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3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似生怕羊乳,有丝毫沾到了官袍上。

半响后,何洛文已是将羊乳喝完,内官奉上湿巾,他拿了一点一点的擦着嘴唇。

林中允!

林延潮将筷子上夹的枣糕放下,擦嘴后向何洛文问道:何谕德,有何示下?

何洛文看着文华殿,慢慢地道:林中允,你今日第一次进讲,需记得进讲之时,句句切乎先王之道,不可因圣上爱听什么,就讲些什么。

林延潮知何洛文在提醒自己,并没有按照讲官的那一套,与天子讲经 管说得很委婉,但指出林延潮在迎合圣意,专用捡皇帝喜欢听的来说。

但林延潮有自己的主意,于是道:谢何谕德提点,下官以为将先王之道糅于俗事中进讲,更易讲明。

何洛文听了眉头一皱道:圣贤之道何其精微,林中允怎可擅衍其义,糅于故事。

何洛文这话微微重了,但对方毕竟是首席讲臣,资历和官位远在自己之上,林延潮出言不能顶撞。

于是林延潮就沉默着不说话。

这时两名内官从暖阁步出来到何洛文,林延潮面前道:何先生,林先生,万岁爷见今日御膳上有云南进贡鸡踪菜,想两位讲官还从未吃过,故而命我等端来。

林延潮和何洛文一并起身致谢。

内官笑着道:万岁爷赐食给大臣,这是不轻易授予的恩典啊,多是林先生今日进讲,令龙心大悦,故而万岁爷推食食之。

林延潮有些不以为然,皇帝吃过再给我吃,多不卫生啊。但对‘推食食之’却不得不感谢。内官离去后,何洛文也就不说什么。惺帝显然是十分欣赏林延潮进讲,故而给他撑腰嘛,他还能说些什么。

林延潮将饭食吃完,又喝了半壶茶,方才满足。

片刻后,天子在殿上宣二人继续进讲。

二人一并起身进文华殿,一旁内官收拾饭桌,也是谈论起二人。

一人道:何先生持儒臣之仪,一饮一食都合乎于礼数,无可挑剔,难怪万岁爷赞他为人臣楷模。至于林先生嘛

几名内官都是一笑,一人道:虽看得没有词臣的清贵庄重,但却不似捏架子的人,应是比较好说话。

我觉得有理,你们看他们二人谁会更得万岁爷赏识?

众人闻言都是对视而笑。

这时林延潮,何洛文已入穿廊。

日讲分早讲与午讲,早讲将四书五经,午讲讲通鉴节要,也就是讲史,与天子讲述历朝兴亡事实。

林延潮站定后,觉得张四维似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林延潮想起张四维的叮嘱,正是要他在讲史之时,借历史之事,委婉劝诫天子。

这才是今日日讲的关键所在。

五百四十七章 拐弯抹角

林延潮与何洛文依旧是对立而站。 但见小皇帝从后殿来至廊房时,脸上却涨得通红。

林延潮察言观色,见天子这样应是生气动怒的样子。然后他又看站在天子身后的张居正,张四维的脸色。

但这二人都是城府深沉之人,令林延潮丝毫看不出端倪来。

林延潮猜得没错,就在自己用御膳时,小皇帝确实了顿脾气。

当时小皇帝正在文华殿后殿东暖阁里批改奏章,而张居正,张四维就坐在暖阁外,君臣内外以一帷幔间隔。

就在这时司礼监太监冯保来了,身后两个钤束长随各捧着一叠奏章。

冯保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斗牛服,走进文华殿。

冯保眼下是司礼监太监兼提督东厂,在内廷中司礼监太监有内相之称,可谓权视辅,排名在司礼监太监之后就是提督东厂太监。东厂督公向天子奏事时,连司礼监太监也要退避。

而冯保身兼内相与督公两大称呼于一身,除了嘉靖朝的麦福,黄锦,下来就属他一人,权势未必在张居正之下。

但冯保待张居正十分恭敬,天子曾赐他蟒服,但冯保有张居正在场时,坚决不穿。

冯保有侄儿叫冯邦宁,格外跋扈,横行于京师,一日遇上张居正一位长随姚旷,二人互相不爽,先bb,后打架。姚旷吃了亏向张居正告状,张居正写信给冯保让他约束侄儿。

冯保知道后没有护短,而是把冯邦宁抽了一顿。张居正变革之所以这么顺利,也因冯保善于处下,丝毫不给他找麻烦的缘故。

张居正,张四维见了冯保,一并从椅上起身,离开椅下的毛毡行礼道:“双林先生。”

双林是冯保的号。

冯保也是对二人行礼道:“咱家将奏章进献给天子,就不陪二位阁老说话了。”

于是冯保走入暖阁,小皇帝看见冯保,搁下笔来笑着道:“大伴你来了拉”

冯保堆起笑容道:“见过陛下,这是外廷刚送来的奏章,这里有京兆尹的折子,说有民间有祥瑞,内臣看了就立即给陛下送来了。”

小皇帝笑着道:“有什么祥瑞啊”

冯保道:“他说有百姓几个月前在西山夜间见一赤光,亮如白昼。”

小皇帝听了顿时没了兴趣,道:“这算什么祥瑞,这地方官也真无趣,拿这些事来说。”

冯保笑着道:“陛下有所不知,十六年也百姓见一赤光,后不久民间有一女子,未婚而孕。”

小皇帝听了顿时面色不快问道:“未婚而孕怎么了”

冯保道:“古书云,女子梦赤光未婚生子,多为圣人也,故而可称祥瑞。”

小皇帝听了冷笑道:“此古书为伪也,此子也可为妖孽。”

说完小皇帝重重拂袖,冯保连忙道:“陛下息怒。”

小皇帝看了冯保一眼道:“京兆尹不理会庶务,而专打听这些歪门东西,可见其失职,立即下旨,朕要好好申斥他。”

“这。”

暖阁外,张居正,张四维都不由摇头。

此刻小皇帝坐在文华殿上,想起方才之事,仍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他怎么听不明白,这些臣子借着这些事,变着方的暗示他。

只是他的性子,隐隐犹如他的祖父嘉靖皇帝那样软硬不吃的脾气,你要我这么干,我就偏不。

这时何洛文已是上前了,小皇帝方才回过神来道:“何先生今日讲哪一段”

何洛文道:“陛下,臣今日讲得是宋真宗皇帝。”

林延潮一听何洛文起了个头就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好啊,你何翰林也是给李太后,张四维当说客来了。

林延潮不动声色站在一旁,听何洛文怎么与小皇帝讲。

小皇帝不是林延潮,当然不知何洛文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反而笑着道:“朕听闻真宗虽有澶渊之耻,但在位时能恤民免租,整顿吏治,却也算是一位有为之君。”

何洛文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今日讲的是真宗皇帝身边的大臣张茂实。”

小皇帝哦地一声,问道:“张茂实这朕倒是第一次听说,此人有何功业啊”

何洛文道:“此人无甚功业。”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