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4 章(1 / 1)

大明文魁 幸福来敲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也就是说他虽然转正了,但是却是翰林院里官位最低的。

他原来是林延潮的房师,其取与不取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但到了现在对方中了状元后,官阶反而高过自己两级。而眼下自己还被林延潮抓住了失礼之罪,要上本向天子弹劾,自己少不了要被罚俸三个月。

何洛书咬着牙瞪着林延潮,不过众人都知他是强撑颜面,实际上已是认怂了。黄凤翔作起了和事佬道:“何检讨,状元郎以后大家都是要在翰林院里共事的,各退一步吧。”

其他翰林也是向林延潮劝道:“算了吧,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众人都劝,林延潮自是要给面子,当下道:“看来几位的面子上,我就不上本弹劾何翰林了。”

何洛书听林延潮这么说,松了口气,不过心底丝毫没有感激,好,今日算你赢了,到了翰林院后,看我如何整治你,官场上的事,你一个没有门路寒门子弟什么都不懂。林延潮,我们就从这里开始,今日丢去的颜面,我他日要百倍奉还。

林延潮看着何洛书怨毒的神情,自是知他在想什么,此人真自作孽啊。

林延潮道:“不过此事可以算了,不等于其他事能一笔勾销,何检讨会试将我落卷之事,其中有什么不公,你我心知肚明,天理昭彰,自还我一个公道。”

何洛书闻言汗水滴落,林延潮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简直是致自己于死地。

状元郎因落卷之事在恩荣宴怒责检讨,此事被林延潮这么一搞,一下子就公开化了,想掩掩不住了。朝廷一定要给林延潮一个说法才是。御史们必会大做文章,上本弹劾自己。

何洛书脸上露出怨毒的表情,自己刚才还想在翰林院算计林延潮,但现在恐怕连苦心得来的翰林位置都是不保了。

何洛书心底有一万句最恶毒的话在酝酿,但若是骂出来,又是一罪。若是方才能向林延潮道歉就好了,得到事主原谅,罪责就会轻一些,可惜现在后悔已是迟了。

何洛书此刻只能拂袖而去,他自知留下更是丢人。他要赶紧跑到张府去抱两位公子的大腿,看看能不能保住翰林院的官职。

一旁其他官员见了,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道:“何翰林惨了,状元郎这一手好厉害。今日何翰林无礼之事,以及会试落卷的内情,两下一并必会传入台谏之耳,不出三日就会有折子弹劾何翰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教诲

看见何洛书一脸颓然地走出礼部宴厅……

众人幸灾乐祸有之,自是暗自嘲笑何洛书讨好张居正不成,反而得罪了状元郎。

不过眼下何洛书已无足轻重。恩荣宴上主角是新科状元林延潮。林延潮与何洛书的争执,于是成了官员们的谈笑之资。

“何检讨这回倒霉了,反正此人在翰林院人缘一贯不好。不过状元郎这么做,气量也有些小了吧,果真是年轻气盛啊!呵呵!”

“确实器小易盈,年少之人难免锋芒毕露,但能发不能收,我看难成大事。”

“我看还好,君子以直抱怨嘛。即便不作君子,至少也要当一个捐介之人。”

“三十岁前不敢意气用事之人,不足为惧,三十岁之后仍意气用事之人,亦不足为惧。今日换了你是状元郎,咽得下这口气?”

“有道理,看人不可以片面下论断,日久方见人心。”

见气走何洛书,林延潮心底一阵快意,正待这时一名官员走到林延潮面前言道:“状元郎,阁老有请。”

林延潮心知坏了,方才必是被申时行看在眼底了。于是林延潮硬着头皮,走到申时行那行礼道:“恩师。”

申时行笑着示意林延潮先等一会,而是先与几名向他敬酒的进士说话。

其余几位同年见林延潮在一旁,知申时行找他有话说,知趣地告退。

左右退去,只剩下林延潮与申时行二人。

属下给申时行端来一杯醒酒茶,申时行呷了一口对林延潮道:“为何与何检讨争执?”

林延潮心想换了别人,自己可以用说辞应付过去,但对方是自己的恩师,就必须如实相告:“何检讨当初将弟子落卷之事,我咽不下这口气。”

申时行听后板起脸:“你可知你做错了吗?”

“弟子不该睚呲必报,给人心胸狭隘之念。”

申时行语重心长地道:“睚呲必报只是其一,但我看来你却是得志而傲。这才是真正要不得的。”

申时行点出得志而傲四个字,令林延潮陡然背心出了一身冷汗。

林延潮心想,恩师说的对啊,自己大魁天下。众人的奉承,不知不觉令自己膨胀起许多。睚呲必报没什么不对,但自己可以等到以后再慢慢收拾何检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固然羞辱得很爽,但却有点小人乍富的味道啊。

申时行这话一针见血。令林延潮清醒许多,额上渗出汗水。

林延潮细细想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往今来状元多了,但状元最后多是默默无闻,如嘉靖万历年间,闽地三位状元龚用卿,陈谨,以及后来的翁正春都没有入阁,反而是身为庶吉士。大家都不看好的叶向高反而两度入阁,为相十余载。

这是为何?能快的人,常不能远。

以前还未中状元时,老想着中状元多好多好,但中了状元以后,该如何走如何作,自己却从未想过,现在就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恩师,弟子错了。”林延潮向申时行行了一礼。林延潮是发自内心的,人生里贵人。一是雪中送炭的,还有就是一帆风顺时,来泼冷水的。

申时行见林延潮领悟不由欣然:“为师眼底,知错就改比永不犯错更难得。否则古人为何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为官多交朋友,少竖敌人,如此路自然而然就越走越宽了。”

申时行说完这句话,想起在翰林院里看过几位状元郎,他们就是得志而傲,目中无人。然后不知不觉得罪了很多同僚。故而他今日提点林延潮,也是怕他走上他们的路子,幸好林延潮没有到听不进别人话的程度。

“恩师教训的是。”

申时行又与林延潮说了几句话,气氛缓和下来,自是谈笑风生。

在外人看来丝毫看不出申时行方才责备过林延潮,反而是师生相谈甚欢,众人不由羡慕,状元郎不仅简在帝心,连当朝阁老对他也如此赏识。

正说话间两人也是一并来向申时行敬酒,这二人一是顾宪成,另一位则是二甲四十一名徐泰时。

顾宪成,徐泰时见了申时行都是一并道:“拜见恩师。”

申时行指着二人与林延潮道:“顾叔时,徐岳峰,你