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7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道:“是,臣会与家兄说那日来府上的朱兄贺他新婚之喜。”

小皇帝想起林延寿至今不知他身份,不由很是高兴停下笔来道:“很好,林卿家一直替朕守口如瓶呢。”

顿了顿小皇帝又道:“既是道贺,不能没有贺礼。”

说完小皇帝看向御案上的金狮镇纸,对张鲸一比道:“替朕送至林府,作为林卿家兄长的贺礼。”

林延潮连忙道:“金狮镇纸如此贵重,臣不敢收。”

小皇帝笑道:“朕赐的,谈什么贵重不贵重,拿着就是。”

张鲸。上前将金狮镇纸收好,笑着道:“陛下这也是爱屋及乌。”

说完君臣皆笑。

正待说话间,但见一名太监入殿扑通一声跪下向天子道:“陛下,顺德府知府八百里加急奏上!”

小皇帝疑道:“顺德府又非边地,何事如此紧急用八百里加急?”

说完小皇帝接过奏章一看,这才看了几眼,但见奏章已是丢在了桌上。

小皇帝几乎站立不稳,张鲸连忙上前搀扶。

林延潮猜出了顺德府所奏何事,不由闭上双眼,心底是百感交集。

张鲸哭着道:“陛下,你不要吓奴才啊,奴才胆子小,经不起你折腾。”

但见小皇帝摆了摆手,在御案上坐定后,垂泪道:“三日前,张先生在顺德府弃朕而去了!”

万历十年七月,张居正于致仕回乡途中,病逝于顺德府,比历史上晚了一个月。

七百二十四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第一更,求月票)

林延潮道:“两位公子莫非怀疑林某不成?”

张嗣修,张懋修对视一眼。张懋修道:“此采斐然,对宫中之事了若指掌,若非高新郑所为,那必是了解朝廷掌故的大臣所作。”

张嗣修笑着道:“我与舍弟说过此绝不会宗海代笔。宗海受过家父厚恩,绝不会作此忘恩负义之事。”

“厚恩?”林延潮呷了口茶问道:“二公子所言厚恩不知从何说起?”

张嗣修沉下脸道:“宗海,当初家父将他的致仕奏章送至你手中时,不是将此功名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张懋修也是色变道:“林宗海,家父在世时你如何?怎么家父不在了,就另一个嘴脸了?”

林延潮冷笑道:“好,两个公子问得好,相爷在位时待我如何,你们还不知吗?小弟我是两起两落啊,一次因黄河称水之事顶撞相爷,非申阁老的金面,小弟此刻还在福建老家种田,一次又触怒相爷,非天子力保,小弟今日不知身在何处。当然两贬两用,也是相爷之恩典,这我倒是不敢忘记。”

“至于请辞奏章,相爷为何委我向天子请辞?两位公子莫非不知吗?若非下官,相爷其能起程返乡?说来是我亏欠相爷的,还是相爷亏欠我的?再说一句,当日在府邸上,相爷要我林某如何只字未提,唯一所托之事,也是万一将来张家名位不保时,小弟在力所能及时下为张家说一两句好话,仅此而已。”

林延潮这一番话说完,张嗣修,张懋修皆是无语以对。

张嗣修抬起头道:“宗海,爹难道早料到将来张家有名位不保之日么?”

林延潮叹道:“不错,确有此言,商鞅,范仲淹,王安石皆前车之鉴。相爷怎么不知?数年前湖广巡抚为相爷建三诏亭,相爷辞去时回信中所言,早知他身后之事难保。”

万历六年张居正返乡,天子连用三道奏章召张居正返朝。湖广巡抚朱谨吾为了拍张居正马屁,给他接诏的地方建了一座&039;三诏亭&039;。

张居正知道此事后,令朱谨吾拆掉此亭,在回信里说,高台倾,曲沼平,吾居且不能有之言,还有一句是,盖骑虎之势自难中下,所以霍光、宇护终于不免。

在信中张居正早知自己如此操权,恐怕将来会有霍光,宇护之下场。

张懋修叹息道:“家父在世时,常告诫我们何为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儒。纵使我张家将来被人清算又如何,家父之丹心,青史可鉴!”

听着这句&039;明知不可为而为之&039;,林延潮不由微微触动。

说到这里,张懋修起身道:“二兄,现已如此,我们不必再劳烦林中允了,若将来张家真有此难,自有我们几兄弟当着。”

说完张懋修起身,张嗣修也是站起身来,向林延潮拱手道:“宗海,你既答允过家父,将来张府若真遇什么劫难,恳请你能在陛下面前替家父说一两句好话,如此我张家上下于你皆感恩戴德。”

张懋修冷笑道:“什么说话?你没听宗海之前有言,&039;力所能及&039;方能说话。若我张家真有那么一日,那也是覆巢之下,林宗海与我们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力所能及呢?”

“三公子,你也不用拿言语来激我,我林延潮不愿作的事,你们再如何说也是没用,愿作之事,你们不用说我也会去作。”

张嗣修,张懋修听林延潮此话中似另有玄机。

张嗣修闻言向林延潮问道:“宗海,此话怎么说?”

林延潮道:“若二公子真要我林某向天子进言,也不是不能,不过你们要先答允一个条件。答允了,我或许能姑且一试,若不答允,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一字。”

张懋修欲说话,却被张嗣修伸手一止问道:“什么条件?宗海尽管说来。”

林延潮伸手示意二人先坐,然后才缓缓道:“相爷两次寿诞之时,还有赵太夫人生辰时,我都有书信贺之,还写过一寿幛,恳请公子将此三封信,以及寿幛皆完璧归赵。”

听林延潮这么说,张懋修连连冷笑。

张嗣修则道:“宗海,拿此书信寿幛何用?”

林延潮道:“自有用处。”

张嗣修犹豫了一阵,然后道:“也好,就依宗海所言,明日送来。”

两边达成协议后,张氏兄弟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陈济川即从壁后来到厅内。

陈济川向林延潮禀告道:“老爷,近日来京里确实有不少风言风语啊,前几日老爷看此病榻遗言时,京里尚没有多少人知晓,眼下几乎人人都是看过。老爷,恐怕真有人私下对张家不利啊。”

林延潮道:“京师里早已暗流涌动,张家兄弟二人不蠢,当然看出了些端倪。”

“那张府那边,老爷真要相帮吗?”

林延潮道:“我确实不欠张府什么,但若是能救下张居正,何尝不是救自己。”

说到这里林延潮叹道:“但张懋修说得对,张府一旦倒下,那就是覆巢之局。我十年寒窗,三年为官,多少苦功方有今日之一切,绝不会因此事功亏一篑。此事若没有十全把握,我只会置身事外。”

陈济川闻言点点头。

林延潮对陈济川道:“你去办个事,将雄县的五百亩田产都质押出去。”

陈济川闻言吃了一惊问道:“老爷,怎么突然要用这么多银子?”

林延潮点点头道:“有备无患而已。另外这几年官场之上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