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奇特香气的女人

　　车子停了下来，樊忠立刻换上了另一幅面孔，他面容冷漠地下了车，径直走到了路边站定，看着分别从两辆车上下来的所有人。

　　周延自然知道樊忠的考量，十分配合地化身低调大学生——虽然衣服现在不是很整洁。

　　樊忠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朗声道：“带他们过去吧！”

　　他的目光在周延身上稍稍顿了顿，就又转开了头，在大家抬脚走的时候，悄悄凑到了周延的身边。

　　“我带你去！”说完，就拽过周延的衣服，迫使他落在了人群最后方。

　　跟着樊忠去了一间比较隐蔽的小黑屋里，周延便看到了正坐在一个有一扇玻璃墙的屋子里的臧宁。

　　臧宁此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坐在桌子的一端，佝偻着背，但仍然倔强地昂着头，看起来十分滑稽。

　　樊忠一看到就笑了起来，还拍着周延的肩膀让他也看看。

　　周延却没有说话，眼睛盯着里面的对坐着的两人，表情有些复杂起来。

　　樊忠发现了他的异常，很是不解：“看到那家伙变成这样，你怎么还不高兴呢？怎么？你难道……”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讲，臧宁算是个好人……”

　　樊忠愣了愣，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刚刚已经问过他们了，臧宁交代了一部分。”

　　周延问道：“他有说，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人指使他的吗？”

　　樊忠摇摇头：“嘴巴还挺紧，如果不是被你揍了一顿之后，觉得自己没法完成那个所谓的使命，这会儿估计都还在狡辩。”

　　周延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樊忠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替他求情吧？”

　　“那倒不是，我又不是圣人。我只是在想，如果他背后真的有人指使的话，为什么前后的命令不搭。”周延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什么意思？”

　　原来之前周延和臧宁说的话，樊忠作为一名军人，坚决遵守纪律，没有偷听一丝一毫，所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周延便大概说了一下，樊忠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樊忠问。

　　周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先说好，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樊忠“嗐”地一声：“知道，你尽管说，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无论他的主子最初给他下的命令是杀我还是保我，目的都不单纯。如今他任务算是失败了，就算你们不对他怎么样，他的主子也会想办法解决了他的。”

　　周延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樊忠皱着眉头想了想，这才明白了周延的意思，一拍大腿说道：

　　“你是说，放长线钓大鱼？”

　　周延笑着说道：“但是这个方法比较冒险，一旦他真的跑了，那你们就要吃处分的。”

　　樊忠的眉头越凝越重：“可是一直关着他的话，看样子他也是不会说的，他可是警察。”

　　周延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了，这些话本就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所以，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樊忠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他们只负责将人带回来，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

　　周延也知道，关于臧宁的去和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樊忠偷偷将周延带离的事情，很快就在他的各个手下之间悄悄传开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周延的身份，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便同领导说了一下，随意派了个人例行公事似的询问了几句后，便让周延离开了。

　　而另一边，朱娇被人带到了和臧宁待的小屋子差不多的一间屋子里，对面坐着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其中一个拿着个笔记本头也不抬地开始问她的各种信息。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住址……”

　　朱娇一个一个地回答了，十分配合工作。

　　另一个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让我们的同志险些酿成大错？”

　　朱娇的笑容僵住了：“我没有撒谎，那个周延他确实……”

　　“梆”地一声，那人砸了桌子一下：“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没错！周延他……”

　　又是“梆”地一声，那人打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遍，你承不承认自己随意污蔑人？”

　　“我没有！”朱娇的声音斩钉截铁。

　　两个办案人员对望一眼，都笑了。

　　“你在现场吧？”见朱娇点头，又继续说道：“你在现场难道还看不明白状况？”

　　“警察同志，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并没有主观臆测。”

　　“呵……”其中一人已经笑出了声，但很快就将脸色一沉：

　　“你还知道陈述客观事实？你这是赤裸裸地恶意污蔑！没有经过我们调查的事情，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就成了事实了，看来你比警察还要厉害？”

　　朱娇这才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了，但是再一想到自己的靠山，顿时腰杆又硬了起来——虽然瘫痪使她无法自主直立身体。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玻璃墙外的人也是一愣，这个朱娇还真是蠢到家了，在公安面前说这样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看看我们惹得起惹不起！”

　　朱娇有了底气，刚刚的那一点心虚也完全消散：“我姑父是市长，如果你们非要和我谈，那我就要回去问问我姑父了。”

　　两个人又对望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恐怕，市长没这个闲工夫吧！”

　　话里的嘲讽似乎还带着些许同情之意。

　　周延离开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有一辆豪华商务车停了下来。

　　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戴着个大大的墨镜姿态妖娆的走了下来。

　　一旁还有保镖一路护送着，看样子，是往周延出来的方向去的。

　　那女人大约三十来岁，保养得当，快到周延身边的时候，她身边的保镖十分有眼力见地就开始赶人。

　　周延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侧身让开了路。

　　但等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周延忽然顿住了脚步。

　　——刚刚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香气，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不是香水，也不像是香薰料，倒像是几种香味和另外一种不明物混合在了一起，很熟悉。

　　她身边的那两个保镖不知道是闻习惯了还是什么，都没什么异常。

　　周延轻咳一声，轻轻揉了揉鼻子，抬脚离开了，他要立刻回去。

　　身上中的毒似乎不轻，光靠硬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