,报春花,山茶花,颜色各异,细细密密满满当当,

  一看就是老人的喜好。

  这房间有点儿干净整洁,就檀木色的床,还有一张书桌。

  “你小时候住这儿呀?”阮念扫了一圈儿,“怎么连个相片都没有。奶奶收起来了吗?”

  “没,”梁西闻帮她将睡衣挂在衣架上,“后来上学,我被送到叔叔家了。”

  “梁赫谦爸妈那儿吗?”

  “那会梁赫谦还没出生。”

  他没有同父母一起成长,阮念也猜不到原因,但他好像并不想说太多的样子,阮念也就不追问,房间没开灯,门半掩着,走廊上的浅光落进来。

  阮念凑近他,踮起脚亲了他一下,“但你现在有家啦。”

  梁西闻笑笑,尽管知道这是个事实,却也仍然,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心尖颤了颤。

  他有家了。

  -

  这顿饭是林姨和廖芝做的,八菜一汤,还有小糕点和零食,是廖芝专程给阮念买的。

  梁正卿也上了年纪,一直因为高血压心脏不太舒服,就这阵子还有点儿通风,饮食上一大堆需要注意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是林姨给他单独准备的清淡饮食。

  前阵子被梁赫谦一阵气,这会气色更不太好看了。

  梁正卿讲究在这种正式的饭桌上要有礼仪,阮念还挺紧张的,也好在梁正卿一会就要上楼去,家庭医生来给他做针灸。

  梁正卿走了,饭桌上才轻松点儿。

  梁西闻夹了几块蒸鱼,用筷子细细的挑了鱼刺去掉了鱼皮,又加了一匙蒸鱼的汤汁,才将小碗推到了阮念面前,“去刺去皮了。”

  阮念有点心软。

  那会两人在西郊吃饭,梁西闻做了鱼汤,阮念没怎么动筷,梁西闻以为是她不爱吃鱼不好意思说,后来一问才知道。

  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然后她爸让她喝醋、吞馒头,结果鱼刺卡的更深了,迫不得已去了医院,这一折腾,阮念对鱼刺就有了阴影,她也不喜欢鱼皮,总觉得很腥。

  于是后来梁西闻每次做鱼,都专程给她挑了刺去掉鱼皮。

  就随口一句的话,他记在了心里并养成了习惯。

  廖芝上楼去看着梁正卿吃药,阮念坐在梁西闻身边,看着正在厨房下水饺的林姨,她小声说,“你真好。”

  梁西闻又给她剥一只皮皮虾,剥的干干净净放她碗里,“那不然怎么着,就这么一个得之不易的宝贝。”

  阮念笑他,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梁西闻故作嫌弃,“擦嘴了么,亲我一脸油。”

  阮念就伸手抽一张湿巾给他擦擦,“那我再亲一口再擦擦。”

  这餐年夜饭也算吃的简单温馨。

  饭后梁正卿在楼上,家庭医生给他针灸按摩。

  廖芝准备了许多点心,预备着一会儿看春晚。

  梁西闻上楼去跟爷爷说话。

  客厅里也就剩了廖芝和阮念两个人,廖芝跟阮念闲聊着,讲得还是她妈季霜读书时的事儿,老太太说话特别有意思,阮念就想起那会梁西闻说的,说廖芝跟梁正卿吵架跟单口相声似的。

  她无端笑起来,心里也想着难怪廖芝是外交学院口碑最好的教授,她聊天都风趣幽默,就别提讲课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一辆车驶了进来。

  阮念和廖芝看了一眼,阮念没看清楚,廖芝看清楚了。

  过了没几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这大概是阮念第三次见到姜曼云。

  第一次是周六的家宴,第二次是婚礼,这边是第三次了。

  姜曼云今天穿的格外气质,内里一条酒红色的修身毛衣裙,外面搭着黑色的长款毛呢风衣,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加之保养的极好,几近辨不出年龄。

  阮念对她有种模糊的距离感——毕竟也是自己小时候常常在正剧电视剧上看到的面孔,见了真人,甚至跟她多了一层关系,阮念觉得很不真实。

  “念念也在。”姜曼云说话依旧清淡柔和。

  “念念,你去厨房烧壶水泡杯茶。”廖芝这借口有点生硬,像不难听出故意支开她的意味。

  “诶好。”

