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9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是我在平湖老家栽得,这次上京怕下人们不用心,故而搬来自己好生伺候着。”

于是二人大谈了阵盆栽,林延潮是有事上门,但官员来往,都是先拉交情,不会与你直接开门见山。

林延潮心知这位陆光祖可是大牛人,张居正的同年,也是私下的好友。

张居正当首辅时,威权极重,官员在张居正面前奏事战战兢兢,连坐的地也没有。唯独时任大理寺卿的陆光祖,老着脸坐了下来,还怼张居正说,我这人脑子笨,你如果不让我坐下慢慢说,我就立马走人。

陆光祖敢这么牛逼,是因为他是张居正的同年,二是他曾任过吏部文选司郎中,为官多年积攒了无数的人脉。

张居正于是忍了,从此官员向他禀告时也可给座了。即便如此,最后陆光祖仍是被张居正赶回家。

拉完交情,陆光祖方道:“老夫有负你与朱兄所托,未能劝动海刚峰,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林延潮讶道:“海刚峰连先生你的面子也不给”

朱賡与陆光祖是同乡,林延潮为了说服海瑞,故而托朱賡替自己,请动刚来京师的陆光祖出面说项,劝说海瑞。

林延潮结识陆光祖来是为了海瑞,二来也是作为自己的政治资源。

陆光祖与林延潮样,也曾举荐过海瑞,这人情海瑞是抹不掉的。

故而方有了陆光祖上门劝说海瑞的幕。没料到海瑞此人实在是六亲不认,连陆光祖的面子也不给。

“海刚峰可有说为何不肯呢”林延潮问道。

陆光祖笑着道:“他说宗海你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

“海刚峰说你向天子荐他为礼部侍郎,则用其在百姓间的名望,二来是你自己不愿出面,而让他来得罪别人。”

听陆光祖这么说,林延潮不由老脸通红。

确实将兴办义学之事独立出来,专事专设,此事会遭礼部户部的不满。因为在廷议上,林延潮为了争取户部礼部的支持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此事在廷议上通过了,林延潮却将礼部户部甩到边,明显是过河拆桥的小人行径。

所以林延潮为了不被礼部户部骂得狗血淋头,故而才举荐身正气的海瑞来办此事,这样将来海瑞怎么搞,户部礼部就不会怪到自己头上。

此事也唯有海瑞才有这个魄力能扛住,换了其他人怕没两天就和礼部户部妥协了。但没料到海瑞眼看穿林延潮打得是什么算盘。

哎,这些久经官场的人啊,自己这点小心机,之前张居正看的明明白白也就算了。连海瑞这么耿直的官员,居然也是看得那么透彻。

真的是不要在老中医面前玩偏方。

陆光祖对林延潮道:“当年高新郑与徐华亭不睦,故而让海刚峰为应天巡抚,主持清丈田亩。结果海刚峰铁面无私,严查徐华亭隐匿田亩之事。故而由不得海刚峰不谨慎啊。”

林延潮听了心底有数,开口道:“多谢五台先生指教。”

从陆光祖府上出来,林延潮下面就携旨直驱琼州会馆。

来至会馆后,林延潮刚下了马车就看见门口聚集了不少老百姓。那些老百姓无例外,都是手持着讼状排着队等候。

林延潮不由讶然。旁的陈济川也是道:“这可奇怪了,什么时候琼州会馆也改成衙门口了”

陈济川话音刚落这边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百姓道:“你们难道不知道青天大老爷在此。”

林延潮明知故问道:“哦,老人家,敢问是哪个青天大老爷啊”

“你这不是笑话么天底下只有个青天大老爷,是海青天海老爷”这老百姓满是敬仰地说道。

“原来是海青天啊,那老人家这腿脚不利索,找他作什么啊”

“告状”那老百姓气愤地道:“我们村大户合着总甲骗去我家六亩祖田,我去县衙门告状,结果狗知县与总甲串通气,不帮我讨回祖田不说,还命衙役打断了小老儿这条腿。我不服气,故而来天子脚下告这狗官,可是四处没有门路啊,几个衙门推来推去,说都不关他们的事。”

“我带来京里几个月,那点盘缠都要用尽了,反正我也是没脸面回去了,心想若是告不成状,就把这老骨头埋在京城里算了。幸亏昨天,得人指点说海青天在这里,若是找到他,那简直比告御状还有用。故而小老儿我就来这里了。怎么少年郎你也要告状吗”

林延潮笑了笑不答。

但见附近百姓都道:“少年郎,你若是有冤情找海青天准没错。”

“是啊,海青天与那些只会往老百姓身上抠钱的狗官不样。”

“海青天定会替我们伸冤的。”

七百一十六章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炎日当头,琼州会馆前。

老百姓都是满头大汗排着队,虽是天气炎热,但是他们眼底却是渗出希望。

这些老百姓都是在其他衙门那受了委屈,但在这里却对海瑞满怀信心。

见老百姓对海瑞敬仰那样子,陈济川不由感叹道:“老爷,这海瑞真是得民心啊,你看老百姓对他一口一个海青天。”

林延潮看着琼州会馆门口,熙熙攘攘排着队的老百姓,却是道:“老百姓宁可信海瑞一人,而不信朝廷的律法,这并非是国家之福啊。”

林延潮虽是来传旨,但体察圣意,天子是不希望此事办的大张旗鼓的。

于是林延潮命陈济川拿着名帖递上,先以私人身份拜见。

哪知站在会馆门口的海瑞下人却道:“这位老爷对不住,我们家老爷无私客,就算你是官员也不能先见。”

陈济川怒道:“你可知我们老爷是谁?”

那下人道:“前几日有个布政使来了,我家老爷也是一样的话,这位老爷你若要见我们老爷,就与老百姓们一并排队吧!”

“我们老爷可是来宣”

林延潮摆了摆手止住了陈济川的话道:“无妨,我们就与老百姓一并排队吧。”

林延潮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被允入内。

林延潮来至一大院子里。

但见海瑞将公案搭在一凉棚下,他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麻衫,旁边堆着一叠讼状,一旁还有一名下人给他打着扇子。

尽管如此海瑞仍是额上仍满满是汗,至于一边还有十几名等着告状的老百姓。

“你有什么冤情啊?”海瑞头也不抬地言道。

林延潮也不答走进一步,但见海瑞提笔在一状纸上写着,大意是请某个衙门出面,替老百姓复察此事。

海瑞似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道:“怎么不答这不是林中允么?”

林延潮笑着道:“见前辈在忙,不敢打搅。”

海瑞看了林延潮一眼,又伏案写字头也不抬地道:“这是老朽不周了,累林中允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