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2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动,爆竹齐鸣。

一你肯借多少借多久给大家吧。”

一名里长道:“什么叫借多久,彭家还缺那点银子吗?着急你还吗?”

“是啊,以往大水时,彭家,侯家也常赈济我们乡亲。”

“我也姓侯,五百年前是一家,侯员外就借点钱,算给我们自家兄弟了。”

“就你这穷酸,还与侯员外攀亲戚,也不撒泡尿照照。”

那人反唇相讥道:“怎么我与侯员外不是亲戚,还与你是亲戚不成,莫非你是我小舅子?”

众里长们说着说着开起了荤段子,大家也是很狡猾,你一言,我一句的将彭员外,侯员外的话堵住。

言下之意,你们彭侯两家这么有钱,大家都是乡亲,这么熟了,你也好意思要我们利息。

彭员外,侯员外对望一眼,什么叫斗米仇,升米恩?他们这一次受林延潮之托,主办钱庄,既是有赚一笔的打算,也有造福家乡百姓的意思。

但这些百姓只肯要他们白借。

这时林延潮出面肃然道:“不错,彭员外,侯员外以往是有赈灾不错,但也不能叫他们拿出身家,年年赈灾。这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林延潮发话,众里长们不敢吱声。

林延潮道:“本官以往也借过钱,当然也知道借钱,三分利息不如二分利,二分利息不如白借,白借当然不如白拿。”

“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借钱不还,每人肯愿意借钱给你!若没人肯借,你们只能问大户去借,他们是多少利钱,少则五分,多则八九分,还有利滚利,驴打滚,你们往他们借了倾家荡产,卖儿卖女也还不上。”

见此侯员外出面道:“司马说得对,我与彭员外商议过了,我们农商钱庄就以二成五借给大家。大家想一想,到底去哪边借合算?”

彭员外道:“不错,只要家里有田的,有五人联保的,咱们农商钱庄就给贷钱。从明日起,只要家里有田,有五人作保的百姓,拿着田契,保书到钱庄抵押,都可以借到钱。”

二成五的利息确实不高,但有抵押说明,借钱不还,那么田就没了。

一名里长问道:“那家里没田,又没人作保怎么办?”

这时候林延潮出面道:“家里没有田,也没有人给你作保,若你有一身气力,那么钱也可以先给你,但人要去应役修河。吃喝朝廷供你,在黄河边干满了五个月后,这钱官府替你们给了,不用还了!”

林延潮说完,满屋顿时响起的掌声。

不仅众里长,甚至官员们也是激动地鼓掌,纷纷点头。

“说得好,这才是替咱们老百姓考虑啊。”

“等了这么久,朝廷终于给咱们归德派来一个好官了。”

“真乃林青天啊!”

掌声经久不息,不少里长眼中都泛起了泪,将掌心拍得通红仍不肯停下。

八百二十二章 十段锦法

林延潮在上首侃侃而谈,将里长们的神情都看在眼底。

而下方众里长心底盘算着,自己里中有多少人,有田贷钱,有多少人没田,却可以到河边出一身气力。

里长们一个个问得很详细,连桌上丰盛的饭菜都忘了动筷,将林延潮的话都化成了多少担粮食,多少两银子,然后在心底反复地掂量着。

待他们的疑难终于得到解答后,口中都是荷荷有声,然后眯起眼睛与旁人语速飞快地交谈着。

一顿饭过后。

里长们就告辞了,答允回各村宣传,彭员外又许诺他们拉来一个着吕乾健想到他的仕途,眼泪就落下来了。

下面的官吏,看着归德府堂堂首县就这么跪在林延潮面前哭泣,都是瞠目结舌,除了黄越外都不知何故。

八百二十三章 筑堤

见吕乾健跪地认错,林延潮没有理会,而是将他冷在一边。

这时祭河仪式已毕,林延潮来至河边与众河工们一并行奠基之仪,然后召集河工训话。

这一系列仪式,换在上一世林延潮是最熟悉不过了。

但是那时他只是跑腿之人,在基层忙这忙那。身居下位,他不免抱怨繁文缛节太多,很多都是走过场,重形式,没有实际意义。

可是今日掉过头来看,位置不同,看法也有了变化。

任何形式,最后都落于仪式感上。没有一个仪式感,怎么能令人认真对待此事。

唯有慎始方能敬终。

当夜林延潮就住在堤坝上。朝廷沿黄河数里设一铺,有铺夫监视河情。

林延潮就住在铺屋里。

到了半夜,林延潮仍在批改公文,陈济川入内给林延潮端了壶茶道:“老爷,这商丘知县还跪在外面呢。”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当下道:“让他进来。”

当下陈济川将吕乾健引入屋里。他一副冻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林延潮道:“吕知县,你跪了一夜,有什么话要说吗?”

吕乾健拱手道:“司马,是下官错了。下官想了一夜来向司马认错来了。”

“吕知县错在哪里啊?”

“下官两榜进士出身,却因三甲出身,只能外任亲民官,在这商丘县知县一任六年,上有强势知府,事事不能做主,好容易知府走了,下官这一次不免擅作主张,未经请示司马。”

“若是这些话,吕知县可以走了。”

“司马,司马,还有一事,数年来下官一直与开封府名妓小桃花相好,但却苦于无钱给她赎身。一个月前,城中几位大户替下官将小桃花赎身,以下官替他们免去田赋,劳役摊派为交换。下官鬼迷心窍,就答允了。”

林延潮呷了一口茶心道,居然还有这等破事。

林延潮道:“你为了一个妓子,就将满县在桃花汛钱,加固缕堤,在伏汛秋汛前,加固遥堤了。”

黄越闻言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不足显下官之本事。外行人修堤,重遥堤轻缕堤,下官反其道行之,重缕堤轻遥堤。”

林延潮笑着道:“可是缕堤防不住伏秋大汛,最后还要回到加固遥堤来。”

黄越自信地道:“司马放心,下官打算在缕堤格堤一建好,即在两道格堤间的缕堤上建一涵洞,引河水灌注落淤;如此堤内洼地即可积淤而为平坦陆地,也可提前收加固遥堤之效。”

林延潮闻言不由佩服,他本以为落淤固堤时待伏秋大汛之后,没料到黄越改变思路,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在桃花汛时放淤固堤,将淤泥导至堤下后,就可在伏秋大汛前筑起撑堤,护住遥堤。

只要落淤固堤一成,自己修建遥堤的钱就可省下不少,全力放在修建缕堤上。眼下河工银对林延潮的这大工程而言,是捉襟见肘,故而能省下一点是一点。

林延潮与黄越走走谈谈,这时日头已高。

河滩边仍是一片取土行硪之声。

这时几十名壮硕的农妇提着装着黑面蒸馍,黑面烤饼的箩筐来至堤边。

但见箩筐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