  阮念起身去厨房。

  年夜饭时姜曼云并未出现,而现在饭后才来……多半儿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阮念想起先前梁西闻的态度,好像对姜曼云始终算不上太好,她也不知这其中有什么样的裂隙。

  姜曼云坐在廖芝对面的沙发上,轻轻抬手将长发掖在耳后,然后从自己的托特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

  廖芝犹疑片刻接过来,唇动了动,好久没出声。

  她似乎有些愕然,有点苍老的手微颤,然后慢慢拆开了文件袋,将那份薄薄的文件掀开来看。

  “妈,这是我和斯玉的意思,”姜曼云说的温声细语,这么多年她从未在荧幕前再露面,人被时间岁月沉淀,格外的成熟和淡然,“这些事情我们都觉得,没必要继续保持这样了,西闻也成了家,我很感谢这些年您和爸对我好。我也知道爸至今都没原谅我。”

  廖芝没有说话,翻页好像变成了慢动作,她有点儿艰难的看到了最后一页,“你和斯玉……早就定好了这些吗?”

  “早在几年前就起草了,只是那会我们总想着没散就还是有个家,现在看看,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也快六十岁了,想放过自己了。西闻……他以前是我撑着的理由,但西闻的存在,也到底没能够挽留住我和斯玉的婚姻。”

  姜曼云坐在廖芝对面,说完一抬头,表情稍稍凝固了些。

  阮念在厨房里,也听的不太真切,不知道外面到底说了什么,水咕嘟咕嘟烧开了,阮念故意放慢了动作泡茶,磨蹭着端着出去。

  然后就看到了——

  梁西闻站在楼梯那儿,面色深谙而冷寂,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显然,他好像听见了姜曼云刚才说的话。

  “所以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梁西闻站在楼梯那儿静静地看着姜曼云,“只是当初你为了维系婚姻的产物,而你早在许多年前发现我没有发挥我的作用,于是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语调很平淡,像是用最冷静的口吻去叙述一个答案。

  姜曼云坐在沙发上,一张清冷且极有气质的脸,有着与他相似的骨相。

  她静静地看着梁西闻,也不为自己辩驳,也不解释什么。

  好像隔阂了许多年之后,鸿沟早就变成了碎裂的山崖。

  谁都跨不过去,谁也无法忽略。

  阮念端着托盘僵硬的站在那。

  廖芝眼眶有点儿红,最终还是她先开口,“西闻,送送你妈出去。”

  梁西闻没说话,走到廖芝身边看了一眼那几份合同,而后稍稍抬眼看着姜曼云,唇角有点儿讥讽,难得的有了些锐利的棱角,冷漠、尖锐、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等什么,今晚我帮你都解决好,”梁西闻说,“反正事情,很多年之前不就应该这样吗?”

  姜曼云默不作声,她见惯了风浪和种种大场面,早就波澜不惊了,即便是心口刺痛,也仍然能够忍耐下去,极好的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姜曼云拎起了自己的手袋,像是与梁西闻如出一撤的冷与淡,无形之中的棱角刺进了心脏的深处,“是,西闻,这是妈妈能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

  梁西闻拎起车钥匙,往窗外看了一眼,仍然是那辆熟悉的红旗车,静静地停在院子外。

  梁西闻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

  -

  除夕夜的发展,谁都始料未及。

  梁西闻和姜曼云出门了,走前给时霖打了电话。

  客厅里只剩下了廖芝和阮念,林姨也不敢打扰,默默地去了露台浇花。

  阮念这才走过来,将托盘慢慢放在客厅桌上。

  廖芝坐在那儿,好像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阮念看了一眼,那文件夹就大喇喇地放在那,实在是令人难以忽略。

  离婚协议与婚后财产分割。

  阮念心里坠了一下。

  “念念,让你看笑话了,”廖芝好像一下就有些疲倦了,“这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家事。”

  阮念摇摇头,坐在廖芝的身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宽慰。

  廖芝叹了口气问她,“西闻是不是从没跟你开口说过?”

  阮念点点头,“我也没问过他,有些话他不想讲就不用讲了,我不想他不开心。”

  廖芝拍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你也是我的孙媳妇,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担心你们两个走不近,因为西闻他太冷淡了,冷淡到我看着他长大,都觉得他没有什么生气和温度。”

  “为什么这么讲?”阮念其实也觉得自己不该窥探梁西闻曾经的生活,但有些话不讲,她又担心会成了埋在二人生活中不定时的炸弹和隐患。

  廖芝也是愿意告诉她的。

  “西闻的父母,曼云和斯玉……在西闻之前,有一个孩子,”廖芝视线都垂了下去,语气也有些沉重和难受,“但是那孩子生病了,是罕见的儿童急性白血病,才四五岁吧,当上幼儿园的年纪,曼云和斯玉带着他奔波医院,做各种检查,眼看着孩子因为化疗和三番五次的手术没了生气。”

  阮念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心里有些惊诧。

  “我大概还记得,二十一次化疗,六次并发手术,孩子才五岁,”廖芝说,“那会曼云一边带孩子看病,一边从片场两头跑,斯玉也全心守在孩子身边,但孩子到底最后没撑住,还是去世了,去世那天曼云往家赶,孩子一直说想见妈妈,但曼云的飞机延迟了半小时。孩子没见上他的最后一面。”

  “……”

  “也就是这个孩子去世后啊,斯玉和曼云的感情也就破裂了,曼云患了两年的抑郁,斯玉开始频繁的出差,我和正卿看不下去,曼云也觉得有个孩子才是维系婚姻的办法,于是他们两个人试着重新开始,也就是那会生下了西闻,但这段婚姻问题太大了,西闻两岁的时候,曼云开始不想在家做全职太太,想要去拍戏,我们都能理解,女明星过了那个年纪,戏路就不一样了,好像就是有一年吧……西闻发烧了,曼云没及时赶回来,斯玉就跟她大吵了一架,正卿也觉得是曼云的错,说家里条件不差,为什么非要去拍戏,正好也是那时,曼云接的戏角色尺度有些大,总是被八卦媒体调侃……两人也就从那时开始分居了,西闻就是我和正卿在带。”

  “……”

  “再往后去,正卿那年做了个胆囊手术,正好斯易和简珍没有孩子,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么,西闻就跟着他叔叔一家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或许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西闻又懂事儿,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讲,再就是后来,简珍生了赫谦,她和斯易的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赫谦身上,西闻沉默懂事,高中就主动去住校了,后来就是去香港念书,去英国念书,”廖芝说到这儿就红了眼眶,“他从小到大,大概都没怎么体会过家的感觉。”

  阮念忽而便想到了那天两人去津海的那天。

  梁西闻始终都是照顾着她,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自持而冷静,永远都是温和而谦逊,好像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他说他不喜欢吵闹。

  也不喜欢社交。

  那时在阮念的心里,梁西闻就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也是个很孤寂、很孤寂的人。

  也正是在那天,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好想听见了梁西闻压低的声音,像是掺杂着一些压抑和难过,像是小心翼翼地不敢让她知道。

  ——“念念,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心动,好像不只是喜欢了,你不可以走了。”

  ——“念念,我想你像现在这样,一直在我身边,我有点不敢跟你说爱,念念……我只是有点,不能对你只是喜欢了。”

  ——“可以吗,不只是喜欢了,可以吗?”

  那时阮念还以为是他情绪不好,从不敢深想别的。

  只记得那天他的声音很低,藏着紧张,像是躲起来也不敢让她知道。

  阮念又回想起这段婚姻的开始,梁西闻便主动跟她说了许多。

  那是梁西闻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家。

  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家。

  他想,假如阮念不爱他,他也想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在这段婚姻里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

  阮念心口绞痛,眼眶都有些发酸。

  原来他总是习惯了自己忍耐下所有的情绪,不给任何人增添负担。

  他不被父母选择,也从没得到过叔叔婶婶的关切和爱。

  他像个多余的、可以被人随意遗弃的存在。

  他从没体验过家是怎样的感觉。

  他恰好在拥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遇上了阮念,恰是正好的心动,恰是正好的期待的与她见面,也恰好阮念给了他最真诚坦然的回应,他也会惶恐她是否会爱上他,于是尽心尽力地想要做到最好,想要认真的维系好这段属于他们的婚姻,维护好这个属于他们的小家。

  也正是如此,他也慢慢喜欢上她的粘人,总是默许她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原来,他也在被她需要。

  廖芝后来上了楼。

  阮念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心里绞痛酸涩难忍,她眼眶都有点儿酸,于是拿出手机给梁西闻打了通电话,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阮念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听。

  最后,她干脆给时霖打了电话。

  时霖犹豫了好久。

  阮念说,“我是他妻子。”

  时霖仍然有些犹豫。

  阮念说,“时霖,我想去陪陪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